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倒计时逐渐归零,穿着红色短裙的姑娘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在角斗场外围成一圈不停挥舞着手里金色的旗帜,还有一分钟比赛就要开始,现在双方选手即将入场。
加尔坐在长椅上把玩着腿上的Omega男孩。他仰头灌了一口冰酒,随手拍了拍Omega饱满的臀部,捏着对方的下巴把最后一口冰酒灌进他嘴里,直到看着对方捂着嘴被呛出眼泪才大笑着砸碎酒杯,再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将身上的人一把推开,转身走上机甲辅助台。
主持人站在悬浮台上吹哨,等24号已经站在场地中央,3号才拔掉胸口的输送管姗姗来迟,他直接从休整区起跳,几个灵活的跳跃之后越过围栏稳稳地落在角斗场上,手持双棍在胸前架起十字卸力,铁棍交叉间摩擦出刺眼的火星。
“那个小Beta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居然能把你这身破铜烂铁收拾成这样。”加尔挑衅地扬唇,眼神不屑地掠过对方的机甲。在他看来这都不过是花花架子而已,一个柔柔弱弱的Beta跟一个废物Alpha,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场里。”
巨大的银色甲胄跨步上前,抬手对准对手的胸口落下一棍。
“躲开,他在试探你,跟上场一样,消耗他。”
精神图景里传来女孩温和冷静的声音,24号立刻后撤一步,3号这击落空,正缓慢地踱步逼近他。
安迪操控着甲胄跟他对峙,这委实是个无比奇妙的感受,巨大的机械剖面图通过闻潇的精神图景在他脑海里铺开,成千上万的零件滴答运转着,精确到每个齿轮和螺丝,每当对方机甲的某个部位即将要发力,对应的机械就会无限放大,随后闻潇就能立即说出他下一步的举动。
像是已经提前洞悉了对方的所有想法——眼神、动作、言语都会骗人,轻易将人诱导入提前设好的陷阱,但机甲内部运转的零件不会。
在精神力的穿透下闻潇太过熟悉机甲的内部构造了,每一寸机械骨骼的发力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种老式的蒸汽机只是她十四岁时拿来练手的玩具而已,她已经拆解重组过无数次,大到蒸汽核心,小到咬合着的每个关节齿轮,机械运转的轨迹在她眼中每一寸都有迹可循。
挥拳。
闪避。
格挡。
重击。
黑色的甲胄以一个完美的后仰闪避再度躲过3号的重击,他的攻击一再落空,比赛再度陷入了跟上场同样的僵局,只是这次24号的防御堪称天衣无缝,3号手里的铁棍甚至无法近身。
紧接着24号罕见地掌握了主动权,他趁着抬起左臂格挡的瞬间用右手不断肘击,包裹着厚厚一层护甲的沉重肘部连续砸向下颌的滋味并不好受,锋利的钩爪在机甲上抓出几道深深的爪痕,金属摩擦出亮银色的火花,这具完美的甲胄出现了破损。
在24号宣告得分的同时加尔的脸色无比难看。
他吐出一口血沫,他被激怒了,这是他专用的甲胄,无论是外壳的诃银还是星铁包裹的武器都是在索托斯也难得一见的材料。他特地请了机甲大师改造,每年光是护理保养的价格都是笔难以想象的巨资,他穿着这身机甲在地下角斗场上屡战屡胜——但这具完美的暴力机器现在居然因为这个穷小子出现了裂痕。
他算个什么东西?十万个24号也支付不起这具机甲重新维修刷漆的代价。
“你很好。”
加尔冷笑着站直身体,甲胄动力全开,比上一场更加浓烈的蒸汽瞬间淹没了格斗场,银色的身影再度起跳,一瞬间金光熠熠的角斗场昏暗下来,连中央的水晶吊灯都被那道遮天蔽日的魁梧身影挡住。
铁棍砸下来的时候像道黑色的流星,甚至能听见空气被高速割裂的声响。
“就是现在——抓住他。”闻潇抬头看着那具从天而降的甲胄,无数零件在她眼前拆分又重组,她飞快地运算机甲着力的关节,腿节处衔接的机械骨骼被无限放大,她再次下达指令,“跳!”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这次24号没有后退也没扭身闪避,这种情况下他竟然也跟着起跳!24号机甲的功率和马力远不如3号,但它的脚下居然被装置了两个小型的推进器,此刻喷涌着暗蓝色的火焰将这具庞大的钢铁狠狠推向空中。
他顶着3号手里的双棍以一种敏捷的姿势绕到3号身后,手里的利爪紧紧扣住对方下身的机械纽节,趴在他背后跟他一起相拥着砸向地面。
一声轰然巨响,那一刻无论是穹顶上的吊灯还是观众们身前的水杯都剧烈摇晃了一下,两具机甲狠狠地砸在格斗场中央,灰尘跟蒸汽同时弹起飘浮在空中,地面出现一个凹陷的深坑。
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人们不由自主地深呼吸,寂静了几秒后才是满场的尖叫和喝彩,在此之前从来没人能在3号的暴力重击下得分。谁能料到这个上一场还在3号手里被打到不能直立的小子跟这具破破烂烂的残次品甲胄居然能让加尔少爷史无前例地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最后一刻他竟然直接顶着加尔少爷的攻击起跳,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决绝与对战局精妙的把控能力。
他们虽然兴奋于加尔少爷驾驶着3号机甲在索托斯屡战屡胜,却也并不介意有人出手斩落这匹凶悍的黑马,为他们带来更加精彩的比赛。
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转变是为什么,明明一个小时之前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向3号倾斜——
可是顷刻之间局势逆转。
现在胜利女神正平静地端坐在角斗场边缘的长椅上,层层迭迭的洋裙上满是脏污的机油和褐色的血迹,她低垂着双眼,却像位君临这场盛宴的女王。
3号翻滚着站起来,这个骄傲的年轻人被彻底激怒了,核心高速运转时迸发出尖锐的笛音,机甲内的备用管道此刻全部打开向中央输送能源,核心全力爆发,机甲的马力瞬间飙升到了2000。
