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瞒住妹妹的方法恐怕也只有两个人搬到一起住,要不然让白星夜知道了他俩真实的关系,指不定能闹出多大阵仗来。
苏鲸下了班就去接白星昼,开车带着白星昼去了他原本和妹妹住着的房子。
这还是苏鲸第一次接触到白星昼之前的生活,白星昼第一次搬家时就带了个箱子过来。苏鲸原本想去接他的,可还没等自己问出口,白星昼就带着行李箱来了自己家。
出租屋内很温馨,装饰着不少白星夜的绘画作品。茶几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株干枯的满天星。比起这些,更让苏鲸在意的是墙角那些空荡荡的药瓶和药盒,看得出来白星昼为了让妹妹好好得活下去,付出了多少代价。
甚至包括婚姻。
“帮我叠下衣服,我去收她的颜料,”白星昼嘱咐着苏鲸。
苏鲸挽起袖子就去抓白星夜的衣服,可他哪里做过这种事,平日里自己的裙子都是钟点工定期上门收拾的,如果出差需要收拾东西,苏鲸也都是团成一团扔进行李箱里。
有时候那些高定的裙子比蜻蜓的翅膀还要娇嫩,出一次差就坏得不成样子。
可苏鲸又不愿意再白星昼面前丢脸,硬着头皮,努力回忆起印象中母亲叠衣服的样子。他照葫芦画瓢,却化成了窝瓜模样,叠出来的衣服还不如团成一团好看。
白星昼看见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只能过来帮忙。
“要这样,对着衣服的缝,不然会留下印子的,”他从小就照顾孤儿院中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后来又打理妹妹的生活,做这些事对白星昼来说轻车熟路的。他耐心温柔地教着苏鲸,语气柔和得让人心都要酥了。
苏鲸学了个七七八八,照着白星昼的样子叠衣服。
“你都不会叠衣服,那么多裙子你都只用衣架挂着吗?”白星昼调笑了苏鲸一句。
“请家政服务啊!”苏鲸抬头看着白星昼。
说起这个,白星昼还真的有想说的事情,“那个,白星夜住进来不在合约之内,我上班也不是很忙,你看要不以后家里面的家务都由我来做,就当是付了白星夜住在你家的钱,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
不怎么样!
苏鲸不喜欢白星昼跟自己算这么清楚的账,却也知道按着白星昼的脾气,如果不让他做些什么来偿还,他肯定又会觉得欠了自己。
“可以啊!但是这边家政服务挺贵的,一个月工资都得大好几万。你看要不白星夜以后的医疗费用都让我承包吧,”苏鲸眨着眼睛,随口编瞎话,“不然白警官你这也太亏了。”
“这么贵吗?”白星昼不懂这方面的行情,苏鲸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对啊,而且好多家政服务都只来一个小时,只洗衣服或者只做饭的,白警官你包揽了整个家务,当然很贵,”苏鲸看白星昼上钩了就继续骗,“而且我公司是做医药的,从库房拿药很方便。”
“那行,”白星昼点头,“我给你做家务,你负担白星夜的住宿和医疗费用。”
苏鲸在心里偷笑着白星昼上了自己的当。
但他还没有意识到,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对白星昼好而已,除此之外毫无别的目的。
苏鲸继续叠着衣服,他无意之间瞥见了放在床头柜上,一张合影。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穿着洗旧的T恤站在树下的合影,苏鲸猜测这应该就是白星昼和白星夜,他伸手准备拿过来看,却被白星昼注意到按住了手。
“小时候的照片,别看了那时候长得跟个猴子一样,”白星昼小时候营养不良,瘦得跟个猴子一样,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就是不想让苏鲸看到自己那个时候的样子。
“很可爱啊!”苏鲸其实都没看清两个小孩的模样,但还是闭眼吹老婆。
“可爱个鬼,”白星昼坐在苏鲸身边,伸手摩挲着手里的照片,上面已经泛黄有了岁月的印记,“那个时候在孤儿院吃得也不好,还得照顾妹妹......”
苏鲸看着他的侧脸。
这个人一直一直在对别人好。
一直在牺牲自己去成就别人。
牺牲了精神力去救那些无辜的人,牺牲了婚姻去救妹妹。
可是白星昼啊,你怎么就不知道自私一点,对自己好一点呢?
如果你不会,能让我来对你好吗?
“对了,你知道吗?我一开始的名字叫白昼,妹妹叫白夜,”白星昼耐心地和苏鲸解释着自己的过去,“白昼就是白天,白夜就是极夜现象,可院长觉得这样太简单了,所以他给我和妹妹的名字里加了一颗星,这样念起来就是与众不同的了。”
昏黄的灯光镀在他的身上,alpha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像是萨克斯管吹奏起了乡村音乐。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节拍敲打在苏鲸的心脏上,心神荡漾、彻久不息。
他好想告诉白星昼,以后的以后,不会有孤独挣扎的日子了,因为自己会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