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修长,一身匀称的漂亮肌肉,在水里沉降起伏,优美非常。庄少于的目光都跟着逡巡了几周。
估计庄少于等得不耐烦了李越格才靠岸,抹着脸上的水揶揄,“这么快就不行了?你体力退的也太快了。”
庄少于文绉绉,“运动嘛,怡情就行,过犹不及。”
李越格言归正传,“周琅最近有什么新动向没有?”
“刚回北京那会儿动静挺大的,走哪儿都能看见这个人,什么都想搀和一脚,不过他那套从家里带来的强硬作风在商场上可不太管用,他老子在牛,关系不对路,也没人买他的帐。正道走不通,又寻思上了别的门道,听说最近和蓝抒有合作,不知道可不可信。”
“怎么又是蓝抒?”李一北挑眉,看着庄少于的目光转为兴味,“许肖廷说你和蓝抒是表兄弟?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有这层关系。”
庄少于不以为然,“我以为这不算什么秘密,也不觉得哪里值得多说。”
“但是你确实瞒着我一些事。”
“关于李一北?这个就更没必要提了,蓝抒谁也不爱,李一北又不是笨蛋,你白操什么心。”庄少于喝口冰过的冰水,心情不错,语调也微微上扬,“两个假装深情的人凑一块儿互相算计着玩,你不觉得有趣?”
“不有趣,我没你那么无聊。”李越格怏怏答道。他自己也是局中人,当然做不到庄少于那样冷眼旁观寻开心。
“周琅呢,你怎么打算?”庄少于拉长了调子火上浇油,“他到处宣扬自己在学校整得你跪地求饶呢,要你以后在北京都绕着点走。”
李越格听得不痛不痒,“那岂不正好,哪天他出了事也赖不到我身上。”
庄少于听出一点玄机,拍拍他的肩,难得的语重心长,“李伯父这几年一路升迁,多少人盯着呢,你悠着点,北京可不比孜瑶,还是做个只会烧钱的二世祖安全些。”
“不是还有你呢么,在我面前又装什么纯良,我做十件还不抵你做一件,作壁上观有什么意思,只怕我还没动手你就心痒了。”
彼此都太了解,看对方动一下眉毛就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听这语气是一定要拖我下水了?”
“你不是一直在水下么,不然你这么撺掇我?”
庄少于挺高深地笑一下,抬手摸摸他背上被刀扎过的疤痕,“我就是好奇你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李越格。”
李越格出去招呼了一圈来捧场的人,回到自己的客房,发现床上躺了个人。
吃了饭他就把叶钦忘到了一边,也不知道谁给他把人送房间里来了。
他走过去用手背拍了一下男孩的脸。
男孩立刻从睡梦中惊醒,睁眼看到他的脸,眼神中的警觉很快褪去,疲惫地朝他笑了一下,开口道,“谢谢。”
李越格知道他在为今晚的事道谢,没有说不客气,因为他确实是心血来潮,并没考虑他当时是什么处境。娱乐圈就那么点腥腻,实在没什么新鲜。
“你还躺着不起来,是准备陪我睡觉么?”李越格看一眼躺在床上没打算起来的男孩,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李越格那双眼睛比他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犀利慑人,但叶钦还是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没有一点伤害,他身心俱疲,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起来。
李越格还想再调侃几句,却恰逢外面有人按门铃。
他把门打开,面前是个高大的英俊男人,五官深邃,一双浅蓝的眼睛让他一眼就对上了一个名字,蓝择。
——蓝抒那个神秘莫测,似乎只生活在传说里的二哥。
兄弟俩不太像,唯一重叠的地方就是一样的斯文优雅。
李越格看他身后带了一群保镖,知道他的来意,很大方地把门打开,“正好,来把你的人带走。”
蓝择礼貌地微笑,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今天的事多谢李少照应,冒昧打扰了。”然后才朝里面的人喊,“叶钦,过来。”
叶钦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已经习惯蓝择的出现,到门口的时候小声抱怨了一句,“我很累。”
蓝择摸一下他的头,“先和我回去。”
李越格看两人神情举止,觉得他们倒更像亲兄弟。
翌日和庄少于说起,庄少于只是一味的笑,“蓝择当然更龙自己的亲弟弟,蓝抒要玩,于是把家业双手奉上陪他玩,多几个配角又算什么。叶钦碰上这对兄弟,真是倒霉。”
“看来叶钦是被蓝抒一手卖进东升的了。”李越格一点都不关心蓝抒的家务事,他只关心李一北都在和一群什么人来往。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蓝抒一般不会亲自做留人把柄的事,梁既平会给他万事办妥。”
邵颐傍晚回家,沿着光线昏暗的楼梯刚走转角就看到了倚在他房门口的曹琛。
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也无力再做惊讶。
“回来了?”曹琛站直身体,脸上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近乎讨好的微笑。
邵颐走过去,开门,进屋,反手要把门关上。
曹琛从外面伸进一只手来卡住,“我等了半天了,让我进去坐一下行不行,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姿态虽然放的极低,不过等他半天绝对是在撒谎,因为他今天一直尾随在邵颐身后,看他说话做事,在路边吃廉价的快餐,以及对陌生人微笑。
那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邵颐,清俊,阳光,嘴角轻轻一划就能绽出轻快的纯粹笑容,一如初见时那个像他伸出手的千净小男孩。
他坐在不远的车里,却只能远远地观望,心脏想被一种奇怪的酸楚淹没,几乎呼吸不能。
他曾今离邵颐那么近,现在又这样的远。远到一个微笑都是奢侈。
邵颐忙了一整天,没精力和曹琛折腾,转身进了浴室,洗去白天奔波的汗腻。
曹琛站在浴室外敲门,“邵颐,你要吃什么,我叫外卖。”
邵颐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不想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不习惯转性了的曹琛,也知道以这个人的操行——得寸进尺,誓不罢休。
偏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种精神疾病,他一点都不想把曹琛对他的偏执理解成爱。即便是,也负担不起。他凭什么让曹琛执念至深,只因为在自己曾陪他走过一段年少孤寂的岁月?于是顺带将他也扯落冰冷地狱,共尝冷寂。
要多自私的人才会把爱演绎成这种狰狞模样?占有,侵蚀,绝对控制。炽烈如刀,锋利得一碰就会受伤。
这样的爱,束缚一般,不要也罢。
邵颐一时想起许多不远回忆的高中岁月,在浴室待的时间有些长,出来时曹琛已经在摆碗筷,桌上摆着饭店漂亮的菜肴。
他看着曹琛摆弄碗筷的细长手指,忽然问,“曹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