样,看来还是要过去一趟。”
陈冬阑静了静,再开口时并无异样:“你开车去?可能要喝酒吧,还是搭车比较好。”
袁渊点点头,站起身来:“这些你吃完后就放着吧,我回来收拾。”他们之间一直是陈冬阑做饭,他洗碗。
饭桌上少了一个人,陈冬阑并没有受到影响,很自然地夹菜:“没关系,你快去吧。碗筷还是用完了立马就洗比较好。”
真是周到。
这大概也是陈冬阑一个别人少有的优点。正因为他安静,他不爱聊天,他的生活少有起伏,所以才不会对他身边的人有多余的牵制。
一旦不需要他,他就能消失得干净。
袁渊又想,这就是他们能做这么多年合租人的理由。
夜里很冷,袁渊穿了大衣裹上围巾才出门。
坐上出租车,他却开始走神。
和陈冬阑在家一起吃饭,事实上是今年才变得频繁起来的。
住在一起的第一年和第二年,一起吃饭只是偶尔。大多时候袁渊会留在律所加班,饭也就直接在那边吃了。
袁渊一直以为陈冬阑在他不回家吃饭时也会做饭吃,只不过会吃得简单点。直到有一次他在饭点跑回家拿文件,发现陈冬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啃面包。
连牛奶都不配一杯,干啃。
他背脊挺得直直的,灯光映出只影,莫名就很寂寞。
袁渊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是陈冬阑心情不好不愿意做饭而已。
但多了几次却发现,陈冬阑一个人是不会好好吃饭的。
不是不吃,就是不按时吃,瞎吃,吃面包和泡面。啃两片饼干走个过场更是常态。
袁渊突然就心怀一种责任感,毫无道理的责任感。类似“孩子不听话是我没教育好”的心情,开始每天都回家吃饭。
这还真是奇怪了。只要袁渊表示要和陈冬阑一起吃饭,再忙再累,他每顿也一定会煮出一个像样的东西来。
到目的地时司机叫了好几声,袁渊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他边说着不好意思边付钱,下车来,寒风凛冽,吹得他紧了紧围巾。
其实……
陈冬阑不想让他走吧?
嘴上说着“你快去吧”,但挺直的背脊却几近崩溃,一旦他抽身走人,就要被某种情绪打垮了。
袁渊哈气,眼见雾气凝结又消散。
一定是错觉吧。
第二章
袁渊到的时候,聚会上的一众都喝得差不多了。
见他来了,纷纷涨红着脸嚷着要再喝一轮,齐力把袁渊干倒。袁渊酒量不差,但也经不住这群醉鬼的群攻,到最后零点多散了,走路也走不成直线了。
到家时,等都还亮着,陈冬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大半夜重播着综艺节目,主持人的笑声很浮夸。
“你还没睡?”他吃惊地问。
陈冬阑把电视声音调小了:“刚刚才把工作做完,睡不着了就看一会。”
陈冬阑是化学专业,现在在一家制药公司上班。在袁渊记忆里,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回家了还加班到这么晚。
袁渊揉了一把脑袋:“早点休息吧。过了点更难入睡。。”
陈冬阑轻轻嗯了一声,把电视机关掉了。袁渊觉得他这个举动过过于干脆,难道他说“你不用睡了看一夜电视吧”,陈冬阑也会照做吗?
“你不舒服?”他问。
袁渊不停地揉太阳穴:“有点。”
“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吧。”陈冬阑还坐在沙发上。低着头, 手里捏着遥控器, 无意识地捏来捏去。
袁渊愣了愣:“……不用,太晚了。”他常常会分不清陈冬阑的体贴是真情还是客套,就像现在这样。
“反正也睡不着。”陈冬阑这话说得十分自然,说完就站起来走去厨房。这套公寓不大,厨房灯亮起来后好像整个屋子都活了,陈冬阑打开煤气灶,点火的声响传出来,这一刻就不再像是深夜。
“真的不用。”袁渊跟在他后头追过去,“你们上班比较严格,但是我那边迟到一会也没问题。你要真觉得我得喝个醒酒汤才行,就放着我自己来做吧。”
陈冬阑顿住。
“好。”他停了大概有两秒,又继续把小汤锅架上灶,然后就放手了:“我确实有点累了,那你自己来吧。”
“嗯……晚安。”袁渊心绪有点复杂。
陈冬阑的语气确实透着疲惫。他略微垂着头,走出厨房的时候,因为袁渊也正靠在门边,两人的肩膀碰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 袁渊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厨房里只剩他一个人,灯还是亮的,燃气灶还烧着,但屋子还是死的,深夜还是深夜。
袁渊站在料理台前,照着手机上的教程胡乱煮醒酒汤,突然觉得自己和陈冬阑的相处没有以前顺心了。
过去三年,他和陈冬阑生活在一起,处处都十分舒心,就和家人一样。
但是,他最近对着陈冬阑,常常会过度解读他的行为举止,并且在他内心深处,总觉得也许这些解读都不过分。
突然想到今晚那一桌子菜,袁渊打开冰箱,冷藏柜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瓶水。
那么多东西,不可能是吃完的,是都倒掉了。
他莫名感到烦躁。
最近于霖在着手买房。他毕业后也在租房,但总是不满意,隔三差五就要换个地方。工作几年后手上有了钱,迫不及待要买自己的房子。
“四室两厅二卫,距公司三十分钟以内的车程,小区附近有一条餐饮街,吃喝不愁……”于霖一点点给袁渊数新房子的优点,刚交了首付,他天天盼着入住。
“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袁渊给他念的头都大了。
于霖认真回答:“我想要生二胎……”
袁渊被逗笑了,还生二胎,于霖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小手都没牵过。
感受到袁渊对他的嘲讽,于霖也觉得有一点点丢人,岔开话题:“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做邻居?”
于霖选房子的时候就问过这回事。
袁渊把笑容收了回去:“之前就说了,我没有买房的计划。”
于霖本来是站在袁渊办公桌旁和他闲聊的,听了这话,拖了个椅子坐在他对面:“不买房,你就在你租的那个小破屋里住一辈子啊?”
袁渊愣住。
他好像真的……是这样想的。
前段时间于霖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买房的时候,他很果断地拒绝了。当时也没深想,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现在回想起来,无非是觉得一直和陈冬阑合住下去也不错,没想过结束的可能性。
于霖察觉到了什么:“不会是因为陈冬阑吧……”
于霖和袁渊同级,也在校辩论队里呆过,自认为是袁渊最好的哥们。陈冬阑来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