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朝那方向抬了抬下巴,“那边是不是湿地公园?”
“是啊,怎么了,你想去?现在那边好像还有活动,什么赏梅花的。”
周扬点点头,没有作声。
没多久,警察都来了,吴老板和那群人都被请离了酒店大门,拉扯叫骂延续到人行道上,民警不断劝说,周扬在这时走过去,叫了声:“吴老板。”
吴老板叫不出他的名字,但对他这人有印象。周扬皱着眉看了看闹事的业主,问:“怎么回事,用不用帮忙?”
吴老板真是筋疲力尽了。
最后一行人还是被请去了派出所,吴老板再做连番保证,业主们却是信不过他,他们刚刚还见他红光满面大宴宾客。
老蒋帮吴老板说话,周扬趁机走到他边上,小声跟他商量事。
吴老板听着听着,心底开始动摇,周扬说:“这事总要解决,拖久了更麻烦。”
吴老板也知道账是赖不掉的,他不想自己的照片和信息出现在马路LED的老赖名单里。
周扬说:“你就当把装修单转给我,你还是赚你的,我们少赚点没事,也就混口饭吃。”
吴老板低头思量。
周扬最后说:“我们这边有十二个人,之前的工钱加起来也没多少,帮着结一结,我们就帮你把这烂摊子解决了。”
吴老板盘算半天,权衡利弊,最后一咬牙,终于在民警的见证下将这部分装修单转给周扬。
这一晚弄得吴老板和女儿颜面尽失,他不想再握这烫手山芋,回去连夜翻出装修合同,算好账,压了些许装修工的工钱,把余下的钱结清了。
周扬后半夜才回到家,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看时间,已经是下午。
他给赵姮打去电话。
赵姮收到他的电话前,正在同李雨珊聊微信。李雨珊的表姐在市委工作,和周余伟是同事,她总能得到各种消息。
李雨珊在语音里咬牙切齿:“那王八羔子今天晚上就有场相亲,还是我表姐领导介绍的,据说是她领导亲戚家的女儿,一个富二代。”
赵姮还没回复,周扬电话就来了。
“喂?”她说。
“……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赵姮手边刚好是一根皮筋,不是年初一晚上绑头发那根,她捻过来,说:“有,怎么了?”
“明天初六,湿地公园的探梅节最后一天,想不想去玩玩?”
“看梅花?”
“嗯,怎么样?”
赵姮指尖戳着皮筋,说:“好啊。”
“……那明天我来接你。”
“你要开车?”
“嗯。”
“坐公车吧。”赵姮道,“那附近估计不好停车。”
周扬一想也是:“那行,明天我们坐公车。”
第二天天晴,真正万里无云,太阳暖融融的,温度已经攀升,春的气息在蔓延。
赵姮跟周扬通着话,她等在公交站台,问他:“公车还没到?”
“没,我看看……”周扬说,“应该快了。”
过了会,“来了,我上车了,你看着下一班。”
“嗯,知道了。”
赵姮等了大约六七分钟,一辆绿色公交车开到站台,她上了车,车上已经没位置,周扬倒是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
他站了起来,边上立刻有人状似要过来,他扶着椅背挡住,看也不看对方,朝前面的赵姮说:“来这儿!”
赵姮走过去。
周扬让开,在她耳边道:“坐吧。”
赵姮四处看了看,估计下一站人就要人挤人了,她从善如流地坐下,周扬守在她边上。
广播报站,车门打开,又涌来一群人,周扬电话刚好响起,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他扶着椅背接听:“喂?”
“喂……你好,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我不小心撞过你的车,我姓周。”
电话那头的语气似乎有些急躁,周扬垂眸瞥了眼赵姮。
赵姮将长发挽到耳后,注意到他的视线,她抬头看向他,眼神询问。
她今天化了淡妆,颜色极好看,栗色的长发光泽显亮。
周扬对着电话说:“打错了!”
然后挂断。
第22章
周余伟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呆了一呆。他重新看一遍通话记录里的号码,不确定地又往下翻找,找到他付修车钱那天的日期,比照时间,他应该没有打错电话。
他疲惫地抹了抹脸。
昨天晚上他去相亲,对方是父亲朋友家的女儿,刚好和他领导家也是亲戚。那人名叫郑曲悠,与他同龄,双方家事也门当户对。
交谈中得知对方的高中是师大附中,他一下就想到赵姮,她也是师大附中毕业的。他心脏像被针刺了刺。
他和赵姮在一起的最后半年,是在争吵和各种压力之下度过的。他在最烦躁疲惫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