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改了吧哥。”戴丰宇深呼吸, 劝的十分真心。
大概因为他现在知道了这事, 看这句诗就怎看怎不对劲, 总觉得别人也看来,真要这样, 那不得吓死那人?
沈律面色不变, “不改。”
戴丰宇噎住, 一一给己顺气,嘟哝道:“这也太……到底是从什时候开始的,难不成……”
戴丰宇想着想着,一往前追溯, 就想到上次化学竞赛前去找沈律,结果碰到赵沉星过来。
两人住隔壁,时不时问个题打个架,难道就打点感情了?
还有这样的?
戴丰宇没敢接着细想,也没敢具体推测,抖了一说:“沈哥,这张标签条我先不贴上去了,太明显了这,学校会炸的……等你想好行不?万一你就一时兴起……”
“不是一时兴起。”
沈律在卷子上勾画条件,说完这句话就将耳机里的声音调大,不再应声。
戴丰宇梗住,凑近了一点,一手遮着脸,压低声音飞快道:“那我先不贴这张了哈,你不贴也没人敢说你。”
说完,他也不管沈律有没有听见,蹭一站起来,飞速跑到宣言板旁边贴标签,生怕谁来阻止他似的。
他这通对话声音不大,动静其实不小。赵沉星从卫衣帽沿抬起眼投过视线,又拧着浓眉挂着脸垂眸,转了两笔,浮躁地在眼前的试卷订正旁画了个红色的叉。
赵沉星一整天都闷闷的,戴丰宇打知道标签这事后,就总意识偷瞅赵沉星,然也注意到了这哥天心情欠佳,由此更不理解沈律——怎就看上这个变幻莫测的主,这厮除了脸好看,其他在一班也不突啊。
然而赵沉星这一闷就是两天,直到周五午临放学,神情才松快些。
旁人都觉得赵沉星来A班几天半点没闹事挺神奇,慢慢地带了那些接纳的意思,戴丰宇不一样,他觉得沈律没搞事挺神奇的,时时刻刻盯着。
最后一节语文课,张静珊发了一张试卷来,让他把前半张写完现场讲解,剩的回家写好周一交上来。
张静珊的课向来管的松,写到诗歌题,底就开始小声吵起来了。
试卷上这首诗朝代宋,也不知道要表达什,句都是写景,作者还是个没见过的名字,底给的一小串注释只是说明是在当官的时候写的,别的一点提示都没有。
程杰距离远都要拼着敲桌子用气声问戴丰宇,“课代表,这题怎写啊,这我怎知道他什思想感情,看第一句又是蛾眉什的是他在给老婆画眉毛?”
戴丰宇啧了,小声道:“诗词说画眉很多都是代指,总之三大法——诗人被贬法,诗人开心法,诗人思乡法,看哪个像,就代入进去。”
程杰皱起脸,“我看哪个都不像啊,班长这题你知道吗?”
沈律扬眉,“我选期盼晋升法。”
沈律目光一转,仗着腿长,在赵沉星椅子腿上敲了一,“你写什?”
赵沉星一手撑着颌,一手在试卷上转笔,偶尔瞧一桌肚里的手机,看见亮光才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诗人闲屁法。”
沈律低声笑了
一,那笑声嗡的就响在戴丰宇脑后,激的他悄悄回头看情况。
“在看什?”沈律接着问。
赵沉星将目光从手机上收回来,两根手指将手机推回桌肚,“霖子他订了包厢,晚上聚聚。”
沈律眼尾略弯,“因为联考的事情?”
赵沉星点点头。
又突然鬼使神差地就冒了一句话,“你要来吗?”
