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自己是对这位公司前辈有点小心思,不过没想到连亲近点都这么难。
不过这样更有挑战性不是么?
他抬起头咔咔两声扭了扭脖子,正好瞧见街对面刚开门的诊所。笑了。
瞌睡来了给他送枕头?
“你们先走吧,”预约的出租车刚好到,卓朗却没上,径直往街对面走去,“我去办点事先。”
“你好,请问买点什么?”
徐泽刚把卷帘门拉开,见有客人进来,只能先将白大褂穿上。
店主人文昌还没来,不过老人家早把店里的钥匙给徐泽配了一把,显然没把他当外人。徐泽也就承了这个情,晚班下得早的话,会直接到店里守一会儿,等老爷子来了再回去补觉。虽然早上客人不多,但多有一个进账也是好的。
“有没有治感冒退烧的药?”
卓朗在不大的店里打量了一番,随口问道。
“有。”徐泽正拿着抹布擦药柜,“不过要看具体什么症状。”
“怎么得的?风寒还是风热?”
卓朗楞了一下。他平时都是吃西药的,一颗下去完事儿,没想到中医这么麻烦。
不过麻烦也挺好。
他笑了笑,“那你等等,我问问先。”
他掏出手机,面对门口拨通了电话。
徐泽的视线同样朝着门口。
那边就是酒店。
昨晚也是被气糊涂了,他都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邵言锐住在酒店哪层楼那个房间,逮什么人啊?
耗子都逮不到一只。
好在他还有个笨办法——守株待兔。
徐泽分神心想,他今天一直在这坐着,就不信守不到人出来。
“喂,邵哥。”
客人接通了电话,喊出的名字却令徐泽手下的动作一顿。
“我这会儿在药店呢。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发烧的么?是吹空调吹的,还是怎么?”
“嗐,别客气啊,这点小事。”
“嗯嗯,嗯。行,那邵哥你先躺着休息,我一会儿给你把药送上来。”
徐泽目光动了动。
邵这个姓,可不多见。
“应该是昨晚淋雨着凉了,就是头有点晕。”卓朗挂了电话,转过身冲大夫道,“您看开点什么?”
徐泽点了点头,坐到玻璃柜前开始写药房。
他一边落笔一边状若随口地问道,“姓名、年龄?”
“卓朗,二十四。”
徐泽默默把笔杆捏重了点,抬头冲他面无表情。
“我是说患者。”
“哦。邵言锐,二十六七吧。”
语罢,卓朗就看着那只手刷刷开始写字,一连串药品列了出来。
他这会儿才注意到,这个大夫长得还挺周正的,不过可惜不是他的菜。
“一日三帖,煎着喝两天。熬煮的方法方子里写了,吃完再来看效果。”
处方写完,徐泽拿过计算器嗒嗒开始算钱。
“一共一百五十三,支付宝、刷卡还是现金?”
“……”好家伙,不便宜啊。
卓朗心里咋舌了一声,瞅了眼墙上挂的营业执照,还是爽快地掏出手机扫了码。
电子支付刚交易成功,“等等,药还要煎?”
“不然呢?”年轻大夫的眼皮子一掀,不温不火道,“药材又不能直接吃。”
卓朗:“……”
总觉得这大夫说话有点阴阳怪气?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这会卓朗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为什么要来一个中医诊所买药?简直太浪费时间了。
“那你这儿能煎吗?”他有点不耐烦地捏了捏鼻梁。
“可以,要加钱。”徐泽拿起一旁的铜秤杆,抓药。
“……行!”
卓朗认命地再次掏出了手机。
中药大多都是干药材,要想把药材的精华熬出来,一般都会先用清水浸泡半个小时左右,再以文火慢慢煎制。
徐泽从里间拿出砂壶,不疾不徐地开始泡药材,卓朗就在一旁看着。开始还好,后来手机震了好几下,卓朗拿起手机就没再离手,手指飞快地敲着字,脸色越来越烦躁。
外部的项目群里,客户发了一堆文字和图片,看着应该是他们设备的连接出什么问题了。几个新人私下不停地在敲他,问他什么时候过去。
卓朗因为父亲的缘故以前就跟工程打过交道,因此进入项目后上手很快。虽然大家都是刚入司没多久的,但一群人隐隐以他为首,有什么不懂的都会先问问他。
卓朗还挺享受这样的拥趸的。他自觉各方面都挺不错,成为拔尖像是必然的事。
只不过公司的年青一代里已经有一个被老板信赖看好的邵言锐了,他要想得到领导的青眼,就更需要抓住机会。
今天邵言锐请假,就是个极好的在客户面前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一个仅仅有好感的人,和前途无限的事业摆在眼前,该怎么选?
卓朗不到五分钟就做出了决定。
“我再付你点钱,”卓朗拿起笔写了个房间号,在纸上点了点,“你一会儿熬好帮我送到酒店里可以吗?”
徐泽认真波着药,眼皮只微微抬了抬,将纸上的数字收入眼底。
呵呵,挺好。
“不用,钱够了。”他淡淡冲卓朗扬了扬头。
“放心吧,我会送的。”
“成。那谢谢了。”卓朗说完便匆匆出了诊所,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工地赶去。
而一个多小时后,趴在房间里玩着手机躺尸的邵言锐,忽然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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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邵言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外卖。”隔着一扇门,外面的回答听上去有些闷。
邵言锐想起先前卓朗发来的问候短信,意识到大约是后辈热心给他买的药到了。
他跟老大爷似的,慢悠悠地扶住腰,下床。
躺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好点了,就是腰还有点软,那儿还有点疼。
入门的玄关有一面大镜子,邵言锐视线掠过镜子,抬手准备开门。他瞥了眼镜子里头顶着一头鸡窝头的自己,眼睛刚移开了半秒,又倏地转了回来,整个人脸都差点贴到镜子上。
这个眼下青黑、双目无神、纵欲过度的人是谁?
他暴躁地用手揉了揉脑袋上的乱毛,觉得自己可能被黑山老妖吸了精气。
是的,没错。那个姓徐名泽的技师绝对是个黑山老妖!
要不然怎么能把他勾得跟撞邪了似的?莫名其妙地被搞了不说,竟然还自掏腰包刷了八百八十八?
简直就是笑话!他堂堂一个看猛男直播都没刷过一分钱礼物的人!!
时隔多年,回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