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官总不好说,我是瞧你家老娘喜塔拉吹得一口好箫,更不好说,
让你做这个先锋官,就是让你去送死的,故此卖萌微笑“佟大哥,咱们可不是一家人么,你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打我的脸……”心中却冷笑:放心去死罢!汝母汝妹子,吾养之。
奴儿哈赤感激涕零,喉头颇哽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乖官豪气大方“佟矢哥,我跟你直说了罢!我这趟身边带了九十万两黄金,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来赚了,我还是那句话,一颗首级四十两银子……………”大明黄金白银的官价是一两黄金兑换十两白银,但是,官价这个东西,事实上做不得准,民间si下兑换,一两黄金倒要换十一二两银子,九十万两黄金,那就是一千万两白银。
史载,大明初期,天下卫所官军饷银二百七十余万,到了中期,以军士月粮一石计,年增边饷约360万石,等到了天启年,庞大的边饷已经达到八百万之巨,而朝廷太仓年入白银四百万,入不敷出,时人对九边增军加饷的记述是这么说的住兵不足,增以募兵,募兵不足,增以客兵,调集多于往时而坐食愈众。屯粮不足,加以民粮,民粮不足,加以盐粮,盐粮不足,加以京运,馈饷溢于常额,而横费者滋甚。
最终,把整个大明朝给拖垮了。
乖官这九十万两黄金,在万历朝初期,足够养庞大的九边十三镇超过五十万大军足足两年,这就是底气。
奴儿哈赤和舒尔哈齐张口结舌,九十万两黄金啊!天神在上,这得多少首级啊!至于雪月儿,却是乌黑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却是显得颇可爱,可惜,眼前这位大都督似乎不太留意她。
舒尔哈齐今年二十岁颇有机智,心血来潮,突然鬼使神差一般就问:“大都督,每一颗首级都是四十万两银子么?”乖官微笑心说终于上套了,当下斩钉截铁道:“每一颗”他在每这个字眼上特意咬重了语气。
吾族之英雄,彼族之恶魔,国与国之间,没有脉脉温情。
这就是纵容了,至于纵容什么,不需细说,聪明人一眼就明白了。swisen.
奴儿哈赤自然听出了其中的味道口干舌燥之下,眼瞳中全是雪白的银子飘来飘去,不过他到底是能够在史上留下大名的人,虽然眼下还年轻,和同龄人一比较,却也已经很是坚毅有城府,当下顿时就笑说:“大都督威武,奴儿哈赤甘为马前卒,效犬马之劳。”他说到这儿,语气顿了顿就把妹妹唤到身边,这才对乖官道:“大都督,我这个妹妹,平素就爱好汉学,最仰慕大才子大名士但凡能给大都督铺纸磨墨,于愿足矣”他姿态放的愈发低了,不动声色,就把妹妹献上。
乖官顿时张口结舌,卧槽,铺纸磨墨这野猪皮倒是说的好听,不就是铺床叠被么,说的这么隐晦以为我听不出来啊!
佟雪月儿也是吃了一惊,来之前大哥可没说过这话儿,怎么当下娇靥顿时羞红了起来,晶莹红润的嘴唇微动,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隐隐约约觉得,到眼前这少年身边,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倒是舒尔哈齐,平素和妹妹感情最深,虽然女直送女人给别人睡,那是传统,像是死掉的建州左卫指挥使他失,把老婆喜塔拉都送给李成粱睡,可舒尔哈齐觉得自家妹子那是五百年才出一个的绝世佳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送出去了,不过他刚要说话,却是给奴儿哈赤不动声色地踩了一脚,顿时就把话头给咽了回去。
乖官自然瞧见了奴儿哈赤的小动作,他摸了摸没毛的下巴,沉吟道:“佟大哥如此厚爱好罢!”奴儿哈赤听了这话,顿时大喜,赶紧扯了扯妹妹,让雪月儿给乖官行礼。
等出了乖官所居的园子,舒尔哈齐忍不住就低声说:“大哥,你怎么就把月儿这么……”
“闭嘴。”奴儿哈赤沉下脸来“月儿也是我亲妹妹,我便不疼月儿?可大都督开出如此厚利,你以为便没人眼红妒忌?一颗首级四十两,随便碰上一个小部落,那便是数万两的银子,谁不眼红?前些日子,干爹给我瞧朝廷塘报,我念其中一条给你听听,旧太仆寺马价银三万两,充蓟镇修边军饷……”说到此处,他拽着舒尔哈齐到偏僻处停下脚步,就死死盯着舒尔哈齐“舒尔哈齐,你说,朝廷连三万两银牟都这么郑重,如今这位国舅爷大都督随身带着九十万两黄金,那就是一千万白银,你告诉我,谁不眼红?凭什么咱们女直人做先锋?干爹手下八千精锐铁骑家丁,其余九卫、一百二十七所、一百零七堡、十二座城关,数十万大军,凭什么肥肉就给咱们吃?”
