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喜欢那个姑娘,但前世于姑娘的死对她影响太大,是以她至今后怕。
即便听到这种假设,福隆安的内心也毫无波动,“几个月前已然了断,互不相干,她的事我不会上心,过得好坏是生是死皆与我无关,你也甭多想,一场梦而已,无需在意,才三更天,你再睡会儿。”说着抬手为她掖好被角。
如此平静的反应,出乎容璃的意料,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了吗?
帮她整理好的福隆安抬眸间正对上她的眼神,不觉诧异她为何这般盯着他,“怎么……这么看着我?”
收回视线的容璃不意多言,望着帐顶,目光茫然,若有所思,喃喃敷衍,“没什么。”
感觉到她的眼神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失望,顿悟的福隆安略觉委屈,“你不会觉得我薄情寡义吧?已然决定了断就不该再关心她的事,难道你希望我对她念念不忘?”
他所言不无道理,渐渐从噩梦中走出来的容璃这才意识到,今生的许多事早已被改变,人的情感也会随之而变,
前世的容璃也是在与他成亲许久之后才晓得,原来他们成亲当晚,于蕊茵香消玉殒,福隆安觉得愧对于姑娘,才把那遗憾和恨意转嫁到容璃身上,对她恨之入骨,冷漠相待,对逝去的佳人则是念念不忘,悔恨终身!
方才容璃又梦见前世的福隆安在为此事怪罪于她,这才会自责痛苦,想要挽回这悲剧,没想到今生的于蕊茵已离开京城,那她应该不晓得福隆安已然成亲之事吧?
容璃的意识还一直停留在福隆安对于蕊茵情深似海的那一段,却忽略了他早已淡忘,这算是薄情吗?不算吧!这世上本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爱意,于蕊茵欺骗了他,他的真心被辜负,斩断情念是应该,而容璃也伤害了景越,给了他希望又令他绝望,景越应该也会恨她,继而忘了她吧?
这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吗?唯有忘却,才能获得新生,既然她希望景越忘记前尘,拥有新的幸福,就不该因为福隆安忘记于蕊茵而将他视作薄情之人。
这是偏见,实该消除才对。
有些浅薄恩怨,时日久了便会淡化,容璃已不再恨于蕊茵,只希望她回到老家后能寻个好人家嫁了,但愿这辈子她能过得圆满幸福。
再次躺下后,福隆安只当这是容璃的噩梦,并未太在意,容璃则又忆起前世种种,久久难入眠。
尤其是住进富察府之后,前世的种种记忆再次清晰的袭来,每一个熟悉的场景都能令她回想起曾经的那些不愉快,如果可以,她很想尘封过往,不再忆起,偏偏老天为她保留了那些,除了让她痛苦之外,似乎毫无意义。
这些只是她在孤寂长夜里的自怨自艾,容璃也是在将来的日子里才晓得,原来重生还是有它的意义所在,就看人心如何看待。
困境与黎明,往往皆在一念之差。
次日晨起要拜公婆,因着是新婚,福隆安这几日不必上朝当值,乾隆特许他在家陪伴公主。
今日的容璃身着绯色绣芙蓉的白狐短袄,头戴垂着珊瑚珠串的金莲簪,耳悬雕着三朵牡丹的翡翠坠儿,衣襟间挂着和田玉串碧玺的十八子珠串,唇脂抿染,黛眉轻描,
由丫鬟伺候着穿衣的福隆安就这么看着坐于妆台前梳妆的容璃,之前两人太熟悉,他没怎么上过心,也就没仔细瞧过,昨日成亲后,她便是他的妻了,往后的日子,她都会陪在他身边,自然免不了多瞧两眼,瞧着瞧着竟是挪不开眼了,以往怎的就没发觉容璃竟有此等姣好容貌,越瞧越顺眼,不由弯起了唇角,笑看她的侧影。
其中一个叫桂心的丫头整理床铺时发觉这喜帕仍是洁白无瑕,不由好奇,另一个丫鬟香茹见状赶紧上前将那喜帕拿起叠好,示意她不要吭声。
待将床铺收拾妥当,又将水盆端出去,走远些之后,香茹才交代道:“自个儿晓得就好,万莫在外头乱传。”
“茹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桂心本是在九夫人院中当值的,原先在福隆安房中伺候的大丫鬟冬葵家中有丧事,回家奔丧去了,那拉氏瞧着桂心姿色平平,做事手脚麻利,人也实在,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这才指她过去先伺候着。
她平日里不爱跟人说闲话,也就不晓得二爷的那些事,只晓得他的腿受过伤,今日听香茹说起才知二爷竟有隐疾,不由惊呼出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四下瞧了瞧,确认没人才小声道了句,
“那……那公主嫁过来岂不是……等于守活寡嘛!“
“怎么会呢?”香茹笑她想太多,“太医一直在给二爷诊治,听闻最近似有好转呢!二爷还年轻,必定能治好,即便昨夜没圆房,早晚会补上,不过这喜帕还是得上交给九夫人,此乃规矩。”
☆、第五十章
而后两人分路而行, 一个去后厨, 另一个则去将喜帕上交。
嫁过来的头一日, 容璃得先去给太夫人和婆婆九夫人敬茶,再与府中人一道用朝食。
儿媳妇儿虽是晚辈, 但毕竟是尊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