话音刚落,他就想扇己一掌。
上次期中考他也问过这个问题,那回沈律倒没拒绝,只是确实闹的不愉快。
还问一遍这不是犯贱。
沈律按了按拇指指节,“好。”
赵沉星怔了一,抬眸来回看他,腮帮子收着,停顿几秒才道:“……行吧,一会放学一起。”
戴丰宇回头瞧见沈律偏过去的脸上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到底管不了这位主,半句话都不敢说。
沈律注意到他的视线,微敛了唇角,警示地看过去。
戴丰宇连忙作揖表示打扰。
赵沉星想了一,随手在微信人小群里头发了句话。
-晚上我带个人来。
发完就收了手机继续写题。
张静珊的课虽然松,但该讲的都讲,还讲的十分精当。因为是理科身,注重技巧和逻辑性,十分符合A班的胃,讲解的也快,前半张卷子讲解完,离放学还有五分钟时间。
程杰在后面嘟嘟囔囔,“这题还真是期盼晋升,诗人写给上级领导看的……这比喻也太隐晦了……”
张静珊在讲台上一拍桌子,“都安静啊,有几件事要说。”
“周校运动会,学校提前把天气预报盯得死死的,一周都是多云或晴天,周一到周三三天时间你要抽空去操场练一我班的方阵。号也要好好想一个,横幅和服装依旧你选,争取周末就单买好。”
一说到要练方阵,底就吵嚷开了。
张静珊不咸不淡地添了一句,“别嫌麻烦,咱班算好的,到时候绕操场走一圈站正中间就行,其他班还得练换队形,图个好看。对了,号课代表一会群里征集一,采纳了谁的我请他喝奶茶。”
她这话音一落,底一子就不吱声了,通通大眼瞪小眼。
张静珊挑眉笑道:“怎,看不起一杯奶茶啊?我看上次你写的标签条都很有才又贴近身啊,A班以方阵走的不好,运动会名次以差,但号一定要响亮吸引人!”
就是所谓的输人不输阵。
A班体育确实差一点,好的也有,单那几个,其他的只写写加油稿那种,张静珊倒也不指望他拿多好的名次。
“要报名的以先去班长那报名了,争取把名额填满,周一午交给我。”
事情交代完,张静珊也不拖着他,喊了一声课,抱着卷子和水杯就噔噔噔走了教室。
赵沉星低头把东西收拾好,将背包往肩上一挎,歪坐在座位上看沈律那边。
——已经有两三个特积极的跑来报名了。
两个个高体壮的男生,和一个清秀气质的女孩子。
女孩子赵沉星记得是叫安雪霁,安静文秀,皮肤
粉白,腿挺长,多半是来报跳高的。
安雪霁此时脸微泛绯色,跟沈律说己要报的项目。
沈律淡淡点头,一个个应声记他各的项目,一边收拾书包,临了还记得说一句,“我班报的人,如果有别的擅长的项目,以考虑多报。”
赵沉星看了一眼群里催促的瞿子成,长腿曲起晃了晃,手心相击两发声响提醒沈律快点。
他这几天情绪差,仍旧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倒是第一次等人。
沈律目光扫过他,伸手向旁边让了让,拨开那几人,手提着背包走到赵沉星面前,“走吧。”
赵沉星牵了嘴角,低哼一声。
安雪霁几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嘴微张,愣愣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俩关系很好?还一块走?”
“好奇怪,我听说他以前因为小池还差点打起来的……”
“靠,你这一说,不会是去约架的吧?”
“别说,这俩坐这近,我之前就怕他火光溅矛盾升级……”
安雪霁颇为担心地看了眼走到门的两人,最终也没敢去问,默默不语地收拾东西,和罗菲菲手挽着手走了。
……
被以为是去约架的两人走到学校门,一路好声好气。
初冬的天黑的早,眼却还不到路灯亮起的时间,路上有些暗,并肩走的时候难免有个擦碰,一触即离。
沈律瘦长手指虚握了握,垂眸问他,“运动会要报项目吗?”
赵沉星很和沈律一块走,周的光线昏沉暧.昧,让他莫名的不在。
他抬手捏了后颈,反问:“你报吗?”
沈律勾了唇,“班长然得以身作则,报了1500、100米、4乘100。”
赵沉星尖抵了腮帮,语气轻松,“我哪项都还行,如果有哪项报不满,再填我进去。”
他这倒不是逞英雄,去年二中的运动会那会他还在附中,当时因为一件小事被班委针对,附中的运动会每个项目上都被填上了他的名字。
他敢填,他就敢不去,丢人的又不光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