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湖边摆了几桌,十分热闹。姚筠顺着小路慢慢过去。
离得近了,隔着树荫花架,看到沈照与几名年轻人共坐一桌,正饮酒谈笑。
他一时停住了脚步。尽管沈照是背对着他,可他却不由自主地心慌脸热起来,不敢过去。
几名年轻人聊了几句,忽然提到了他,说他扭伤脚后好几日没来了,莫非伤得不轻?
其中一个姚家的同宗后生嗤笑道:“我听人说,他还给鸟雀治腿呢,怎么轮到自己,倒不会治了?他没功名,若能做个妙手回春的大夫,也算本事,说不定将来还能进皇城当个太医……可眼下看来,他是医不了人病,只能医畜生病,往后也就是干些看马骟猪的下九流活计了!”说罢哈哈大笑。
沈照冷冷道:“不论是人还是畜生,能救治总是好的。救治,总比中伤要好。”
那人登时脸色尴尬,不出声了。
姚筠心强烈跳动起来,震得厉害,心中一片激荡。他怔怔站了一会,才返身回去了。
第二日,姚筠又到园子里走动。他这几天一直没露面,若遇见人,少不得又要解释和应承,于是挑了僻静的小径走。
这日是大暑,天气尤其闷热,一丝风都没有,花木丛里最薄的叶子都不曾摇一摇。不知不觉,他顺着小路走到了湖边。
临着广阔湖水,也没有更凉快一点,太阳直直照下来,湖面尽是一片耀眼光芒。睡莲沿岸怒放,开得比前些日子更盛了。
姚筠欣然看着睡莲,看了一阵,目光逐渐沿着湖水向远望去。不料,这一望,他就吃惊地愣住了——
有个人正在湖里游水!
这人身姿矫捷,宛如一尾游鱼,低头一潜,便直直滑出数丈远,很快就到了湖对岸,接近岸边时,又轻盈一个打转,徐徐往回游来,十分从容自如。
姚筠望着他粼粼水光中的身姿,心又急跳起来,转脸一看,旁边的树荫下,放了一叠衣物。不觉脸一红,转身就走。
才走出三四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唤:“……筠哥!”
姚筠一个迟疑,停住了脚步。光是听见他的声音,心头竟就微微发颤。
“筠哥!”这一声近了许多。姚筠回身一看,沈照已经迅速游到了这处岸边,一头乌黑的长发铺开,正抬头望他。
姚筠只好应他的招呼,走上前去,却不知如何开口,目光也不敢向他直视。
沈照眼中露出喜色:“好几日没见筠哥了……今日是要去哪里?”
姚筠局促开口:“我……是随意走走……”
沈照眼中光芒更亮,提议道:“既然空闲,何不下水凉快凉快?”
姚筠一惊,立刻道:“不了……我还是……”
“筠哥会水么?”沈照忽然问。
姚筠如实道:“……会一些。”
“那就是了,一道下来游一游吧!”
“可,我……”姚筠更局促了,“我已经很久未下水,恐怕现在……”
“不怕,我教你!”沈照热切地望着他。
“我……一定要下么?”姚筠已不知该如何回绝,他心里清楚,一下水,恐怕又要做那事,顿时心乱如麻。
“当然!”沈照毫不犹豫道,“岸上也太热了,一定要下。”
姚筠听他说得断然,不由得看着他问:“……若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又要拿前次的事告诉母亲,或是别人?”
沈照迎着他目光,粲然一笑:“你怎么知道?”
姚筠咬咬牙,走了两步过去,来到沈照放衣的树荫下,别开目光,伸手去解自己衣服。“那这回以后,你不能再拿……”
“筠哥。”沈照跟着移过去,望着他正色道,“若你不肯,我什么都不会去说。”
姚筠一愣,没想到他忽然这么说。“……当真?你……不会去?”
沈照点头,郑重道:“你不肯,我绝不勉强。”
既然如此,那就……姚筠本该松口气就立即走开,可他不知为何一时没动。他身上衣服已解开了一点,神色踌躇,竟似有些进退不得。
“……可我真盼你能答应,”沈照深深注视他,“其实,我是思念筠哥思念得没有办法,才下到水里,稍解一解心中烦闷……筠哥能不能答应我?”说着,向他伸出手来。
姚筠听他这样直言,不禁脸上发热,更被他充满渴盼的目光看得不知如何是好,胸口起伏着犹豫一阵,终于下了决心,红着脸背过身去宽衣。
沈照眼中光芒一下更为明亮,惊喜异常。
姚筠褪了上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