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绝对当得起这对花簪,我倒觉得还是我血赚了!”
苏袖暖话毕,一旁的楚墨芃也是帮衬着妻子劝雯峤收下:“我家暖暖很是难得有人投她所好,连我这个做丈夫的也鲜少能讨她欢心,她是真心喜欢这作品。”
知音难觅,这二人态度又格外诚恳,雯峤便安然收下了。
回去时下了场烟雨,她手捧着做工细致的簪盒跨进外婆家的门槛,外婆正从天井处过来要给她送伞。
雯峤想的却是迟北,“外婆,迟北呢?”
“又去帮老秦家做事了。”
迟北徵这几天神出鬼没的,每天天一亮就不见人影,外婆说他是被叫去帮忙了,回来雯峤问他做了什么他都插科打诨遮掩过去。
“那我去给他送把伞。”
“不用,这种雨等会儿就停了。”外婆把雯峤带进屋,“苏家的七小姐送你什么了?”
雯峤也是很喜欢那对花簪,像是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意儿般打开给外婆看:“外婆,这对花簪真好看!”
外婆笑起来,“看来你得了七小姐的缘,这花簪配凤冠,要不如明日千灯节我们峤峤就在清河镇出嫁一回吧!”
“外婆!你又戏弄我!”
外婆把雯峤领进卧房,她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厚重的木柜,取来铜匙开锁,飞尘四散的瞬间,木箱内夺目的金光红布照得雯峤面若桃花。
“这是我出嫁时穿的嫁衣和戴的首饰,”外婆提到这箱子红妆,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峤峤,当年我也是在千灯节这天嫁给迟北他外公的。”
雯峤最是解风情,搂着老人家抚慰,“那说好了,明天我穿着你的嫁衣,也在清河镇出嫁一回。”
晚上迟北回来,雯峤强撑着困意提及白天发生的事。他前几天都是吱唔几句倒头就睡,今天好似没那么累,手心贴着她裸露在衣袖外的肌肤,也不晓得遭了什么罪,粗糙感乍现。
雯峤的太阳穴抵在他锁骨上,一手环在他腰际以示亲昵:“迟北,明天别去帮忙了,我们一起去过千灯节吧!”
迟北没说话,他的迟疑让雯峤心慌,她最近总觉得自己跟迟北渐行渐远,不知道是因为邹圣诞的出现给了她危机感,还是她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不安全感。
“晚上才放河灯,太阳下山前我就回来。”
“好。”雯峤目的达成,撒手就要翻个身睡,却被迟北揽了回来。
“老婆?”迟北突然叫她。
“嗯?”
“今天吃完饭去看爸的时候,他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爸爸能跟我说些什么呀?每次都聊他最近写了什么文章看了什么书。”雯峤每晚都去看荀无涯,白日里他也有自己的事务要忙,晚间父女二人谈天说地,迟北徵都是避开的。
迟北没再说什么,一夜再无话端。
第二日迟北出门前雯峤被惊醒了,她喃喃提醒他:“别忘了早点回来。”
“我晓得。”迟北把门带上,上山找荀无涯去了。
今日“寸心”便就斫好,琴架被松香擦拭后上弦。岳婿二人试了试琴音,迟北望着泰山大人手把手教自己斫完的琴,一本满足。
夕阳若隐若现,太阳快要下西山。
迟北背着那张饱含心血与爱意的“寸心”,迈着轻快又愉悦的步伐,跳来跨去地在山野间蹦跶着回家。
期间他手机响了好几次铃,他猜这个点一定是他家小祖宗的催命电话,只顾着加紧脚步也不看一眼来电显示。
回去一路上大家纷纷对他侧目,迟北心大,以为人家是对他肩上背的绒面琴盒好奇。踏进自家门槛的时候,才发现老宅门挂着些许红布花团,像是有喜事一般。
迟北徵的心脏蓦地重重撞了一下胸腔,他一手掐着自个儿另一手脉搏测心律。
天井到堂屋都空无一人,迟北正要提步上楼,铃声又响,他不得不拿出手机,低头一看,竟是荀家老爷子。
“迟北徵,我要求你,现在就跟我的孙女离婚。”
“爷爷?”迟北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荀汲古震怒至此。
“我给过你机会和时间处理那件事了,但你没有把握住。当初你们俩小孩子跟过家家酒似的就领了证,既然你们把这场婚事当儿戏,那么现在我就要求你立刻!去跟我孙女荀雯峤离婚!”
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数落后,荀汲古挂断了电话。
迟北看着手机荧幕上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他不想打开那些消息看了。
因为他知道,一旦打开,他背上那张“寸心”就送不出去了——
临行前,荀无涯对他说:“迟北,不要轻易许下承诺,‘寸心’对于雯峤的深意不仅仅承载了你一个人的信念——还有她妈妈和我的。你大可辜负你自己给的誓言,但事关寸心,还请慎重。”
迟北知道,那第二个“寸心”,指的是雯峤。
他终究还是上楼,隔着半掩的木门,朝里望了一眼。
拔步床上坐了一个红妆女子,穿着绣工细致的嫁衣,发间簪着并蒂莲的花簪、龙凤呈祥的凤冠,凤冠上垂挂着红盖头。
那是他迟北徵的荀雯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