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承点头。“连柔柔那间都是临时收拾出来。以前是个健身厅。”
许青舟愣了半晌,最终垂着眼睛,侧身让陆承进来了。
毕竟这是陆承的别墅,陆承的卧室。他没有任何立场也没任何道理拒绝。
·
于是时隔了足有快两年,两人又一次同床共枕。他们都觉得有些尴尬。
卧室的床是一张双人床,虽宽敞,但也不算特别大。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上面,显得有些拥挤。
许青舟吃了药,夜里身上便会出汗。所以他只穿了一条内裤。陆承睡觉也穿的少。
于是一床被子下面盖了两个人,彼此身体的温度、散发的热量,都能通过空气传给对方。
许青舟闭着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睡着。
他的精神非常疲惫,可是困意却随着那种紧张与尴尬,一点点被驱走了。
床太小了,许青舟僵硬着身体不敢动。陆承大概也是同样的状况。
他们背对着背,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空气里静谧的能够清楚的听到呼吸声。
·
陆承想要触碰许青舟。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对自己身旁睡着的,自己喜欢的人的人无动于衷。
更何况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无数次亲密的接触,却又因为某种原因,分隔了一年之久。
但他又知道,自己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一个细小的侵犯,都有可能破坏此时来之不易的平静。
于是陆承忍耐着,在黑暗里慢慢放平呼吸,一点点将气息拉的悠长。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身旁的许青舟也迟迟没有动作。
男人连呼吸声,都轻细地听闻不到。
于是陆承忍不住的翻了个身,装作无意似的,用脚轻轻挨到了许青舟的腿。
大概只有厘米大小的接触。
可是许青舟却迅速的把腿收了回去。
陆承心里跳了一下,小声地道歉说:“对不起。”
·
身旁的人迟迟没有回答。好像那个下意识的缩腿,只是因为觉得痒了,而自然而然的身体反应一般。陆承在黑暗里睁着眼睛,默默的停顿了许久。
他觉得或许许青舟是真的睡着了呢?
他几乎要克制不住。所以压抑着,极轻的翻了个身,将手搭在了许青舟的腰上。
手搭上去的瞬间,他就知道身旁的人同样没有睡着。
因为许青舟浑身立刻便僵**起来。男人屏住呼吸,往外侧挪了挪。床发出细小的吱扭声,清晰刺耳。
陆承把手抽了回去,在黑暗里咽了一口唾液,闭上眼睛沉沉说道:“抱歉。”
许青舟依旧没有回答。
于是陆承重新翻了个身,回到了背对许青舟的姿势。
“你回来些吧,再往外要掉下去了。”
他将手枕在脑袋下面,自己弓着背,躺到了床铺边缘的位置,给许青舟流出空间。
“我不会做什么的,睡吧。我真的只是……”
真是只是有些忍不住。
但他想或许再多的解释也都是徒劳。
所以陆承最终也没说完。
过了一阵,他听见,许青舟也换了个姿势,平躺在了床上。
他极轻极细的,慢慢呼了口气。
·
那些过往的亲密,不仅仅让陆承情不自禁。
他并不知道,其实许青舟,也在克制的。
即使失去了两人之间身体的触碰,然而那些残留的触电似的酥麻,却仿佛仍旧带着余韵般,被残留在皮肤下面。
许青舟闭上眼睛,眼前零零碎碎的总晃着许多画面。
并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亲密,更多的像是臆想。
关于声音的、气味的、温度的、与触感的。
经历过无数破碎与重组,像是强迫症患者的幻象一般在头脑里飘来飘去,不断的干扰着他。
那让许青舟忍不住,慢慢睁开了一点眼睛,侧头去看陆承。
即使天气有些凉,但陆承睡着的时候还是习惯露着肩膀。他把被子大半都分给了许青舟,手横在脸胖,精实的背部露出带着力量的线条。
一具成熟男性的赤裸身体。
一具曾经带给过他无数疼痛的记忆、却又伴随着强烈的、堕落的吸引力的同性躯体。
许青舟茫然的睁着眼睛。
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仿佛不知错误的解读到了什么信号,而被唤醒了的感觉。
他们带着许多被许青舟压抑的、不耻的、鄙夷的。
有辱斯文却又甘美如饴的刺激。
一点点身体,慢慢蔓延到他的大脑。
·
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轻轻的动了动。
布料蹭着陆承的皮肤,漏进来一点点冰凉的空气,很快又随着重力坠落。
陆承的心里,倏然痒了一下,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撩过。
无论是文市三百多平米的平层公寓,还是申城这间二层高小八百平米的别墅。
只要是陆承住的地方,从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都只有一间卧室。
一间卧室,一个人住,足够了。
他从未设想过会有任何突发情况。
因为那时候,陆承真的没想到,未来有一天。
他会允许另外一个人走进他的生活里。
·
许青舟打开房门,陆承在门外抱着枕头,一脸颓丧地站着。
许青舟的精神不太好,刚吃过药,觉得整个人都很疲乏。
他问陆承怎么了,陆承烦躁的抓着头皮,顿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我没地方睡了。”
许青舟纳闷,听完陆承解释了容律的状况。
”你总不能让我和他一起睡沙发吧?我和他睡一起也太奇怪了。”
许青舟想了几秒,才后知后觉的发问:”沙发?”
这一个星期,难道陆承一直都睡在沙发上?
他诧异的张望了一圈,”这么大的别墅,就只有这一间卧室?”
陆承点头。”连柔柔那间都是临时收拾出来。以前是个健身厅。”
许青舟愣了半晌,最终垂着眼睛,侧身让陆承进来了。
毕竟这是陆承的别墅,陆承的卧室。他没有任何立场也没任何道理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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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时隔了足有快两年,两人又一次同床共枕。他们都觉得有些尴尬。
卧室的床是一张双人床,虽宽敞,但也不算特别大。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上面,显得有些拥挤。
许青舟吃了药,夜里身上便会出汗。所以他只穿了一条内裤。陆承睡觉也穿的少。
于是一床被子下面盖了两个人,彼此身体的温度、散发的热量,都能通过空气传给对方。
许青舟闭着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睡着。
他的精神非常疲惫,可是困意却随着那种紧张与尴尬,一点点被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