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台之上,几人还在僵持之中。
陆野捡起地上的绳索,捆住顾泽的双手双腿,还给他拷上冰冷的手拷。
“萧允兴致冲冲要回国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狄青叹了口气,眼神晦暗:“真正的骗子,不会敢骗到我们头上来。”
他的枪口下移,指着顾泽的心脏,扣下了扳机。
白芷来不及阻止,瞬间感觉浑身冰冷,血液倒流。
——这个男人刚才还喊她宝贝,下一秒,就要变成一具冰冷的死尸……
顾泽惨叫了一声,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衣服破了,身上却没有冒出鲜血。
“……”陆野踹了一脚他的头:“他妈的,还穿防弹衣。”
狄青挑了挑眉,枪口重新瞄准顾泽的眉心。
“等等!”白芷慌忙说:“狄青,不要、不要再杀人了。”
狄青动作没有丝毫退让,只是抬眼看向她,眼神晦暗而萧瑟:“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白芷看他好歹停住了动作,连忙扑上去,移开他的枪口:“狄青……顾泽他不是直接的凶手,萧允根本就不是他杀死的……你、你和陆野在国内没有前科,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只要以后好好的……”
她喘着气,搂紧他的腰,急切地接着说:“要是你不爱惜自己……萧允也不会想看到的……”
她由于过于慌张,说出口的话语有些凌乱,却很真诚。
白钧身上温润的气质不再,双眼微微眯起,眼神冰冷,审视地看着被白芷搂住的狄青。
狄青的视线停留在怀里的白芷身上。
她正仰着头看他,目光恳切而专注,小脸嫩白,唇瓣一张一合,看得他心里轻微发痒。
她让他爱惜自己……他有不爱惜自己吗?
他已经无仇可报……不杀始作俑者顾泽,还能杀谁?
狄青的思绪有一秒的游移,拿着枪的手略微放松下来,低下头,衔住粉嫩的唇瓣,轻柔地吻。
白芷嘤咛一声,目光里溢着柔情,顺从地张开唇瓣,迎接他。
两人唇舌缓慢柔软地交缠。
她的指尖收紧,抓起他衣服上的一小团褶皱。
“白白,我呢?”陆野说。他又踹了顾泽一脚,神情有些不满。
两人的唇齿终于分开,白芷眼神迷蒙,双腿发软地靠在狄青身上。
“如果我不杀他……以后你会陪我吗?”狄青注视着白芷湿润动情的双眼,开口要求。
白芷面颊酡红,害羞地把头埋进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狄青半搂住她的腰,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
他终于放下了枪。
“狄青,陆野,你们太让人失望了。”温润陈厚的声音从同台下方响起。
不知从何时起,同台底部的门开启了,走出的先是几名行刑者,然后,是身材同大、神情肃穆的同裘。
然后,又是十几名行刑者。
他们拿着枪械,把同台围了起来,没有留下丝毫缝隙。
同裘穿着他那与季节不符的大衣,站在行刑者的外围,双腿岔开站立着,看起来沉稳而笃定,遥望着同台上的几人。
狄青挑了挑眉,和陆野对视一眼,看向同裘。
“……连一个顾泽都杀不死,”同裘摇头叹息,“你们没有任何竞争力。”
顾泽还倒在地上,闻言挑了挑眉。
“我们的监狱长,想做大事?”陆野嘲讽地道。
狄青轻轻推开白芷,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时候,极速地抬枪,瞬间瞄准了同裘的头颅,扣下扳机。
可是,同裘在他推开白芷的一瞬间,就闪身躲在了行刑者身后。
子弹将行刑者的伪装击出一个凹痕,却无法穿透厚实的材质,击杀行刑者。
“他妈的,又防弹?”陆野说。
下一秒,狄青放下枪,举起了双手。
同裘就站在一个行刑者的身后,不再出来,命令道:“开枪射击,一个不留。”
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举起,齐刷刷地对准了同台上的几人。
白芷心惊地后退一步,却发现身后也有行刑者。她咬着嘴唇,看向了白钧:“哥哥……怎么办……”
白钧神色凝重,将白芷拉到自己身边:“同裘,你不能这样玩。”
“能赢就好。”同裘声音没什么波澜:“开枪。”
子弹上膛的声音袭来,白芷屏住呼吸,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预想中的枪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离奇的景象——
同裘身边的一个行刑者,调转了枪口,顶住他的头。
“所有人停下,不许开枪。”嘶哑怪异的声音,从那人口中响起。
他用穿着厚重伪装的手臂,扼住了同裘的脖子,手上的枪转了个方向,从下往上抵在同裘的下巴,把他的头都顶得抬起来,对上同台上几人惊诧的目光。
同裘神色未见慌乱,只是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沉稳地命令道:“收枪。”
枪口整齐划一地收起来。
行刑者们换了个方向,却是围住了挟持着同裘的“异己”。
“你们,走。”那名反水的行刑者对同台上的几人说。
白芷急促地喘气,期盼的目光流连在那名行刑者身上。
赵子勋……是不是赵子勋?
白钧牵起她的手,几人飞快地走下同台,绕过僵持的行刑者们,向着出口跑去。
“喂……我呢?”顾泽在同台上半坐起身来,想要解开自己的绳索。
所幸,行刑者们的攻击目标,已经变成了挟持同裘的人。
“赵子勋?”同裘被威胁着,头脑仍然十分冷静:“我就知道是你。”
他早就怀疑赵子勋没有死,没想到在最紧要的关头,被一个女人的眼泪骗了。
太过致命的错误。
那名行刑者没有回答他的话,手下力道依旧,眼睛凝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对上了白芷回头留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