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便再无富国公府。”
男人身周散发着腾腾的杀意,仿若能将天地万物吞噬。
张颜芙被吓到瞬间语窒,心脏滞停,不敢呼吸。
李渚霖直待她彻底安分之后,才松手缓然起身,嫌憎到并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背转过身去,
“以下犯上,谋害朝廷重臣,论罪当诛。
可念在你侍奉我父母多年,暂且饶你一命。”
“…估摸着是我以往纵容太过,才让你与富国公府心生妄想,犯下此阴险歹毒,大逆不道之举。你当不起福安县主之名,富国公府也不配做一等公爵,之前赏下的恩赐一个不留,尽数收回。”
“三日之内,搬离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张颜芙,今后莫要让我再看到你,也莫要再去叨扰她。否则,休要怪我不客气!”
说罢,李渚霖勃然拂袖而去。
直到那个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后…
张颜芙也不愿将目光挪开,只痴痴念念地望着…心底传来轻微破碎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在迅速坍塌。
她不在乎那些恩赏。
也不稀罕那些食邑与府兵。
富国公府是不是一等公爵于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所谓。
此时此刻最让张颜芙心痛的,是她与李渚霖此生再无可能,她已经一退再退,却并未换来真心,得到的只有看轻嘲弄。
无妨。
也罢。
李渚霖不是不愿娶自己么?那她便让他也娶不了别人!
他喜欢那个商女是么?
好,那便也让他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哦,他们还有个孩子,天资聪颖,乖巧懂事,唤做为安是么?
行。
为安,为安,那她便让那孩子入土为安!
让他也尝尝痛彻心扉的丧子滋味!
小为安黑人问号脸:首先,我并没有招惹你们任何人。
今天更得算早,之前大家问得太多了,现在统一凌晨两点之前更哦。
小天使们不要等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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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德政殿外。
威势万丈擎天的男人, 阔步跨出了偏厅,因心底过于焦躁,不断得拨弄着指尖的碧玉扳指, 才踏出门, 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庭院中的刘喆。
“德政殿的诸多太监中, 就属你用得最顺手…
眼下,倒是可惜了。”
李渚霖缓缓踏下玉阶, 眸底射着万丈寒光, 垂下眼眸冷冷觑着, 身周杀意隐现。
若非秘人一早来报刘喆有异,他能提前服下解药,否则今日倒还真着了张颜芙的道。
刘喆方才一直揣手侯在厅外,竖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谁知房中不仅没有传来娇*娥婉*转之声,反而听见了叱怒勃然之语,便知事情已然败露。
其实无论此事成与不成,刘喆早就料到,等待他的都会是同一个结果, 人在大难临头面前,反而会变得异常平静。
他脸上并无惊慌, 只格外郑重地缓缓磕了三个头,极其恳切道,
“奴才无福伺候大人了。
还望大人今后福泰安康, 洪福齐天。”
并非没有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要。
既如此, 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若不以儆效尤, 重重惩处, 那这阖宫的太监有一学一, 岂非后患无穷?
“云风,将人拖去慎刑司,让他受过精奇嬷嬷手下数百种刑罚之后,再倒掉流血而死,尸体丢去乱葬岗喂狗。
但凡手中没有差事的宫女太监,皆可前去观刑。
让他们尽数看看,背叛主上,意欲谋反,会是何后果。”
侯在一侧的云风略抬了抬手,两个穿了飞鱼服的锦衣卫踏入园中,将满面煞白瘫软在地的刘喆,捂了嘴巴拖拽了出去。
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了庭院拐角处,云风才试探着上前问了一句。
“爷,刘喆可是太后娘娘的人。
这般重罚…只怕娘娘那不好交代。”
“荒天下之大谬!
怎得?
阿姐都命人在眼皮子底下给我下药了,莫非我还需再顾及她的颜面么?”
“是,小的失言。”
云风心头一紧,立马单膝下贵,颔首沉声认错。
能让这合欢散悄然流入宫中,躲过御膳房的???一百多双眼睛,出现在递呈给首辅的食饮内,甚至买通得了德政殿的近身伺候之人……
这桩桩件件,哪一样都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岂是区区富国公府能办得到的?
这偌大的东西十六宫由谁人掌管,谁能手眼通天办成此事,自然不言而喻。
李渚霖心中如同明镜一般,却也愈发觉得寒心。
心头的怒火压了又压,委实觉得此事太过荒唐…
“走,去慈宁宫!”
春阳正好,将慈宁宫的琉璃六菱窗镜,折射出各种五光十色的斑斓色彩,与庭院中开得正好的各种奇花异株争相辉映着,形成个光怪奇幻的小小天地。
李明珠着了一身华丽宫装,满头珠翠,此时正在专心插花。
庭院正中置了一宽敞无比的案桌,上头摆放着枝剪好的各色花卉,她伸手取过几朵颜色相配的,擦在身前的白瓷美人觚中…
此时伺书面色凝重,快步迎上前来,贴在她耳边回禀道,
“太后娘娘,事未办成。
张颜芙即将被驱离出京,刘喆也被拉去慎刑司,只怕命不久矣。”
李明珠闻言,眉尖顷刻蹙起,拿着花枝的指尖微微一顿,略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
“分明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张颜芙竟如此不争气?
只可惜废了刘喆这步棋,今后若是再想安插人手入德政殿,怕是难上加难了。他并未胡乱攀扯本宫吧?”
“娘娘放心。
刘喆当年被英贵人惩处,险些丢了小命,若非娘娘开恩救他,早就到阎罗殿报道了,这些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可就算刘喆并未吐露半字…
弟弟向来机敏过人,就咂摸不出来分毫么?
合欢散虽只是催*情助*兴之药,并无害人性命的风险,可饶是如此,按照弟弟以往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做派,若当真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得知是她在后面推波助澜,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李明珠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干脆腾然站起身来,将满院的宫婢驱离出去,想与伺书再确认是否无错漏之处…
谁知此时由宫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还未等宫婢禀报…
由那碧玉漆金九龙盘云影璧后,阔步流星,直直走来一华贵逼人,气势擎天的冷面男子。
慈宁宫外也是有太后亲卫时刻驻守着的,若是碰上旁人闯宫,或是立马就挥剑砍了冒犯之人……
可面对此男子,侍卫们连阻拦甚至都不敢太过强硬,只象征性地伸开双臂,随着男人气势汹汹的步子埋首后退着,随他直直入了庭院当中,挡在了李明珠身前。
想过弟弟或许会来兴师问罪,可确未曾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李明珠雍容端柔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先是稳了稳心神将侍卫打发了出去,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正想着先道几句缓和之语……
可李渚霖却并未给她任何机会。
他陡然出声,音量不大,却透着十足十的疏离与冷冰,
“怎么?
阿姐平日里给我塞人塞得还不够?现如今更是想直接按着我与其他女子同床了?”
此话极重,丝毫没有半分姐弟温情。
李明珠在闻言的刹那,瞳孔微阔,脸色蓦然苍白如纸,樱红的唇瓣,亦不可控得颤了颤,她下意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矢口否认,
“霖弟何出此言…怎得好端端的说起胡话来?我…我并未……”
“澜翠苑中的那些姬妾不是阿姐塞来的么?
院中的家丁仆役丫鬟女使不曾有阿姐的人么?
哪怕是勤政殿近身伺候的刘喆不也是只听阿姐行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