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记阿玛的教导,不敢懈怠,只是孩儿年纪尚轻,何德何能当此重任?都是托阿玛的洪福才会被皇上眷顾。”升迁虽喜,但他如今在乎的并不是这个,“阿玛,其实……”
景越正准备提及,兆惠已然迫不及待的说起另一桩事,“对了,皇上今日还给你赐了婚,实乃咱们乌雅家的荣耀啊!”
赐婚?景越闻言顿感不妙,福隆安的婚事尚未退掉,皇上已然为他赐婚,想来应该不会是容璃,紧张的他张口结舌,忐忑询问,“是吗?皇上他……打算让我娶哪位姑娘?”
一听说是阿桂的女儿章佳·琼芳,景越心顿惊,果然不是容璃,这可如何是好?
眼瞧着儿子面色煞白,兆惠不禁猜测,“怎的,你不愿意?难不成……你有心上人?”
点了点头,景越委实不愿答应这桩婚事,“阿玛,我不想娶旁的姑娘,还请阿玛帮孩儿推掉此事。”
偏偏兆惠不知儿子的心思,今儿个已应承下来,如何反悔?“可皇上已然让太后赐婚,便是板上钉钉之事,改变不了!”
想着这应该只是皇上与他阿玛商议的结果,景越仍抱有一丝希望,“也就是说太后的懿旨尚未颁布,那还有回转的余地啊!”
兆惠却觉没那个可能,摇头哀叹,“为父已应下此事,怎能再跟皇上说不愿?”
“您才立下军功,料想皇上会格外开恩!”
此事哪有他想得那么简单,兆惠深知其中利害,才不敢轻举妄动,“正是念及军功,皇上才特例为你赐婚,此乃隆恩浩荡,我断不能仗着军功就跟皇上叫板,违背皇上的意思,且皇上这婚也不是乱赐的,自有深意,不论是你还是阿桂的女儿,都没有反抗的资格!”
什么皇恩浩荡,全凭皇上的喜好,皇上自认这是对臣子的赏赐,可对景越来说却是断送幸福的晴天霹雳!
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兆惠又何尝不明白儿子的困苦,除了叹息又能怎样?“谁的婚事不是家族安排?越儿,认命吧!我们都没得选择,你若真喜欢那个姑娘,待婚后再将其纳为妾室便可,为父也不反对。”
他还以为儿子的心上人只是哪家府中的千金,还有退路可走,景越不禁苦笑,“纳公主为妾?阿玛您觉着可能吗?”
“你说什么?公主?你喜欢的姑娘是公主!”兆惠闻言大惊失色,皇上的女儿中,和敬公主已然出嫁,其他两位是令贵妃之女,年纪尚幼,与景越年纪般配的只有四公主!思及此,兆惠瞠目结舌,怒指颤问,
“你……你不会是喜欢四公主吧?她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你怎可动那个心思?”
“珊林有隐疾,皇上说过,年后再看不好便会退婚,到时候我就可以向皇上请旨赐婚……”
兆惠虽在军中,但对此事亦有耳闻,虽不详尽,却也晓得皇上的用意,暗叹儿子太天真,
“你平日里颇有分寸,怎的偏就在此事上犯糊涂?皇上若真想退这婚事,何须等那三个月?联姻势在必行,不可能因此而更改,你与那福隆安是好兄弟,傅恒于我亦有举荐之恩,咱们怎可做那忘恩负义之徒?让我跟傅恒争夺儿媳妇,我日后还如何在朝中任职?皆会嗤我忘恩负义!连你也会被人说背弃兄弟你懂不懂?”
外人的议论之词景越并不想顾忌,“可公主不愿嫁给他,只要我跟公主能在一起就好,何必管旁人怎么说?”
话才出口,换来的竟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气极的兆惠只想打醒儿子,不希望他继续活在梦里,
“在世为人,活的就是一个脸面和尊严,忠孝礼仪信,一样都少不得!哪能只顾自己的喜好,无视家人和道义?我不管你们三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总之你不可再打公主的主意,听从皇上的安排,与阿桂之女定亲,才是你身为人臣,为人子应该做的事!
倘若再让我听到半句忤逆之词,那咱们就断绝父子关系!免得因你一人而祸害整个乌雅家族!”
景越一直期待着父亲归来,他以为这是好梦的开端,怎料竟是场噩梦!父亲不理解,也不愿听他讲什么来龙去脉是非对错,在他父亲眼中,皇上永远是对的,错也是对,皇上的命令必须执行,不可置疑,不可违抗。
一个月前的景越也是这样认为的,可自从西郊那日归来后,他那规矩的黑白人生因为容璃的拥抱而开始有了色彩,所有曾经不敢想的,都在那一天之后开始不自觉的勾勒美好的幻象,他总会忍不住想着,倘若她真的和福隆安退了婚,若他请旨赐婚,她会不会愿意嫁给他呢?
人一旦开始有梦,便会无视外界的阻碍,认为旁人的看法都不再重要,应该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
皇帝突然赐婚,阿玛又不支持他,逼着他接受,将连累家族的帽子扣在他身上,他又该如何反抗?
最后是怎么离开阿玛房中的,景越也记不清了,只浑浑噩噩的转身顺着路走,脑海中乱麻难理,一边是家族,一边是公主,他该如何取舍呢?
一夜未眠的他,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今的一切烦恼都是他一个人在纠结,对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