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也还会行礼问候,但皆是客套之词,没了曾经的母女亲热感,其实她也明白,皇阿玛才是幕后人,她额娘不过是遵从皇命而已,皆是苦命人,本不该互相怨怪,可再面对母亲时,她实在做不到毫无芥蒂,都是母亲问一句她答一句,不管问什么都道一切皆好。
念及女婿的病情,皇贵妃又问,“大婚当晚,你们可有圆房?”
怔了一瞬,容璃面色发窘,“没呢!他的隐疾尚未治好,无法圆房。”
早料到会如此的纯贵妃安抚道:“无妨,你们还年轻,男人都好面子,你千万别埋怨他,别为此事给他摆脸子,心态放平才好痊愈。”
容璃才不在意这个,并不想与他亲近,也就不在乎他的病是否能好,拜过母亲后,她又和福隆安一道去给太后请安。
瞧着已为人妇的孙女,太后颇为感慨,“哀家总是盼着你们长大,可看着你们长大成婚也就证明哀家是越来越老了啊!”
福隆安拱手祝祷宽慰,“太后福寿千秋,身康体健,岁月对您格外留情,几乎未在您身上留下痕迹。”
听得太后是笑呵呵,其心大慰,“还是珊林会说话,容璃虽心善,可自小话少,不擅恭维奉承,这样的性子有利有弊,原先在宫中时,当需谨言慎行,如今嫁作人妇,也要学会与人相与之道,才好与公婆长辈和睦相处,这一点,你得多跟珊林学一学。”
容璃点头称是,福隆安愧不敢当啊!“公主处事稳重妥善,奴才实该多跟她学学才是。”
两人这般谦逊互赞,太后只当他们小两口十分恩爱呢!“好好!夫妻俩就该这般互相尊重,彼此受益,你们小的时候,哀家瞧着你俩一静一动,觉着很是般配,没想到皇帝也与哀家想到了一处去,而今你们三兄弟,永琪和你已然成家,就剩景越,不过他的好事也将近,哀家已与景越的额娘商议好婚期,三月桃花月,四月不吉利,打算搁在五月初将景越的婚事给办了。”
☆、第五十三章
闻听此言, 容璃并无惊诧之色, 依旧唇角微弯的淡笑着, 未曾接话,料想太后应该不知三人之间的纠葛, 大约只是随口一说吧!饶是如此, 她也该谨慎, 不能有任何与她身份不符的特殊反应。
福隆安明知景越并不喜欢那位姑娘,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们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但看运气, 譬如永琪娶了西林觉罗氏, 却与她无话可说,后又纳了妾室索绰络氏, 两人相处还算和睦, 奈何这侍妾身子骨儿不好,去年诞下一子, 尚未满月就夭折,他想抬她为侧福晋都找不来正当的理由。
总而言之,他们这种世家子弟或是皇亲贵族想娶到一个情之所钟之人甚是难得,是以只能纳几房如意的侧室。
单看自个儿时, 福隆安总觉得百般不顺心, 一对比旁人,才会惊觉自己其实已算是被命运眷顾之人,心怀感恩时, 便有幸福之感油然而生。
原先他死活不愿娶公主,而今娶回家才知以往竟是对公主存了太多偏见,他这个额驸根本没有被公主欺压,相反身为公主的容璃还尊老爱幼,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面子,并无他先前担心的那种状况发生。
虽说容璃对他心存芥蒂,尚未达到他期许的两情相悦的状态,但如今这情形他已知足,相信假以时日,容璃定能明白他的心,两人还能回到从前那般,互相信任,融洽相处,情投意合。
坐于他身侧的容璃并不晓得他的心思百转,只是有些奇怪,不知他为何会用这般柔亮的眼神看着她,不习惯与他对视,她随即转移视线,继续与太后说着话。
晌午在宫中用罢御膳之后,容璃准备打道回府,福隆安顺口问了句,“不再去陪你额娘说说话?往后再回宫可没那么方便。”
按理是该趁着今日的空多陪母亲一会儿,可那会子已然见过,该说的也都说过了,再见面大抵也是客套话,徒添尴尬,她也就不想再去,借口说母亲身子不适,这会子应该在午歇,不便打扰。
既如此,福隆安也就没再强求,顺她之意出宫回府。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还是那般过着,除非他找她说话,她才会应一句,否则绝不主动开口,偏偏福隆安是话多之人,在宫中谨言慎行不能多说,回了家可不想那么压抑,总忍不住跟她找话说,
譬如这会子,容璃身边那两个丫鬟正在打趣,雪茶自后园折了几只桃花,让白蔻帮忙找个花瓶盛些水来养着,白蔻一时不知该用哪个,正在用楷书抄写《法华经》的容璃专心习字,并未应声,闻声抬眸的福隆安放下茶盏,思量道:
“不是有个皇上赏赐的琉璃瓶子一直没用么?总放着倒不如拿出来,用那琉璃瓶子盛水养桃花更能衬托桃花的娇美明艳。”
白蔻应声而去,盛了水之后果见瓶身五彩斑斓,晃动间流光溢彩,再将桃花放进去之后更是赏心悦目,笑赞道:“还是额驸想得周到。”
自豪的福隆安又问容璃,“你觉着如何?”
瞄了一眼,容璃无甚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