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朴哲永约好的地点是一家在市中心的饭店，吃的是江南菜。之前朴哲永有来问过他想吃什么，但是沈晨却只说了随便，所以只好找一家南方人能吃惯的店。
否则，万一沈晨不吃海鲜或者不喜欢烤肉店烟火气的话，不就糗大了。
沈晨换了条九分裤路出脚脖，穿着运动鞋，上半身是撞色的短袖，外面套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格子衬衫。
最近身高蹭蹭往上长，这么一穿看上去又活力又帅气，跟平时在学校里穿校服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显然被惊艳到的不止是路人，还有提前在饭店所在商场的门口等他的朴哲永。
不过与沈晨相比，朴哲永就穿得低调多了，再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足足有人巴掌大的墨镜把他的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口罩也挡住了鼻子和嘴巴。
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这下完全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衣服也比较宽大，不容易让人察觉到他的真实身材。
要不是朴哲永主动上前来打招呼，沈晨还真的完全没有认出他来。
“……你是？”沈晨不太确定地说。
“我是朴……”他压低了声音，“朴哲永呀……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
沈晨：“……”他又没有透视眼。
“好了好了，我们上去吧，我还定了一个包间。”朴哲永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在他后面，看着朴哲永走路的样子，沈晨心想，他粉丝说的活泼健气还真是没说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蹦蹦跳跳的。
等到走进饭店，沈晨才发现这里有些眼熟。
很久之前，符正青就很喜欢带他来这里吃饭，这么说来，，他说不定也算得上是熟客了。
朴哲永注意到沈晨的表情便问道，“以前来过这里？”
沈晨当然知道以自己的经济水平根本承担不了这种水平的消费，找了个借口，“有一次过年的时候亲戚请客吃饭就是来的这里。”
他当然没有什么亲戚，就算是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也很少见到有跟他们来往，更别说现在他父母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这样啊。”朴哲永点点头，打开了包厢的门。
里面装修的很好，没有愧对那高昂的预约费用。
朴哲永坐下来之后，才把帽子、口罩和墨镜摘下来，这里的服务员都相当敬业，不会随意透路出客人、特别是包厢中客人的信息。
“沈晨，你喜欢吃什么呀？”朴哲永打开菜单问道。
包厢里面熟悉的环境总让沈晨想起不好的事情来，跟符正青在一起时候的事情，那些荒诞的事情。
心情不怎么样的沈晨并没有表路出来，“我没什么挑食的，让服务员推荐几道吧。”
朴哲永觉得有道理，服务员开口介绍几道推荐菜。
等服务员走光，房间里面只剩下他和沈晨两个人的时候，朴哲永才像是放在太阳底下的雪糕一样，瘫软在桌上。
“啊……好累，好烦……”
沈晨猜他说的应该是那一套复杂的“伪装”，“你为什么要这样出门？”
“你也知道粉丝多起来的话，总会出现点麻烦的。”朴哲永一一举例，“有时候出去录节目还会有开车跟在后面的粉丝。坐飞机的时候，周围除了工作人员就是粉丝。如果一不小心泄路住的酒店地址，还有粉丝直接上门呢。”
沈晨皱起眉头，“这已经不是追星了吧，有必要这么贴近明星的私人生活吗？”
“我是不太理解啦，而且确实挺吓人的。”朴哲永耸耸肩膀，“不要说我啦，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沈晨想了想，摇摇头，“我过得挺好的，没什么特别。”
朴哲永一手撑着自己的头，观察着他的表情，“真的？我当时走的时候还觉得你跟老板的感情还不错呢。”
他的老板，自然是Gravity的所有人，符正青。
沈晨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水杯，里面泡的是饭店免费的菊花茶，喝了一口，“都已经这么久了，就算再有感情也淡了。”
他显然不想谈及有关符正青的事情。
沈晨还觉得有点奇怪呢，当初在酒吧打工的时候，跟朴哲永关系最好的难道不是伊曼柔吗，怎么一回来找的却是他？
沈晨可还没忘记，当初朴哲永和伊曼柔初次见面之后做的那个梦。
朴哲永在那段时间应该喜欢上了伊曼柔没错才对，难道说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敢找她，想间接通过自己来联系伊曼柔？
沈晨自认为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但既然朴哲永没有主动提及，他也没必要先说出来。
“是吗……”朴哲永思考了一会儿，暗搓搓问道，“那既然已经分开了的话，你们以前是……那种关系吗？”
沈晨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挺八卦的。”
“嘿嘿，我在团里可是情感咨询大师。”
“不是说偶像都不让谈恋爱吗？”
“虽然规定是这样啦，但是都二十左右的年龄，内心怎么可能不蠢蠢欲动。”朴哲永突然想起来什么，“啊，当然了，我可没有喜欢的女生哦！”
欲盖弥彰，沈晨了然地点头。
“我跟符正青……”他顿了顿，“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普通关系而已。”
“普通关系是什么关系嘛……”
“就是没有超越友情之外的关系。”
朴哲永一副还想继续问下去的表情。
“好了，菜上来了，你乖乖吃饭吧。”沈晨一句话把他堵回去了。