“你倒是说,凭什么?”奴儿哈赤又问了一句,舒尔哈齐张口结舌,他聪慧是有一点的,但论眼界经验,跟奴儿哈赤还有工小的距离,毕竟奴儿哈赤得李成粱宠爱,大军出入,几乎随时都带在身边赞画军务,这么些年下来,实在锻炼得非同小可,跟李成粱不能比,同龄人当中,的确出类拔萃。
“前两天,额娘来找过我。”奴儿哈赤瞧着弟弟张口结舌的样子,就叹了口气“额娘说,她已经和那位大都督说妥了,让我随大都督进京,领咱们家世袭建州卫指挥使的官职……”
对于喜塔拉的名声么,两兄弟还是有所耳闻的,尤其奴儿哈赤,有时候就怀疑,自己到底是自家阿玛的种呢?还是干爹的种,这时候听老娘说,那位大都督肯帮着办事,人家郑国舅大都督是傻子么?没有好处就帮你办事?凭什么?自家老娘又能拿出什么样儿的筹码来?银钱?
人家稀罕么?地位,人家是大明朝国舅爷,二品都督,既然钱和权都不缺,那就是美色了……
舒尔哈齐一怔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肌肉顿时扭曲了起来“我去问额娘”他刚要转身,却被奴儿哈赤一把攥住衣裳,随即啪一声,重重就甩了他一个耳光。
“混账。”奴儿哈赤双手紧紧攥着化衣裳把他拽到眼前,死死盯着他道:“你要怎么问?难道你要跟额娘说,额娘,你堂堂建州卫指挥使夫人,是不是对那位少年大都督脱了裙门叉开大腿了?”
舒尔哈齐额头青筋暴起,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那你还把月儿给推进火坑?”
“什么推进火坑?月儿明年就十八岁,要么,就是嫁给干爹诸子中的一个,要么,就是嫁到瓦拉奇喇古特这样儿的部落去,嫁去蒙元诸部的话,以这位大都督的性子,说不准哪一天就成了寡妇,嫁给干爹的儿子,那些下人会怎么说?“舒尔哈齐打了一个激灵,那位大都督方才说的每一位还停留在他脑海中,妹妹嫁到蒙元诸部落去,恐怕还真是做寡妇的命,说不准,寡妇都做不成,直接一缕芳魂见了天神也说不定,至于李家诸子,哼!李如柏那酒鬼,明明喜欢妹妹,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太也没担当………
“谁敢说,我撕了那些奴才的嘴。”舒尔哈齐犹自嘴硬,奴儿哈赤恨恨一撤手“好,你去,如今李府上说额娘坏话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佟舒尔哈齐是好汉,去杀了那些人啊!”
舒尔哈齐被自家大哥推得一个踉跄,却是不做声了,说一千道一万,李成粱那是实际上的辽东王,宠你不假,你若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当自己是主子,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月儿在这儿,若能得宠,那日后我们佟家兴旺发达也只是等闲事耳。”说着,看了舒尔哈齐一眼,恨恨道:“我再跟你说一次,月儿那也是我妹妹。”说罢转身大跨步而去。
历史上奴儿哈赤的通信都是自称姓佟,至于后来那个爱新觉罗,那是臆造出来的,吹嘘自己是像金子一般高贵的觉罗族,用颜家那位管事何马象的话,就叫做牛逼大似马逼,真真吹牛逼。
舒尔哈齐脸色一阵青红不定,在原地站了一忽儿,恨恨跺脚,飞快地追了上去。
又过了数日,女直史无前例凑出了一万大军,要知道建州三卫这时候一起也才几万户人家,这个数字对于女直来说,那真是非同小可了,若是这一万人死光了,建州三卫必然家家戴孝户户哭嚎。
建州三卫共推佟奴儿哈赤为首,受先锋官大印,李成粱又拨了三钱精锐铁骑,这一万三千大军,只带着少许辐重给养,一个个都抱着升官发财的梦想,往蒙元漠北而去,这时候,已经接近年关。
乖官带着黎宝儿、毛利兰、颜清薇和雪月儿特意还远远送大军出城,雪月儿瞧见两个哥哥的背影不见,忍不住就落了泪,乖官随口淡淡道:“放心,没事的,等过些日子,我也要出发,到时候带你一起,一定能见着的”心里头却是加了一句,一定能见着尸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