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林蓝的死亡,是因为殉情。他的伴侣名叫萧允,两人原本约定要一起赢得游戏,离开监狱……”叶晓笑了笑,没有继续向下说。
“然后呢?”白芷抓住他的手臂追问。
“——如你所见,成为了坟墓。”
白芷从叶晓房间出来,整个人有些眩晕。
巨大的信息量淹没了她。
叶晓居然是上一场游戏的胜者。难怪他不怎么参与游戏相关的行动,却总是显得超脱淡定。她以为他仅仅是个心怀善念的医者,没想到是一头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狼。
赵子勋和他走得如此近,他知道这一切吗?
还有叶晓对她所提出的条件……
想到这里,白芷的脸变得煞白。
她……要答应叶晓吗?禁脔……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她会被他像玩物一样牢牢攥在手心里,从此失去自由吗?
白芷思绪有些混乱,她还不知道项琛和赵子勋后来怎么样了,是否安全地从迷宫中回到了监狱里。
“白芷……?”一个低沉温厚的声音把她从思索中唤醒。
她抬起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同裘。
同裘留着很短的寸头,肤色偏深,身材挺拔壮硕,胸肌隆起,隐隐有练家子的味道。他有将近一米九的身同,虽然是灼热的天气,仍然披着一件长袖外套。
他的气质混沌而深沉,看着她的眼神却带着几分玩味,好像在看一件新奇的事物。
这种奇异的关注,让她产生强烈的被冒犯感,却与性无关。
白芷心念一动,轻声问:“肖扬怎么样了?昨晚他和你走散了,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同裘的瞳孔缩了缩,神色却没有异样。他挑眉看向医务室的门口:“还行,在里边休息。”
白芷哑口无言,她本想探探,昨晚同裘和肖扬是否走在一起,但是他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那么我先进去了。”同裘朝她点点头,转了个身,右脚轻踏了一下地面,发出嗒的一声。
“阿芷!”
医务室的门才合上,项琛的声音就从后方响起。
白芷回过头,看到少年快步走过来,伸出双手,摸索着查看她的状态,一双眼睛关切地看着她:“昨晚你怎么突然消失了?我都要担心死了。”
他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卷发轻蹭她的脸颊,痒痒的。
白芷脸颊发红:“我没事……被……被抓走关了一会,就放出来了。”
赵子勋走了过来,将项琛拉开:“谁把你抓走的?抓去哪儿了?”
他的眼下有些青黑,看起来也是一夜没合眼了。
她想了想,如实道来:“是叶晓……行刑者,把我抓进一个地下迷宫,我还碰到了顾泽,我们一起出来的。”
“叶晓?”项琛的神色有些愣怔,仿佛在回忆些什么:“他,是行刑者……”
赵子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重复着:“两个人?”
“嗯……”白芷不安地悄悄抬眼看他。
“走,跟我回去。”他拉住白芷的手,想要把她带回房里。
白芷低下头,正要跟着赵子勋走,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拉扯住了。
她回头一看,项琛白皙的手指扯着她的衣角,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阿芷,你答应过我的……从暗门那边回来,就来找我。”
赵子勋挑了挑眉,反身回来,用身躯挡住了项琛的视线:“我没答应。”
她扯了扯赵子勋的手臂,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砰!
突然,一阵异样的响动从医务室中传来,夹杂着重物落地、男人闷哼的声音。
白芷惊呼一声:“糟了,李枭、肖扬和同裘都在里面……”
三人对视一眼,闯进了医务室的大门。
果然,三个人在里头打起来了。等他们闯进去的时候,局势几乎已经稳定下来。
李枭身上还缠着绷带,肩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一点血来。他把同裘死死压制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揍他的脸,把同裘打得鼻青脸肿,鼻子里流出血来。一旁的肖扬脸色铁青,抄起一把椅子就砸向李枭的头。
“住……住手!”白芷惊慌地喊了一声。
李枭无动于衷地继续出拳,血肉相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肖扬下意识地停住动作,看到是白芷,又接着把椅子往下砸。
赵子勋跨了一步,接住下落的椅子,制住了肖扬,不让他乱动:“停手。”
“李枭,李枭,别打了……”白芷从后面拉住李枭,才让他的动作慢下来。
他身下的同裘偏过头,咳出一口血来。
“哼……”李枭狞笑着:“不是想玩游戏吗?我杀监狱长,有什么不对?”
“监狱长……是他?”白芷的目光转向了地上的同裘:“为什么?”
赵子勋解释道:“还记得李枭被进厂房那天吗?同裘逮到了受伤的李枭,和他单独相处,大好的机会,却没有杀他——因为他自己就是监狱长,如果监狱长动手杀死犯人,会被视作违规,被外围的行刑者处决。”
肖扬啐了一口:“郑则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芷心里一惊,突然回想起来,那天晚上,郑则独自偷偷摸摸地走进厂房,原来他是要杀了李枭。幸好她和赵子勋跟上,反制住了郑则。
在郑则的眼里,李枭虽然和他同属于“革命者”的阵营,却不可能成为同伴。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哪天李枭玩腻了,想要直接赢得游戏,会不会直接开启屠杀模式,将其他人逐个扑杀。
李枭的身手过于强悍,又不按常理出牌。他在监狱里,对所有人而言,都是颗潜在的不定时炸弹。
“可是……可是……”她觉得还是有什么不对,她一直以为叶晓才是潜伏的监狱长,如果再加上一个人,那也应该是顾泽,怎么会是同裘呢?
难道,顾泽没有对她撒谎,他真的是无辜的?
那他参加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思索间,她感觉李枭的肌肉再度绷紧,似乎想继续动手,她慌忙抱紧了他:“好了!不要打了。”
李枭的动作停住了,他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双眼里满是困惑:“为什么?……他踩我的脸,还把我扔在地上。”
白芷认真地打量他的脸,李枭额头上有块半个巴掌大的淤青,两边的颧骨上都有大片擦伤,嘴唇上也磕出一片青紫,肯定有相当一部分是同裘的杰作。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捧着李枭的青白色的脸颊,唇瓣贴上去,轻轻地亲吻几下:
“你把他打得也好惨……你看他现在脸都肿成这样啦……不要杀人了,好吗?”
李枭眼里放出奇异的光芒,他还稳稳骑在同裘身上,骨节分明的青白色大手却快速地抬起,将白芷凑近的脑袋按住,猩红的嘴唇精准地找到她粉嫩的唇瓣,吻了上去。
白芷被吻得喘不上气来,晕乎乎的。李
枭的长舌十分有力,他一边伸进去胡乱搅弄她的口腔,一边猛烈吮吸,牙齿时常不自觉地用力噬咬她的唇瓣,把她磕得生疼,几乎误以为自己的嘴唇已经破皮流血了。
忽然,另一只手覆上了白芷的脑后,把李枭的指节一根一根地用力掰下来,分开两人的脑袋,将浑身发软的白芷提起来,揽进自己怀里。
赵子勋阴沉地看着李枭,搂紧了怀中的白芷。
李枭意犹未尽地舔了一圈嘴唇,狠狠瞪了赵子勋一眼,从同裘身上站起身来。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影影绰绰的窗帘后头,有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