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泰立阁!”
牵著儿子的手,霍峰就往泰立阁赶。刚走出凝神宫没多远,一道冷厉的、几乎可以传遍整个皇宫的声音从泰立阁传来。
“伊恩宝,爹数十声,
十声後你若还不出来,後果自负!”
重人!
霍峰把豆子交给卢涛,
先跑一步。爹生气了,
豆子吓得手脚冰凉,呜呜,都怪他,
包子要被爹罚了。
“一!”
带著人搜寻包子的霍云开扯开嗓门:“包子!你快出来!”
“二!”
宫内的所有人都不禁哆嗦。我的娘呀,
三殿下今天是在劫难逃啊!
“三!”
常年空置的后宫院落中,一间屋的门开启,一个满脸带泪、怯生生的小胖墩从里面挪了出来。
“四!”
小胖墩缩了缩脖子,走到院子里,嘴角一撇一撇的。
“五!”
小胖墩仰头,对著声音传来的方向张嘴:“爹呀——!哇啊——!”哭声震天。好不委屈,好不伤心。
伊重人从泰立阁顶如鸟般朝哭声处“飞”去,所有人都往那个方向跑。霍云开听到弟弟的第一道哭声就跃起狂飞,一定要赶在义父到之前找到弟弟!
宫里的三位殿下,太子霍云开就不必说了。他是太子,
又比两位弟弟年长十岁。经历家变的时候他已经不小,深受伊重人的教导影响的他成熟稳重,聪敏机智,是朝中大臣人人称赞的太子,
将来注定会成为明君,在越国的史册上留下英名。相应的,安平王霍恩重与和寿王伊恩宝就是无忧无虑地在爹爹的疼爱下长大了。两个孩子没有娘的记忆,
从小也没要过娘。在父皇出现以前,
他们只要爹爹。父皇出现以後,他们还是离不开爹爹。只不过父皇出现之後,他们觉得他们也有娘了。爹爹就是娘。
在这样的无忧无虑中,要说俩孩子有什麽烦恼。不外是豆子霍恩重认为学武太苦、不能跟小时候那样常常出去玩,还有爹变忙了,也不带著他和包子睡了。而包子伊恩宝最大的苦恼就是他太胖了,
身上的肉肉太多。但爹不许他减肉、豆子不许他减肉、父皇和太子哥哥都不许他减肉,他每天都在吃与不吃中挣扎。
可就在今天,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有了烦恼,有了心伤,有了难过。伊重人他们喊两个儿子都是“包子”“豆子”,别人喊他们要么是“王爷”,
要么是“殿下”。两个孩子很少会去注意为何他们是兄弟,
却有著不同的姓氏。直到今天,两人明白了。虽然只是懵懂的明白,但也足够他们惊慌难过,尤其是包子。
番外 家务事(二)
包子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霍云开刚刚冲到包子的面前,伊重人的身影就落在了他的身後。霍云开转身挡住弟弟,快速说:“义父,包子只是吓到了,您别气他。”
包子看到爹,哭得更是伤心,
但却不敢去找爹,躲在太子哥哥的身後。霍峰这时候也赶到了,把包子拉到怀里,说:“重人,有什麽事回凝神宫再说。”
“过来。”伊重人伸出一只手。
包子一阵瑟缩,扭过头可怜兮兮地看著爹爹,脸上又是泪又是鼻涕。霍峰从太子的手上接过绢帕给包子擦擦脸,
推推他:“去找爹爹,不哭了。”
包子的哭声小了点,
他害怕地慢慢走到爹爹面亲,伸手抓住爹爹的手。碰到爹爹的一瞬间,包子扑到爹爹的怀里又满是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
“包子,
爹……”卢涛带著豆子过来了,见著包子,
豆子哭得和包子一样伤心。伊重人朝豆子伸出另一只手,豆子跑过去牵住爹爹,脸上同样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手牵著一个,伊重人带著两个孩子回凝神宫,阴沉的脸色看得霍峰都有点心惊肉跳,更别说其他人了。宫里的内侍们在伊重人走过时纷纷低头,大气不敢出。
一路回到凝神宫,
伊重人把豆子交给霍峰,冷声道:“你跟豆子说。”说罢,他拽著害怕的包子进了卧房。
“爹……”豆子想跟过去,被霍峰带走了。霍云开不放心,
想去劝劝义父,却见卧房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他只能走到门边听著,
万一义父要揍包子他能及时进去“救人”。
单独面对爹爹,包子不敢像刚才那样大哭了,
但眼泪仍是汩汩地往外冒。伊重人坐在床上一点也没有哄儿子的意思,
而是黑著脸道:“自己说,怎麽回事!”
包子吸吸鼻子,嘴角发颤。
“说!”
“哇啊——!”包子抬手擦眼睛,伤心地哭道:“我不是,爹的,儿子……呜……我和豆子……不是,亲兄弟……”
没有问包子是听谁说的,之前就猜到一点的伊重人仍是冷著脸,不为所动地说:“你确实不是爹的亲生儿子,你和豆子都不是。那你打算怎麽做?去找你的亲生爹娘?”
“哇啊——!”
包子扑到爹爹的怀里,死死抱住爹爹:“呜……我不去……我不去……爹……你别不要我,
我听话……呜……”
伊重人深吸了一口气,抱住儿子,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
“你知道爹为何会抱你回来吗?”
包子摇头。害怕被爹爹丢下的他像小时候那样努力爬到爹爹的身上,手脚缠住爹爹。伊重人双手托住儿子的屁股,任儿子把眼泪鼻涕都弄在了他的衣服上,沉声说:“豆子刚出生的时候,你父皇被坏人陷害,
他和你太子哥哥险些被坏人杀死,
豆子也落入了坏人的手里。”
包子身子一抖,哭声低了。
“也许你会觉得委屈,觉得爹偏心。但若没有你,豆子恐怕已经死了。”
“啊!”
包子抬起头,吓得眼睛都圆了。
“坏人每天都要喝孩子的血,为了保住豆子的命,
爹把豆子献给了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