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抿了下唇,望着陈立和马力的背影,“他们很厉害的,我希望他们可以走很远。”
号码已经提前抽好了,陈立和马力拍在11,算是挺好的位置。两个人换了泳裤,没有急着走出更衣室,而是在里面磨蹭了会,互相打气。
“陈立。”马力很少连名带姓的叫陈立,即使叫了,也基本是吵架时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叫他,很少有这么认真正经的时候。
听到他正儿八经的叫自己,陈立顿了下,转过去握住他的手。
马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紧紧握住他,仿佛要借此让自己找到勇气。
“走吧,”陈立说,“你那么想参加的比赛,现在我们可以站上去了。”
马力小声说,“我不止是想站上去。”
“我知道,关于这件事,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陈立凑过去,在他眉心印下一个亲吻,“别急,你想走到哪里去,我都陪着你。但是现在,咱们得一步一步来。”
两个人在更衣室里站了会,带着红印的两只手相互交叠,紧密的纠缠在一起。
Y国的社会福利保障都很好,国民用高额税收建设完善国内设施,举行这种大型赛事,排场也铺的很大。
还没开场,几个人就被他们阵势惊到了。
只见场馆上透明的塑钢玻璃棚打开,海风带着微微的咸味刮过来,吹拂在身上温暖无比。仿佛燥热的夏天,也变得温和起来了。
池中的水波光粼粼,折射着阳光,旁边有专门负责帮运动员递毛巾的啦啦队,金发碧眼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
“这里简直是天堂,”教练咽下一口唾沫,饥渴的望着守在旁边的姑娘,“早知道,我晚出生几年,也能在这里比赛了。”
经纪人朝他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危险。
“得了吧,你晚生几年也赶不上,得晚十几年。”刚被人取笑过年龄的季凌好不容易遇上个比他还老的,毫不留情的发动人身攻击。
才三十出头的教练每天混迹在这帮崽子中间,总觉得自己够老了。这会听季凌说,内心更觉得挫败苍凉。他梗着脖子,死皮赖脸的说,“我年龄又不大了,年轻几岁怎么就不能跳水了?想当年,我也是跳水届的传奇运动员!”
“嗯,”经纪人接茬,有点宠溺的意思,“这话是真的,他柔韧性特别好。”
教练瞬间炸了,“真的假的关你屁事,我柔韧好也是练出来的!”
“教练以前很厉害的,”林小北靠近季凌,轻声跟他说,“他以前也拿过奖牌,世界级的那种。”
季凌没了解过,也没兴趣了解,淡淡应了声算是回应。
林小北尽职尽责的安利,“当年的跳水届比现在还颓靡,听说Z国上下都没有拿过牌子的。教练开始参赛,才实现奖牌榜0 的突破。”
“哦?”季凌惊讶的看过去,没想到他原来真人不露相。
“陈麻烂谷子的事了,谁也不能抱着奖牌啃一辈子。”教练淡淡的说了句,言语间深藏功与名。他指着跳台那边,“你们看,快到他俩了。”
双人板小组赛那边已经过了十个,没有特别亮眼的。毕竟有点实力专门练双人板的,早都难道了半决赛的门票。参加预赛小组赛的,都是些没留下成绩的。
世界赛水平高,前几队过去的人都跳的中规中矩,成绩虽然不高,倒也不难看。
只是过程单调的千篇一律,瑕疵也像是复制粘贴的。观众席上大家看的无聊,纷纷靠在座位上打哈欠。
这时,跳板末端站了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的交流。
然后他们步调一致的迈腿,走板,腾空起跳。两具年轻充满活体的身体跃到半空中,身上裹着金色的阳光,看上去充满无限可能。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他们配合太默契,几乎看不出是两个人,所有的动作完全一致,举手投足间仿佛互相换了灵魂,
直到他们以相同的姿势落入水中,荡起两道涟漪,众人才反应过来,致以热烈的掌声,气氛被推上顶点。
“他们俩这几个月没白练。”教练说完,顿了顿,“应该说这十年都没白练,看上去总是打打闹闹,其实比谁都了解对方。”
“比我跟木木好多了。”霖逸真挚的说,“我们俩最开始练习,经常都合不上。要只有两个月,根本达不到能上台的程度。”
说话间,评委打出分数。马力战战兢兢看过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均下来9.25,他在个人赛中,也从来不敢奢望的高分。
下一刻,陈立&马力组合分数力压群雄,跃居小组赛榜首。
第72章 赛前
小组赛没有强劲的对手, 两朵大丽花见好就收, 藏了一半实力, 凭借马力逆天的算分能力,稳稳拿下预赛冠军,成功晋级。
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能够如此顺利, 结果出来,高兴的抱着互相啃了口。
Y国是个开放而浪漫的国度,看到他俩拥吻, 大家并没有任何过激反应, 反而为他们的庆祝方式热烈鼓掌。
林小北看完他们最后一跳,没等宣布名次, 就回去训练馆继续修行了。后来的给他们庆祝的晚宴,也没去参加。
入夜后的训练馆只剩他一个人, 四周空荡荡的。管内没有开灯,皎白的月光从天窗照下来, 洒在高高的跳台上。
林小北在昏黑的夜色里,裹着氤氲的月华,光滑的身体似乎在发光。仔细看, 才发现是因为他身体湿漉漉的, 折射了洒进来的月光。
第五十次?还是一百次?
林小北爬上来,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跪在旁边,胸膛剧烈起伏。
大概有二百次了,其中成功的次数寥寥无几。即使成功了, 动作也不够标准,到赛场上肯定会被扣分。
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他不能止步于此。
林小北扶着旁边的栏杆,艰难的站起来。
“呼…”他吐出积郁在胸腔内的闷气,往栏杆那边走。
半掩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季凌哥,”林小北拖着虚软无力的腿,继续往上爬着,头也不回的说,“我再练一会,等下就回去。”
“是我。”霖逸出声叫住他,“季凌知道叫不住你,让我过来。”
季凌太了解自己和林小北。他那么纵容林小北,肯定不可能违背他的意愿,硬生生把人拽出去。
所以他没有徒劳的进来,把这摊事交给霖逸。
“我有好长时间没上过跳台了啊,”霖逸走过来,扶着跳台的立柱感慨,“像是有半辈子了。”
“霖逸哥,你怎么来了?”林小北摘下泳镜,奇怪的问,“这么晚了。”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