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身,就是天大的事。
西境眼下蠢蠢欲动,若是要西境知道了,赵上行失败,皇帝无事,然不上朝,会如何?
谢明月的手指理过李成绮的长发,“不过,却有些刻意。”
李成绮要所有人知道他无事,但要他们觉得自己有事,一个大活人,还是皇帝,不能可能悄无声息地在宫中。
李成绮撑着下颌,头也不转,“风声不可能全然封死,与其说孤死了,你们秘不发丧,还不如说,”他翘唇,露出一对酒窝,“赵上行螳螂捕蝉,谢先生黄雀在后,将孤囚禁于宫中,先生以为如何?”
作者有话说:
会有一个成绮回到过去,他和谢明月关系冷淡时的番外,大概就是那种谢明月明知道皇帝不喜欢他。
但是在皇帝仿佛不经意的举动下愈发煎熬,最后忍不住犯上结果一切都是成绮故意的那种番外。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臣觉得,”几乎带着点濡湿的声音在李成绮耳边响起,吐息尽数打在耳廓上, 痒得李成绮想躲, 可腰肢被锢在谢明月掌下,“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李成绮要转过去,谢明月却不允许,他偏过头, 不知有几分真假地对谢明月道:“谢卿果然有不臣之心。”
谢明月的吻变本加厉,“臣只是听命于陛下。”
掌下肌肉极放松, 显然对谢明月毫不防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李成绮在谢明月面前,再不设防。
没有戒心, 不再防备,就会让人……有机可乘。
舌尖舔过耳垂,谢明月轻笑。
李成绮半闭着眼,“笑什么?”
“臣以为陛下耳上会有环痕,”谢明月轻轻咬了下,“原来没有的吗?”
帝王呵斥,“放肆。”
他声音倦倦的, 半点威慑也无。
“真的没有。”谢明月仿佛想要确认,手指揉捏他的耳垂, 确定没有环痕,谢明月语气听起来居然有些失望。
“孤若是穿耳,像什么话。”李成绮伸手, 想把谢明月驱开, 又被抓住了手腕。
他偏头, 见谢明月眼中笑意星星点点, 忽就明白了这混账想说什么。
他穿女装难道就很像话?
李成绮冷哼一声,“有话就讲,没话就滚。”
“臣无话。”谢明月回答。
但也不想滚。
李成绮手指被摆弄着,仿佛是谢明月在捏他的手指。
李成绮试图仇视,第一下没抽开,第二下谢明月稍稍松些,他才将手拿回来。
谢明月继续给他按揉腰肢和肩膀。
李成绮伏着,觉得谢明月实在太黏人了。
从前谢侯可是喜洁至极,连李昭碰一下都不愿意,而今却差点没贴在他身上。
贴着就贴着吧。
李成绮想。
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原本又要睡过去,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酒,“靖尔阳呢?”
听他提起靖尔阳,谢明月眼中冷意一闪而逝,但旋即就变成了再温和不过的笑意,“国舅自觉德不配位,自请去给先帝守陵,陛下当时睡着,臣自作主张允了,请陛下降罪。”
谢明月说的轻描淡写,绝口不提那靖尔阳眼下是什么样子。
李成绮虽不胆小,然而刚刚起来,还未用膳,听到这样的话被影响了胃口怎么办。
“哪个先帝?”
李成绮自己就是先帝,以至于现在每每有人提先帝,他都默认是自己。
若是把靖尔阳扔到永陵去……李成绮轻啧一声。
“惠帝。”谢明月撩起李成绮一缕长发,垂眼道:“臣都没去永陵呢,国舅若是占先,恐怕会伤了臣的心。”
李成绮略撑起腰身,一阵酸麻顿时传来,“那你现在就去。”皇帝面无表情道。
五指聚拢,按在李成绮腰上,谢明月的声音愈发低沉了,“臣还知道,国舅这壶酒,不止在陛下桌上有,”手指顺着腰身往里,碰到了寝衣松垮的衣带,“王爷桌上也有。”
李成绮一愣,旋即面露厌色。
皇帝九曲心思,怎会想不明白靖尔阳的意图?
靖尔阳一贯想亲近李旒,不知在哪听得流言,竟想拿亲外甥讨好宣亲王。
“他没死?”
