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来,而照片,是从去年的财经杂志上剪下来的……
“你早就认识我了。”林复抖了抖手里的照片,落在苏穷身上的目光突然降了好几度,变得有点凉,“为什么要装成不认识?”
“我是……”苏穷急切地张了张嘴,话却哽在嗓子眼,冷汗从额角渗出,汇成小溪,“是……”
要现在承认吗……
我其实是个从天庭下凡的穷神,我早就知道你是因为……
苏穷攥紧拳头,在即将坦白一切的前一刻,害怕了。
林复僵硬地笑了一下,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你是不是从小就暗恋我?其实你小时候住我家对门,但是我从来没注意过你,后来你长大了,相貌变了,所以我没认出来,你不说是想给我个惊喜。”
苏穷缓缓地摇头:“不是那样的……”
林复痛苦道:“我都帮你想好了,你说个是就行。”
霸道总裁为爱编剧!
苏穷听了,顿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我先走了。”不知道多久过去,林复捏着照片的手已经开始发酸了,他叹了口气,把那张照片轻飘飘地往地上一扔,拎起外套抓起手机起身就走,哑声道,“你慢慢想。”
语毕,霸道总裁穿着睡衣,悲愤地夺门而出……
第12章 小穷神(十二)
27
第二天上午,苏穷来到林复的总裁办公室门外时,林复正在怒气冲天地训斥一个下属,隔着厚厚的门板都能隐约听到林复的咆哮声。
“请坐,”小张引着苏穷来到等候室的真皮沙发边上,“在这里稍等一下。”
我们林总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显然已经全面崩溃。
苏穷拘谨地摆摆手,立在一旁道:“我站着就好。”
把这么好的沙发坐出窟窿来就糟了……
昨天晚上,小张刚钻进被窝就被林复一通电话拽起来,让小张开车去接他。
小张赶到时,一向酷帅狂霸拽的林总正穿着睡衣,披着外套,站在马路边跺脚取暖,还不停地往手上呵气,看起来非常像个一言不合就被老婆撵出家门的妻管严……
而今天早晨来了公司之后林复整个就像一个移动火药桶,看什么都不顺眼,显然是心情严重不佳。
一定是吵架了,想到这,小张默默打量起苏穷。
呵,你这个欲擒故纵的小妖精,我们林总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苏穷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听着林复在办公室训人的声音,神色渐渐变得愧疚又不安。
小张观察着苏穷的表情,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们林总平时脾气特别好,对属下很关心,今年夏天林总组织全公司去海滩烧烤,还亲自给我们穿羊肉串儿。”
苏穷茫然地嗯了一声。
“上次公司聚会,林总还亲自送喝醉的部门经理回家,一点儿架子也没有。”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张今天仿佛吃错了药。
苏穷点点头,眼圈微微泛红:“嗯……”
我当然知道他很好……
小张见他一副要哭的样子,急忙撒谎道:“那个喝醉的部门经理是女的。”
而林总是基佬!
“……哦。”苏穷一脸懵逼,不是很明白小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小张见他模样仍然不大高兴,反悔道:“不对,部门经理其实是男的。”
苏穷沉默了,耷拉着嘴角低头摆弄起自己的手指头。
小张:……
男人,你到底怎样才会满意?
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被林复训了一通的部门经理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出来。
小张立刻扑过去挡住部门经理清秀白净的脸,不让苏穷看见。
“你干什么?”部门经理差点被小张扑倒在地。
“快走,别回头,别让那个人看到你的脸。”小张冷酷道。
部门经理一脸生无可恋:……
一公司的精神病,这班没法上了。
见办公室里没别人了,苏穷试探着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叫了声:“林复。”
本来在专注看文件的林复猛地一抬头,见来人是苏穷,林复的神色顿时变得很复杂。
小张:……
我们林总虎躯一震。
“我有事想和你说……”苏穷看了看林复手里被捏得发皱的文件,迟疑着问,“你有时间吗?”
林复瞬间把文件扔到一边,深深地望着苏穷,低声道:“有,你说吧。”
小张:……
我们林总的目光太复杂,无法分析出精确的成分含量,不过浓浓的爱意肯定超过五成。
“可不可以上天台说?”苏穷指了指天花板。
“可以。”林复迅速起身,整了整衣服,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这一系列的动作间他的眼睛一直眨也不眨地望着苏穷,仿佛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可以让目光停驻的地方。
小张不禁担心林复走路不看地会在地毯上绊个狗啃泥:“……”
该死,我们林总发现自己竟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出了办公室,两人坐电梯上了顶楼。
四周只有电梯沉闷而微弱的运行声,气氛有些凝重,苏穷垂着头,没话找话道:“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林复沉默了一下,声音温柔又无奈:“我没怎么睡。”
他之所以会喜欢上苏穷,一是出于心疼怜爱,不过更多的,是被苏穷虽穷困潦倒,却仍然不贪婪不市侩的单纯,以及宁可自己吃苦也不愿带累别人的善良打动了。不过昨天夜里的事情让林复忍不住怀疑起这一切的真实性。
既然明明早就知道,甚至还偷偷搜集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为什么还要装成压根儿不认识的样子?
想到这里,林复截断了思绪,在苏穷自己说明前,他不愿意把他往坏想。
电梯门开了,走出电梯迎面就是一扇窄窄的玻璃门,林复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霸烈冷风将他的西服衣角向后吹起,林复快步走出去把住门让苏穷走出来,默不作声地用身体遮住一部分吹响苏穷的冷风。
“有什么话,说吧。”林复站在天台的边缘,扶着围栏往下看。
冬日的城市少了很多绿意,灰色的公路上车辆慢吞吞地爬行着,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雪,放眼望去,入目之处皆是一片肃杀寡淡。
苏穷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口水,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开口了:“其实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