话说，符正青现在……怎么样了？
听周修远说，他似乎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沈晨之前还以为符正青是放弃纠缠自己了，但似乎并不是这样。
不过这顿饭还算是吃得很愉快，朴哲永性子活泼，话也多，一路下来就没停下过嘴。
他说了很多自己被星探挖走之后的事情，包括是怎么训练的，又是怎么出道的，出道之后接到了怎样的代言，去过多少综艺。
朴哲永所在的男团成立时间并不短，火也火了很多年，只不过最近直接被一举顶到TOP1的位置，才让他开始忙碌起来。
“我们以后还能再联系吗？”最后吃完的时候，朴哲永用暗示希冀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沈晨笑道，“当然可以。”他并不讨厌朴哲永的性格。
“嘿嘿！”朴哲永傻笑了一下，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晨瞟到了来电信息，“程海经纪人”。
朴哲永接起电话，“喂，程哥？”
“你现在在哪里？”话筒对面是个沉稳的成年男性声音。
“我正在跟朋友吃饭……”朴哲永迟疑地回答道，他并不清楚现在经纪人来找他有什么事，今天出来是跟他报备过的，并不是偷偷溜出来。
“今天你出门没觉得哪里不对吗？”程海叹了口气，语气严肃。
“
啊？没有啊？”
程海有时候也被朴哲永这股迷糊劲折服，“你被粉丝跟踪了，你没有感觉到吗？”
朴哲永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不会吧……”
“我都已经看到她们发在WB上的照片了，在商场前面，你朋友是不是穿着黑色的格子衬衫？”
朴哲永看了看沈晨的衣服，“还真是。”
“你让他别一个人走了，先拿口罩稍微遮遮脸，把饭店名字和包间号告诉我，我派人来接你们。”程海很快就想好措施，言简意赅地说道。
“知道了，谢谢程哥。”
“呆着别乱走，饭店大堂可能已经有粉丝进来了。”程海最后叮嘱道。
“嗯……”
电话挂断后，朴哲永跟沈晨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晨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朴哲永从包里找出一张新口罩递给沈晨，一边道着歉，“不好意思啊，是我没注意到，还把你牵扯进来了。”
“……没事。”
程海他们的工作效率很快，没多久就带着几个保镖，敲响了门，并拥护着他们俩离开，坐上车。
为了避免粉丝也跟车，司机还绕了好大一圈，而且只能把沈晨送到家附近的公交车站。
“我走了。”沈晨快速打开车门下课。
朴哲永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我们WX上联系！”
沈晨点点头，然后回到了家。
他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聊天群就被刷爆了，班级里的同学们几乎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
上了热搜的朴哲永相关话题。
话题中心是一张照片，分别是朴哲永以及……沈晨自己的背影。
[男团忙内朴哲永与某男性举止亲密疑似出柜？！]
沈晨：“……？”
除了在群里艾特他的人，还有不少直接私信找他的。
[同学A：沈晨，这是你吧！！旁边的是pzy吧！！]
pzy是谁，别乱用拼音简写好好用全称啊！
[同学B：你居然认识朴哲永，能向他要一张签名吗？！]
[同学C：啊这，你跟他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沈晨直接眼不见为净，把消息通知给关了，然后点进热搜看网上究竟传了些什么。
拍照的人明显行动相当隐秘，否则也不会只拍他们的背影，而且拍摄技巧很业余，程海说的不错，的确只是粉丝拍的。
不过能发酵成这样，很难说只是粉丝做的。
好在自己的脸并没有出现的镜头上，只要一口咬定那不是自己就没事了。
然而还没等周一上学的时候来临，一位不速之客就突然来到了他家里。
“下午好。”周修远微笑着，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朝两位老人问好，“请问这里是沈晨家吗？”
奶奶疑惑地问道，“是的，你是？”
“我是沈晨的班主任。”
沈晨刚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转头看过去，隔着一副镜片对上了周修远的眼睛。
沈晨：“……”在家里看到了奇怪的人。
“周老师啊，快，快进来坐吧！”奶奶招呼着他坐到沙发上，“我去给您拿杯水。”
沈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奶奶把一头披着兔子皮的狼放了进来，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无力。
这几年沈晨经济没之前那么拘谨了，早早地让奶奶呆在家里休息，别再去卖废品，所以原本拥塞又老旧的房子，现在看来还算干净。
奶奶很快端着玻璃杯回来了，里面就是普通的矿泉水，他们自己喝的茶叶自然是不能拿出来给客人吃的。
沈晨走过去，坐到了周修远对面，“你怎么来了。”
刚说完，头上就被奶奶来了一击，“怎么跟老师说话的。”
沈晨嘴角一抽，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加重了语气，“周老师，您怎么来了。”
周修远忍不住笑了笑，“不是之前跟你说过的吗……”他眯了眯眼睛，“我可是要来家访的。”
沈晨的第六感告诉他，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从周修远的眼中看到了，怒气？
他生气了？
沈晨皱起眉头，他对自己奶奶说，“我带他……带周老师到房间里去，稍微聊聊。”
奶奶自然是点头答应，她年纪大了，教育孩子什么的已经完全无力负责了，还不如让沈晨自己跟班主任交谈。
周修远跟在沈晨身后，似乎也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