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摇了摇头,“珊林若是为难我就不会告诉我你受了伤,永琪若是怪我就不会带我过来,你放心吧!已经讲明,他们都理解。”
虽然景越说得很轻松,但容璃发觉他的眼神里似乎总有种莫名的忧伤,总觉得此事可能没那么简单,但他不肯明说,她也不好一直追问,只能提醒他万事小心,
“既然福隆安已然相信,他不在的时候你无需做戏,其实不必特意过来看我,万一让人瞧见,我怕你会被问责。”
原来她以为他只是为了配合她而假意关心,越解释怕她心越乱,景越干脆将错就错,顺着她的话音来圆自己此行的目的,
“即便不为那件事,单说朋友之义,你受了伤,我来瞧瞧也是应该的。有五阿哥同行,不会惹什么非议,你且放心便是。”
说着他又拿出了几册书递给她,容璃好奇接过,翻了翻,竟是《西游记》的手抄本!
“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故事,上回听你说看了一半儿没有下文,我便找了本较全的拿给你看,冬雪天出行不便,你又要养伤,想来日子过得无趣,但愿这三卷书能为你解闷儿。”
身在宫中的容璃也只能读些《女则》之类的书,想看这样的故事太难找,也不敢堂而皇之的找人问,而今景越为她找来,她自是要好好收着,慢慢品读这天马行空的好故事。
抱着书本的容璃眉弯眼笑,对他的细心深表感激,“多谢你为我着想,这个冬日总算不再寂寥。”
“你喜欢就好。”难得见她笑得这样喜悦,景越暗叹自己没白费神找这手抄本,“你先瞧着,我再继续为你找其他的好书,等你看完这些还有旁的可以看。”
欣喜点头,容璃爱不释手。
清浅的笑容如甘醇的美酒般令人沉醉,虽然景越也很想再与她说说话,多看她两眼,但他总念着规矩,想着永琪还在外头,而他在此待太久对公主的声誉不利,只得保持理智,借口告辞,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当值,就不打扰公主,你有伤在身,还是卧床多休息的好。”
容璃刚要起身相送,却被景越相拦,“你坐着吧!莫来送,当心脚伤。”
太医也嘱咐她最好不要乱动,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不到万不得已,容璃也不想走动,点头轻笑,“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气。”
颔首告辞,景越转身离去,出去后却见雪茶仍跪在地上,永琪怎么劝她都不听,说是不敢起,定要等公主亲自发话她才敢起身,景越也不劝她,上前便是一顿训责,
“五阿哥既发话便有所担当,公主生你的气,没赏你板子已是仁至义尽,她还在气头上,你还指望她说句原谅你了?默认便算好的,给你台阶还不下,真想被赶走吗?再者说,公主有脚伤在身,难道还亲自出殿来扶你?”
一番软硬兼施的训责之后,果见雪茶再不跪着,挣扎起身,腿有些麻,站立不稳,幸得一旁的小太监扶了一把才没摔跤。
永琪暗叹自个儿竟是白白安慰了那么久,还不如景越几句狠话来得实在。
临走前景越又嘱咐道:“这两日你先不要到跟前伺候,待公主消气之后再寻个适当的时机跟她好好道歉,万莫对你主子有怨念,她是对你太信任才会如此失望。”
抹着眼泪的雪茶点头连连,“奴婢省的,的确是奴婢的错,甘愿受罚,绝不敢怨怪公主,只求继续留在公主身边伺候,”说着又忍痛屈膝朝二位爷福身,哽咽道谢。
恭送二位离开之后,雪茶这才一瘸一拐的进屋,依照景五爷的吩咐,没敢去打扰公主。
容璃自是晓得她已经进来,虽说仍不想见她,到底于心不忍,想着她在外头跪了那么久,膝盖怕是会红肿,便让白蔻找些消肿化瘀的药膏来,即便公主没有交代给谁,白蔻又岂会不懂,脆声应着,下去找药,而后送去给雪茶。
看她哭得眼睛都肿了,白蔻抱着她心疼哄劝,“好了没事了,公主没再说让你走的话,这事儿已然解决,别怕啊!”
即便侥幸留下,雪茶依旧不安心,“可是公主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生气是必然,毕竟你触及了公主的底线,可公主还是疼你的,这不让我送药来了嘛!”说着白蔻晃了晃手中的白瓷瓶。雪茶见状惊喜不已,又怕白蔻只是在哄她,再三确认,“这真是公主让你送来的?”
白蔻打趣笑道:“公主没说让我给你,她正赌气呢!才不会说的,不过倒是吩咐我去拿药膏,公主才擦过药,自不会是给自己用的,那咱们这儿需要化瘀的还有谁呀?”
自然是她了!会意的雪茶接过药瓶感动不已,很想去见见公主,又怕她正在气头上不愿听她说话,便想着忍忍再说。
与她这般同样想见又不敢见的还有另一个。
富察府中,闲来无事的晴柔发觉她弟弟最近总是神色忧郁的望着雪景发呆,起初她以为他诗兴大发,准备吟诗作对,后来也没见他写下什么绝妙诗词,只是怅然喟叹,叹得她心慌,默默来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模样望向他仰脸看的方向,直至福隆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