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季迟笑了起来,他挺开心并且轻松的,虽然有些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开心而且轻松,毕竟他想要追求的人还没有追上手,“你喜欢那样吗?其实我可以反复无常的。不过这种性格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试过了,你对此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说实话,我真的什么性格和手段都试过了。”他简直抱怨了起来,“你简直太难讨好了,如果换成别人,我现在换都已经换了一打女朋友了。”
反正两人感情的进展只取决于陈浮今天心情的好坏,而对方今天心情的好坏只取决于他出门时候投掷骰子的点数,季迟已经越来越不去想怎么才能刻意地讨好对方了,换成反正自己怎么舒服怎么和对方相处。
“你可以去追求别人。”陈浮从口吻到神态都在证明自己的并不在意。
“但我只想追求你。”季迟击破对方。
“——就这样追求?和我看一场电影,送我一杯爆米花?”陈浮终于转回了脸。
话题转折得太快,季迟不免怔了一下。
一怔之后,他念头急转,聪明伶俐接上话头:“当然不,那份合作方案我只为你保留!”
陈浮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
电影还在播放,但他决定不再因为和季迟交谈而打扰其他观众,哪怕他们正坐在电影院的角落,整个电影院都没有多少人。
他对季迟投出了一支小小的橄榄枝。
他说:“我们可以在晚上共进晚餐,然后讨论一下合作事项。”
季迟抓住橄榄枝,并且要求双份:“外面可没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可以进行一场家庭聚餐。”
陈浮想到那份确实天才卓著诚意十足的合同,接受了这个并不太得寸进尺的要求:“没有问题。”
他们一同离开了电影院,但在电影院外,两人碰见了一个熟人。
那是牵着自己小孙女的迈克尔。
不管一个人有再多的钱,他照样只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他也照样会在休息的时间和自己的家人一样出现在街头。
迈克尔和陈浮以及季迟迎面碰上,他向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一起出来看电影?感情还真不错。下次我带着萝拉去你们家里拜访你们。”
陈浮和季迟曾经同居过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迈克尔将自己数目可观的私人财产放在陈浮这里,当然也会知道一些有关陈浮的私人情况。
陈浮面不改色接口说:“那可要等很久,我还没和他同居上呢。”
本来因为听见迈克尔的话而想说什么的季迟在陈浮的话之后顿了一会儿,然后他说:“我希望能够尽早实现这个目标。”
这个回答可出乎迈克尔的预料。
他探究地看了一眼两人,说:“你们分手了?”
“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这一回两人共同接话。
然后季迟转脸对陈浮说:“其实我很希望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谈恋爱——”
“呵呵。”对此,陈浮只有两个字。
这一点小小的意外并没有影响晚上的聚餐。
他们中途分开了一会,陈浮回别墅准备晚餐,季迟则前往自己的公司拿合作方案,并且做一个小小的美容,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容光焕发。
他们在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准时见面。
季迟按响门铃,在等待屋子里的人出来开门的间隙中,他打量了一下房子周围:一株高高大大的樟树正伫立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上面落了两只小鸟,还是一家松鼠的窝,一群黑豆似的小眼睛正从上到下注视着他,显然不怎么怕人。
他很快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他注意到别墅周围的草坪很平整,应该是雇人来修的,他又注意草坪周围被茂密的花丛所包围,就花丛高矮错落,盛放争艳的漂亮情形来看,百分之五六十的可能,同样是雇人打理的。
门在这时终于开了。
陈浮打开了门:“欢迎,不过稍等一会,晚饭需要再过十五分钟。”
“没有问题。毕竟我主要不是来吃晚饭,是来吃你的。”季迟一边跟着陈浮往里走一边说话。
走在前面的陈浮回头看了季迟一眼。
面对另外一个人的视线,季迟镇定改口:“我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和你探讨合作意向,然后才是吃饭,所以不用太在意,吃饭只是顺带进行的事情。”
陈浮走进厨房做了一点最后的准备:
他没有搞太多复杂的东西,只准备了意大利面条,蔬菜沙拉,以及饭后的水果,还有一碗用龙骨熬出来的浓浓的骨头汤。
所有的东西都被端上了桌子。
进来这里的季迟也将房子里的摆设看得差不多了。
他在这片区域也有一套房产,房产所在的位置和陈浮别墅的距离还真不远。相似的结构让他看着每一样摆设每一处装修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比如说茶几上水杯,餐桌上的碗筷,屋子角落宣传的楼梯甚至房间之前一扇最普通的门。
不过真相是,这是一间对于季迟而言陌生的单身人士的住所。
只有一个水杯,一条放在沙发上毛毯,一双代表着主人的妥协,以及浴室洗手台前单独的一支牙刷。
在饭前洗手的时候,季迟发现了最后一项小细节。
他用湿漉漉的手拨弄了一下这支放在杯子里的牙刷,看着它单独滴溜溜旋转起来,心中想道:这可真寂寞……
他决定找点什么东西来陪伴它。
但单身男人的浴室实在不够有情趣,于是他最终用卫生纸卷了一只白色的花儿插在杯子里和牙刷作伴。
然后他们一同坐到了餐桌旁。
太阳从天空落下的最后一点时间里,世界置身于明亮与昏暗的交界,那是热情的朱红色,是沉静的淡紫色。
吃饭的间隙里,两个人都非常的安静。
陈浮没有说太多的话,季迟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保持沉默,只有刀叉撞击瓷器的响声在偶然的间隙里响起。
但那并不是沉默中尴尬的声响。
那是沉默中温柔的回应。
饭后,杯盘暂时被放在了桌子那边没有收拾。陈浮开了一瓶上年头的红葡萄酒,他们在后花园里散步,又在木制长廊上坐了一会,一边说话一边品尝杯子里的红酒。
这样的交谈在夜风中显得尤为轻松。
他们并没有刻意说上什么话题,只是最近一段时间里两人周围发生过的很普通的事情。
他们聊了聊自己的生意,说了说共同认识的那些人,当对某些人评价特别一针见血的时候,难免会引发交谈对象的会心一笑。
他们的交谈越来越轻松。
陈浮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从见面到认识,从认识到接触。
每一个转折对于陈浮来说都极为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