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得如同漂得极白的纸,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这是?”
“被个新来的投毒了。”
雯峤所谓的“毒”,是正常人都当饮料喝的咖啡。
也不知为何,雯峤喝不来一丁点咖啡,就算是下午低咖啡因的拿铁,她喝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胃疼。
而且到晚上更加恐怖,身体分明困得不行,神经却格外清醒,一点风吹草动都受不了,整一急症室值大夜的大夫。
迟北就完全不一样,这人前一秒还捧着咖啡看文件神采奕奕的,后一秒扑进被窝立马睡得跟猪似的死沉死沉。
雯峤每回自己被“投毒”后睡不着,看着迟北那安逸泰然的样儿,心就特愤懑,愈发睡不着了。
她自己不愉快了,就要想方设法折磨迟北,迟北被她折腾了几次后也就不耐烦了,有回他第二天有个大会要开,雯峤又缠着他不让他睡,他终于爆发说了句“以后再喝咖啡就给我提溜着被子睡隔壁去!”后雯峤这才长了记性没再喝过。
这回见她惨不忍睹的模样,迟北反倒有些于心不忍:“你胃还疼么?”
“嗯,比下午更疼了。”
“吃晚饭了吗?”迟北知道他不回家吃饭雯峤一般都不怎么好好吃饭。
“疼到没胃口吃。”
迟北摇头分析到:“不吃饭胃才会更疼。”说完他起床,套上居家服开了大灯。
雯峤本就头昏脑胀的,刺眼的灯令她条件反射的甩被子兜头盖上眼睛,在棉被里闷了会儿暗觉不对劲,半眯着眸子摸索着下床。
迟北这厮,竟是去厨房捣鼓了。
雯峤理着头发下楼,在餐桌正对着厨房门口的位置坐下,和迟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偌大的别墅如一头巨挺的黑熊在森林里遇到了篝火,沉敛的浓瞳总算在深夜里,缀上了烟火的气息。
只是最简单的番茄蛋花面,迟北一熄火雯峤就开心地上前拿碗筷献殷勤,为的就是免受洗碗之灾。一顿温饱后,感觉好像所有疼痛都滚一边去了,迟北也吃了不少,不过他向来吃得比雯峤快,无论什么东西。他早就搁下筷子去客厅看球赛了,雯峤认命地站起来收拾。
这回轮到迟北徵不想睡了。一米八的人盘腿坐在长毛白毯上,后背倚着沙发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雯峤给他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un7/8/3/7/1/1/8/6/3拿了开心果鱿鱼丝和冰啤来,看了会儿便觉得困,上去睡觉了。
临走前她回头望了他一眼,他左手冰啤右手拽着一缕鱿鱼丝,牙齿咬断过长的丝时下唇会往左边微抿,吃法和高中时一模一样。
还是没变啊。
雯峤在黑暗中莞尔一笑,然后裹紧自己的被子,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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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北的祖宗(二)
才半个下午不在《韵古》,工作就积压得雯峤中饭都没顾上吃。邵涟没劝动她去餐厅,就让秦寒跑腿给她买点面包,秦寒敲门进去的时候雯峤正好处理完昨天欠着和上午的工作,看到姑娘手上的提拉米苏和羊角包,雯峤扶额。
“羊角包留下,提拉米苏给你当点心吧。”雯峤把精致的纸质提篮造型的蛋糕推回去。
“主编你不吃这个吗?那我下次不买了。”秦寒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绊手指的小孩。
“别多想,只是犒劳一下大中午用私人时间为我服务的小姑娘而已。”
秦寒拎着提拉米苏回到茶水间,请教正在闲闲翻杂志的邵涟:“主编待谁都如此……亲和宽厚吗?”
邵涟定定地凝视了一脸天真的秦寒几秒,接而笑开:“再多待些时日你就会知道。”
秦寒只不过多待几时,便体会了荀大主编的……不亲和宽厚。
洋洋洒洒三篇两千字的书评,荀雯峤两分钟扫完后丢回桌上,“重写。”
秦寒有点懵:“主编,《篆缘》这本书我看过了,我觉得作为合集虽然每篇文章都是精良之作,但不同的作者不同的篆刻家们写出来的东西都有不一样的味道,我很难概述,但又不能以偏概全,所以……”
“秦寒,”荀雯峤严肃地打断她,“如果推荐语或是笔记是你这样写的话,那还要出版社做什么?直接找几家杂志连载几篇不就结了?”
“你根本只是翻了下前言和目录,再断章取义地摘抄了几段就凑足这六千字了吧?”
“还有,”荀雯峤顿了顿,“以你的笔力,写两千字还不够格,写得越多只会越把你的缺陷暴露出来。”
秦寒几乎是掩面而逃。
荀雯峤把笔扔回笔筒,靠在椅背上转了九十度,侧身抬手按下内线。
秦寒是名校硕士毕业,论年纪,只比雯峤小了一岁,也不算是小姑娘了,可论社会、工作经验,当真是一穷二白。写出来的东西还带着学校应试教育的稚气,做事也一样。
邵涟进来得很快,荀雯峤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回事?”
“小姑娘不懂规矩,想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