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地靠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鼠标,他并不急着将账户中的所有金额全部花光,因为他暂时还没有看见特别值得注意的股票,因为特别值得注意的时间,还没有降临。
沉默在此时延续。
然而大屏幕上随时刷新的数据却又昭示着激烈的厮杀正无时无刻不再继续!
季迟瞟了一眼大屏幕,他发现陈浮的账户暂时处于最后的位置。他不特别在意,继续将目光集中在陈浮的身上。
对方坐在自己身边。
对方与自己近在咫尺。
也许这样已经足够。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向前推移。
中午股市不停盘,也没有人想要休息,每一个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随便吃了个面包喝了两口咖啡,甚至没有让自己的手指离开鼠标,以保证能够在股票的曲线发生变幻的那一个瞬间飞快撤出!
说老实话,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在座的绝大多数人早已在基金界徜徉多时,他们早已习惯联合起来用数额巨大的资金控制股票的涨跌,他们习惯成为主导者而不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小鱼。不过偶尔当一下小鱼,也许正有助于保持他们的警惕心以及狡猾心。
陈浮显然是这一群人中不那么和谐的一个音符。
他的目光虽然还停留在屏幕上,但他正对身后的季迟说:“注意你的胃,好好吃东西,别东张西望。”
季迟:“……”他冷静反击,“你看着屏幕怎么知道我正在干什么?”
陈浮转过了视线,他揭开谜底:“屏幕上有反光,能反射出你正在干什么。”
季迟:“…………”他等着陈浮转回视线。
但陈浮在这时候似乎真不在意屏幕上的股票了,他始终和季迟默默对视。
“……注意你的游戏。”季迟提醒,“你看着我干嘛?”
“我正在严肃认真地进行一项观察你的游戏。”陈浮严肃认真地说,说完之后他就笑了,笑完之后才转回头,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注视着自己的计算机屏幕。
在他身后,季迟盯着陈浮,内心升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恍惚……
时间已经超过三分之二,下午三点,距离下午四点收盘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
原本垫底的陈浮在这三分之二的时间渐渐从最末端爬上了中层的位置,这不能说是一个很好的成绩,但至少不差。这时众人差不都到了收尾阶段,他们开始变得轻松,会议室里出现了不少轻声交谈。
安德森这一次的位置恰好就在陈浮的对面。他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功夫,总算在这时候喘了一口气,在能喘气的功夫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实时公布的数据,脸上登时露出了得意地微笑:
第一是霍恩。
第二是triangle俱乐部里的元老。
第三是他。
至于陈浮,十八人中排第九,还真是刚刚好中间的位置!
他不由带着某种程度上的戏谑与轻蔑瞟了陈浮一眼。
这一眼被陈浮捕捉到了。他觉得有点无聊,但他同时认为这样的无聊可以变得有趣。于是他顺从心意,转脸看着身旁的季迟:“来一个吻怎么样?”
正关注陈浮的季迟冷不丁听到这一句话,当即愣了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陈浮又笑道:“来一个吻,我就变一个戏法给你看。”
这一次季迟没有犹豫,他直接凑上去和陈浮交换了一个法式热吻。
会议室里其余的人多少看见了这一幕。
霍恩笑着仰了仰头,觉得自己快要被闪瞎了,他不甘落后,同样揽住身旁的女伴来了一次绵长而黏腻的亲吻。
这时陈浮与季迟唇分,陈浮将自己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计算机屏幕之上。
三点十分,他已经成功清除了所有的仓位。
三点十一分,他持某一单一高新科技股满仓。
三点十三分开始,此单一高新科技股以急速疯长的趋势向上攀升!
三点十五分,陈浮满仓持有的金额已经翻了三番!
三点二十一分,高新科技股股票开始回落,陈浮以百分之四百八十五的利润再次清仓。
三点二十三分,大屏幕上数据刷新,本来中游的陈浮一跃以绝对优势成为了榜单上的第一名,甩出后一位足足上百个百分点。
三点三十分钟,按照默认习惯,他们的游戏比股票收盘提早半个小时宣告结束。
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会议室。
安德森是最早走的那一个。他在看见了最后几分钟的那一幕之后,就一言不发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穿过人群独自离开。
霍恩和陈浮走在比较后边。
他们一同在大屏幕下看着屏幕上已经定格的数据,就像过去在同一间寝室里那样,霍恩对陈浮感慨:“好像从来没有实实在在地从你手上赢过一场,特指超级短线上。”
陈浮笑了笑。
“你最后满仓的那个高新科技股就是你之前在俱乐部中说的那个股,我持有了一部分。”霍恩又说。
“赚得可不少。”陈浮说。
“确实不算少。”霍恩笑道,“你肯定有什么内幕消息吧?否则绝对不会这么刚好的在这个时候——”他说着打开了手机,登陆新闻网站上指着一个刚刚出现的新闻说,“这么恰巧的,知道了这家公司刚刚公布的科研机密。”
“我不知道什么科研机密。”陈浮说,“但我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在我们国内是一个大人物的后代。”他微笑了一下,“一个确实的人物。”
“我就知道。”霍恩说,他突然问,“你和你的男朋友看上去还挺恩爱的。”
“这一定是因为我们确实恩爱。”陈浮回道。
霍恩失笑:“好好好,祝你幸福!我等着你的请帖!”
陈浮侧头看着自己的老同学和老朋友。他轻轻点了一下头:“我想我会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浮与霍恩握手告别。他和季迟一起离开了这里。
他们一起走在去开车的路上,季迟想起了一件事来,他问陈浮:“昨天安德森说你逃跑是什么意思?”
“一个和我不对付的同学说我逃跑……你能解释出任何你想要的那个意思来。”陈浮拉长了自己的声音,但在话音落下之后,他突然轻松说:
“不过如果你真想要知道这些事情的话,那就和我去学校看一看怎么样?”
“去我的学校。”
“去我过去生活和学习的地方。”
陈浮说着这句话,牵着季迟的手。
过去虽然已经无法改变,但他们还能够触摸。
过去虽然已经不能回去,但他们一定还有——很多的未来。
☆、49 第55章
b.a.fc大学是美国的一所百年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