“没死。”
皇帝淡淡道:“那以后,也不要让他死。”
谢明月颔首,“臣明白。”
李成绮能感受到谢明月的手在用力,谢明月贴在他耳边,“连外人都知王爷之心,却不知臣意。”
“那是孤弟弟,”李成绮闷哼一声,脖颈伏得愈发低了,乱云一般的长发披在身后,被谢明月撩开,吻上他凸起的骨节,“越说越……”
谢明月含糊道:“陛下待王爷如亲弟,却不知王爷有没有将陛下当做亲长?”
李旒的心思,李成绮不知道,谢明月又岂会不知?
少年人第一次见到帝王,双颊泛红,除了因为激动和惶恐血气上涌,到底还因为什么,李旒自己清楚!
偏偏李成绮不知,还以为自己真养了个弟弟呢!
帝王心思细腻,于风月却从不放在心上。
野兽似地咬住一节骨,谢明月神色愈发晦暗,只李成绮看不见而已。
“这种事也值得让你不高兴,”李成绮从喉中发出闷哼,眼尾微微扬起,明明是个很睥睨的样子,配上他此刻的神情,却无端显得有点娇气,“孤那么多朝臣,你又岂……”他顿住,“谢明月!”
谢明月道:“臣在。”
李旒的存在就足以让谢明月不满,可以李昭众生平等的性格,朝臣无数,谢明月又哪里气得过来。
“诚如陛下所言,”腰带被他抽走,他本欲随手扔了,忽而想到什么,将衣带慢条斯理地绕到自己手上,“在朝,不管是戚国公,还是宣亲王,都深得圣心,在野,宿眠得陛下多年宽容庇佑,”李成绮觉得腕上一紧,“还有我那个养子,对陛下,”他凑到李成绮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若非不能转身,李成绮的手或许已经在谢明月脸上了。
帝王眼角泛红,宛如上了一层上好的胭脂,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愤,“闭上你的嘴。”他道。
谢明月颔首,“臣不说了。”
那股熟悉的药香又一次将他包裹,李成绮轻轻颤抖,他喉结滚动,艰涩地往下咽了,“别再,”他顿了顿,语焉不详,这场面实在超过了李成绮前三十年的认知,怕疼,又上瘾,可到底想起了今天早上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闭上眼,不知是不愿意看谢明月,还是不想看自己,“肿了。”
“臣只想给陛下用药。”谢明月说的冠冕堂皇。
李成绮断然不信。
这话往前倒退十几年,他没弱冠登基时都不相信谢明月的鬼话。
“已经用过药了。”李成绮心头鼓噪,这话说的并不很由衷。
谢明月长发垂下,密密匝匝的黑发像是牢笼,将他包裹住。
“药遇热会化,”谢明月低声道:“臣看看,是否还在。”
“你混……”
李成绮还未骂完,便被堵住了嘴唇。
谢明月吻得温吞绵长,一点一点地攫取着李成绮的气息。
纵然向帝王俯首,他骨子里的控制欲仍旧不改。
待分开,又舔过他留下的齿痕,谢明月垂着眼,一派温文无害的样子,“陛下所说的囚禁,不正是这个意思吗?”
孤还真不是这个意思!
谢明月想的是什么玩意!
谢明月所想的当真是囚禁李成绮于宫中,只不过二人侧重不同。
将帝王锁在深宫中,以精细柔软的绳索,以轻巧却坚固的镣铐。
少年皮肤细嫩,稍微用力就能在上面留下印子,倘若用上锁链,即便再小心,皮肤与铁器相连处,也难免磨出道道伤口似的淤红。
脖颈纤细白皙。
手指划过。
应以艳色点缀。
在宫中时并非两人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谢府。
那天李成绮一身红裙,却手持白纨扇。
他未看清李成绮的脸,只看见了一袭艳丽得仿佛婚服的长裙。
他以为是谢澈带回的女眷,非礼勿视,退出书房。
“陛下那天,可在此处用了绸带遮挡?”他指尖轻点李成绮的喉结。
李成绮拧眉,半晌才反应过来谢明月在说什么,“没,”他呼吸微颤,“没有。”
“那岂不是很容易看出陛下的身份?”谢明月问他。
李成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将半张脸都埋在被褥中,眼泪顺着脸颊向下淌,可帝王的神情却是不符合这张柔弱面孔的镇定,“你若再废一句话,孤就赐你拿孤手上这东西去吊死。”
他说的是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