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以后。
她和许青舟商量,要不要把老房租租出去赚一些房租。
许青舟说,不用了,琴琴。钱的事情你不用发愁。要租出去,还要重新收拾,家里的东西都要搬走,父亲的书,写字的毛笔,还有衣服、日用品。
这些东西腾空了,放在哪里?太麻烦了,也赚不到多少钱。
我有时候还会去住的。我小时候一直住在哪里,我不想把它破坏掉。
李琴琴被说服了。
那现在许青舟是在那里么?
老房子漏风,晚上睡觉容易着凉。他最近看起来太疲惫了,希望他能睡个好觉。李琴琴想。
然后她关了电视,回到自己的卧室。她也应该睡了,在睡梦里清退所有胡思乱想的消极思绪。那是她唯一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明天,是她的生日。
窗外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卧室。
许青舟四点多才入睡,然后被自己终年如一日的生物钟准时在六点叫醒。
他拖着疲惫困倦的身体爬起来,该给陆承弄点吃的。他先冲了个澡,然后走进厨房。
鸡蛋羹吧,他想。
鸡蛋羹好消化,提前蒸出来,放在锅里保温,陆承起床的时间很没准,有时候是七八点,有时候九十点。
许青舟把鸡蛋磕在碗里,快速打碎。然后加了些牛奶,滤了好几遍,才放进锅里蒸上。
然后还有调料,要切葱花。许青舟一样样办完。早餐做好的时候,正好是七点。
七点,一般是许青舟已经到了学校,在食堂里吃早饭的时间。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但是他并没有给自己做早餐。
于是它只好又打开冰箱,自己吃了一片面包。
今天是周六,他本来也应该待在陆承的公寓。于是许青舟无事可做,打开电视看晨间新闻。
我市汉亭制药疫苗案件正式进入尾声,根据多方侦查结果,确认违规疫苗20万只......
汉亭制药管理人员共计215人被依法查办。
......
许青舟啪的关了电视。他努力晃着头,只觉得仿佛无处不在都是陆承的影子。
无论他身在何地,无论他在做什么。
许青舟拿起手机,突然想自己是不是该给妻子打个电话呢。
昨天晚上一夜未归,他至少欠她一个解释。
然后手机上的日历页面弹出提醒,李琴琴生日。许青舟的目光努力聚焦,他整个人吓了一跳,像被劈头盖脸浇了一盆冷水似的。
他忘了,他忘了,他怎么能忘。
今天是李琴琴的生日......
他慌乱的穿着衣服,他必须尽快赶回去。他已经欠了李琴琴太多。
十一点半,陆承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之后,开门到客厅准备吃饭。
客厅还有些凌乱,到处都没有许青舟的影子。陆承没由来的起床气又开始发作。
”许青舟!“”许青舟!“
他扯着嗓子大吼起来,空荡荡的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声音的回音。
二百多平米的房子,着实不算是小。陆承在公寓里走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
他进厨房,灶台上还开着火。锅却早已经烧糊了,泛着一层厚厚的黑痂。里面的鸡蛋羹变成了一种介乎灰色与黑色之间的颜色,像被糟蹋过的豆腐渣。
陆承把火关了,找了一块后抹布,淋湿了水盖上去,一瞬间锅上发出”滋“的声音。
陆承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把锅端起来,结果锅底整个掉了下来,锅里面碗一歪,全淋在他手上。
”操!“
陆承疼的忍不住骂,他把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冲了半天还是疼。
他跑回客厅去找药箱,翻得乱七八糟,药箱里也没有止烫伤的药,陆承回到卧室拿手机,打电话给许青舟。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陆承劈头盖脸的骂:”你他妈人呢?“
许青舟支支吾吾半晌,周围有音乐声和许多人说笑的声音。
陆承听到许青舟声音的瞬间,第一反应竟然是放下心来。
还好,似乎没有出什么大事。他只是没在自己身边而已。
许青舟说:”对不起,我今天......可能必须请假了。“
陆承压着火气问:”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许青舟沉默了好几分钟,然后给了陆承一个理由。
”今天是我妻子生日。“
第三十一章
他妻子的生日。
多名正言顺的理由。
陆承捏着电话的手有些发白,他一言不发地挂断电话,转而给季涵打了过去。
过来十来秒,季涵才接听电话。他背景乱糟糟的,信号似乎也不好,电话里不断传出滋滋的电流音。
”你在哪呢?“陆承问。
”我在隔壁惠城呢,惠城第一医院啊,你忘了之前谈过这边的药物销售,我今天带着法务过来走合同。怎么了?有什么事?“
陆承压着火气道:”行了,没事。“
季涵笑了两声,他太了解陆承。
”不是公事......今天周末不是许老师在公寓么?你又发哪门子脾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发脾气?“
陆承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已经快气炸了,偏又无处发作。
他挂上电话,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用左手捂着自己烫伤的手臂。季涵没法来给自己送药,陆承性格又很见外,生活里容不下旁的人。于是他只能自己别别扭扭的用左手操纵手机,网上下单了一些烫伤药。
药很快被送来,陆承揭开毛巾。
毛巾下面,他的整个右手都已经开始发红、起泡。有些地方还流了血,黏在毛巾上,被揭开的时候连着皮,惨不忍睹。
陆承把药膏挤在手上,抖着手一点点抹开。真他妈疼,他想。
陆承打第一通电话的时候,许青舟正在和妻子女儿一起吃饭。
他想起李琴琴的生日,就赶紧跑来耀达广场,买了一束鲜花,还有一条非常漂亮的连衣裙,包装起来准备送给李琴琴。
等忙完这些,已经十一点了。许青舟感觉有些饿。饥肠辘辘的滋味很不好受,而偏偏周围的饭店又开始散发出各式各样食物的香味。
许青舟想起昨天晚上在清雅的那顿饭。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许河就不许他吃路边的饭馆,总觉得那里环境脏乱,四处都是油烟,好似只进个门,便糟蹋了他身上莫须有的文人气质似的。
高档些的餐厅,他们吃不起。而李琴琴也总觉得,身为一个妻子,在家做饭好似是她的天职。有时被柔柔吵得不行,带着孩子出来吃些蛋糕、薯条之类的垃圾食品,她会唠唠叨叨的念叨好一阵子。
许青舟其实并不想要这样,他觉得自己如同活在一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