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可以。”
“萧敛风,”泽兰一串闷笑,“不和你一起,也没意思啊。你老皱着一张脸,我才想要和你去玩,放轻松,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没有你做不成的事。”
泽氏鸡汤明透醇厚,回味无穷,萧敛风边喝边说好。
继而墙角御猫喵喵,泽兰挽起袖子伸出魔爪,花猫舒服得把眼眯成一条缝,正伸懒腰,忽听一道声嘶力竭的啾啾鸟叫,有小鸟扑棱着自猫底下钻出,慌乱惨叫着直冲天际。
“萧敛风,不得不说,”泽兰托住飘飘落下的褐色羽毛,“撸猫大法实在妙啊。”
第九十二章
偷剑的是舒瑛,还剑的是百灵,共通点:性别皆为女。
“其他呢?没有了!这两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泽兰哀叫一声,“我真想立刻把粹粹揪来听剧透,太难受了,为什么是百灵?她不是连大人的脑残粉吗?为什么要把剑还给我们?”
萧敛风恐怕泽兰出事,抱剑在床边守夜,听他翻来覆去不肯睡,想要琢磨出个缘由,便提点一句:“是还给潜渊。”
“有什么分别?”
“如你所说,她极倾慕连相。若把她的佩剑还给我,只能是因得知我的真实身份。若是还给潜渊,便是因此剑本身是由连相交托潜渊保管。将剑归还,应当是为顺从连相安排。”
最大的疑问始终只有一个:舒瑛到底为何偷剑?
“因为汪名灯不能死。”
一点烛火烧得正旺,红蜡熔化如水珠滴下,结于少年明净肌肤,将金昭玉自震惊中灼烫回神,托正烛台,厉声呵斥:“胡诌!汪名灯乃明门之首,他不仅要死,而且死一百回都不够!你既护他,便是与潜渊为敌!”
“粹粹……”
“金昭玉!”
舒瑛惨淡一笑,“金公子,你道汪名灯要死,因他是明门之首,可天辰八年以后,明门可再做过为害江湖之事?”
天辰八年金昭玉不过七岁,怎知详细。他只知人人都道汪名灯挟天子以令朝臣,不问忠良不满则杀,此等奸邪,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舒瑛听了笑得更是凄惨,“世间真有正邪之分么?”
“舒瑛!”
“你救过我一命,我答你一个问题。”锁链在茅草之上划拉而过,舒瑛转向石壁,徒留背影,“再多的,我不能说了。代我向怡宣姑姑请罪,告诉她左剑自会有人归还。还有,我确是潜渊弟子,阁主不必查访我的身世。待时机一到,世事见了分晓,我便会将一切尽数奉告。”
听罢魏怡宣复述金昭玉来信,泽兰翻了个白眼,“时机时机,先是连相,后是舒瑛,这伙人都是机会主义者么?怎么都在等时机?”
魏怡宣只等萧敛风答话,她已过半百,且身为长老,不会全无主意,只是连家人到底不同。萧敛风既在,众人不由都等他做最后决定。他沉默良久,将纷杂诸事逐缕捋过,有个模糊的猜想,“舒瑛与百灵,皆为连相之人。舒瑛说汪名灯不该死,而百灵是明门圣姑……汪名灯与连相……”
魏怡宣蹙眉摇首,饶是她十分信任三公子的才智,也不由驳斥制止他继续推想:“汪名灯此等阉贼,绝不配与连大人相提并论!”
连缦瑞的地位在她追随者的心中过于崇高,绝不容汪名灯这等宵小亵渎。且女相与宦者令若有私交,于公于私,成何体统?
萧敛风便闭口不提,却已起了极重的疑心。里柳坊小倌歌喉清妙,他以棋盘为纸,以子为笔,将近日发生的事与牵骨细节逐一重整拼凑。
黑子落下,是天辰七年的元宵。
他最后一次见到二姐,说她病入膏肓并不为过。旁人眼中连相双眸冷光灵醒,可他是习武之人,二姐气息薄弱,稍用心神便能察觉。她为变法呕心沥血,放下玉管白狼毫的手,冰冷至僵硬。
她早知自己命不久矣,或许在她将年仅十岁的连风送入潜渊时,便已在设计牵骨之变,作为变法最后退路。未能得君行道,便求个玉石俱焚。如是而言,推她去死的王妍与汪名灯,该也是她的棋子,否则何以成全连府那场殃及无数池鱼的滔天大火。
王妍是南陈旧臣之女,自阳州三日逃脱,失却记忆,被列一方隐去名姓送入宫中惑主媚上。她后来记起一切,对下令南征的连相恨之入骨,决不可能为她所用,那么只有汪名灯。
白子落下,是汪名灯立于帝座之左的瘦小黑影。
明门接管连案,汪名灯杀戮朝臣,首当其冲,是列家长子列泓。他曾与连相有过书信往来,承诺会借兵以清君侧。萧敛风如今怀疑事情真确。幼时二姐教他记认百官,名将列家只有一个列沄得她盛赞。
列泓是个废物,她直言不讳。
既是废物,又怎会向她借兵,况且她根本不曾意图谋反,她是要陷害。罪状具在,需有人在她死后行刑。
汪名灯。
黑子白子错综布开,连缦瑞自对座站起,背脊直立如新竹,“阿风,世间并无正邪。”
明镜高台悬,昭昭映日月。
连缦瑞要做的事,死了也要继续做,或黑或白,都是她手中棋子。原来不必有什么六川,一切皆在她掌控之中。连相之剑蒙尘六年,只为指向一人,而此人必死。
那他这些年……都算什么?
一曲唱罢,二楼朱栏上泽兰扭回细腰,兴奋地问萧敛风该赏多少,只喊出一声阿,嗓子便被窒住。萧敛风捏着半粒碎子,一对墨瞳似有血色沾染,温文尔雅的月白长衫,穿出一身毁天灭地的干净。
泽兰扑上前时差点把自己绊倒,踉跄着跪到萧敛风身上,掐着他的脸大喊:“风哥振作!你的药来了!醒醒!醒醒!大清亡了!”
萧敛风抬眸看他,泽兰被一对血瞳盯得毛骨悚然,只觉自己脸上都流满了血,连忙闭眼吻下去。
过会再抬头。不行,得加大剂量。
“兰——唔!”
泽兰捏着萧敛风下巴,牙齿磕磕碰碰,近乎强吻,亲个吻像谋杀。萧敛风差点断气,好容易揪着人的衣衫扯开,“兰兰!”
“你入魔了!”
身上人眼角泛红,嘴角沾血,居高临下,十足的凶残狠厉,不知到底是谁入了魔。萧敛风许久未见他妖冶模样,不禁看入了神。泽兰只当他还没好,又低身要亲,被他侧头避开,“好了,我没事了。”
“真的?”泽兰狐疑地凑前去看他眼睛,“亲一亲就够?不用操?”
“兰兰,我入的是剑魔,不是淫魔……”
“我觉得咱们还是开个房吧,你看这天时地利,我们正好就在里柳坊。”
泽兰在这种事上异常积极,拽起人说干就干。萧敛风心神尚有些恍惚,就这样被泽兰骑到身上。他下面吞得又撩又慢,萧敛风轻叹一口气,没那个心思也生出那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