加尔咆哮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眼神中那具银色的甲胄在场地高速旋转起来,魁梧庞大的机甲在角斗场上起舞,每一寸表壳都闪烁着华美耀眼的银色光芒,简直像神明的创世之舞,可它双手的铁棍刮起的却是死亡的旋风。
24号只能不断跟着闻潇的指令后退闪避,在这种爆发下他甚至不能抬手格挡,对方的重击仿佛永不止息,一击强过一击,追在他身后一棍砸下去就是一个凹陷的深坑,甚至连角斗场边缘坚固的诃铁护栏都在这种暴力击打下扭曲变形,如果被击中关节他的机甲绝对会迅速开裂,随后断裂的就是他全身的骨头。
任何的格斗技巧都有破绽,但力量不会,所谓一力破十会,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所有的技巧都是徒劳。
“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改造的机甲很了不起吗?怎么只会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抱头鼠窜?”
机甲之间的差距怎么会是这么轻易就能被弥补的呢?对方被他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照这种情形下去24号跟它的主人会在毫无反击之力的情况下被他碾压到碎裂至死。
随着那具黑色的机甲避无可避硬抗下他一棍后狼狈地曲膝跪地,加尔忍不住畅快地笑了一声,他抬起铁棍,正欲像以前所有的比赛那样,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到颅骨粉碎,鲜血在灯光下迸发如雨。
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什么东西融化的细小微声,还有股刺鼻的燎烧味。
加尔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操控屏,满满当当的红色感叹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逐渐挤满了屏幕,上面显示由于过度负荷,他的核心管道包括备用管道在内已经被瓦伦全部腐蚀,再灌输下去最多还有十秒钟就会发生爆炸。
而灌满了瓦伦的核心发生爆炸的威力——即使是最先进的防御措施,也会炸塌整个角斗场。
他的确享受血花飞溅的快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将自己的命也葬送此地。
3号突然僵直不动了,在加尔惊恐的吼声中机甲内部发出了轰然巨响,仿佛有什么剧烈晃动的声音,甲胄的机械骨骼尽数崩断,庞大的机甲骤然倒地。
但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到来,角斗场中悄无声息。
无数观众都攥紧了手指屏息看着那一幕,锋利的尖爪不费吹灰之力地刺破了3号的胸膛,将那颗巨大的核心连带着被腐蚀的管道一起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得站起身来,没有喝彩没有鼓掌没有尖叫,角斗场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这是何等震撼的场面,像是老练的厨师挥下利刃剖开柔软的鱼腹,机甲最坚不可摧的胸甲在那只尖爪下仿佛是最绵软的豆腐,如此轻而易举。
暗蓝色的瓦伦溅落在地时瞬间腾起一阵滚烫漆黑的烟雾,那只利爪中央的核心已经鼓胀到无比夸张的弧度,因为内部过热的瓦伦一下一下颤动嗡鸣着,仿佛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3号彻底倒地,失去动力来源,机甲运转失控,丧失行动能力,主持人尖利的哨声和观众席上震耳欲聋的欢呼喝彩宣告着24号的胜利。
长椅上的少女终于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开始着手收拾工具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被困在甲胄里的加尔少爷眼神呆滞,眼泪和汗水混合着在那张俊俏的脸庞上流淌,他的身体在束缚带下止不住地抽搐。
看着那具沉重的黑色甲胄逐渐逼近,加尔的面容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一丝恐惧,没有机甲的保护,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而对方现在只要一挥手就能轻易地打碎他全身的骨头——他自己从前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黑色的机甲缓缓站定,铜制面罩打开,露出男孩犹带着血迹的瘦削脸庞。
少女收拾工具的动作顿了顿,安迪坐在机甲内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对手,他垂下眼帘,压抑着澎湃的心绪,像阐述真理一样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她的话语,“机甲从来都不是恃强凌弱的工具。”
“而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场里。”
“精彩的比赛!一击必杀……”包厢里的男人忍不住大笑着鼓起掌来,“天才。”
谢遂君注视着女孩的背影,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淡淡地阐述,“你刚输了二十个亿。”
“这算什么?你知道这个小家伙有多聪明吗?”路易斯大笑着,连胸腔都因此微微震动。
此时此刻只有他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蒸汽核心因为高速运转过热,而抓钩上的金属片是能隔热的特殊材质,再加上瓦伦的助力,铁爪接触到甲胄的同时坚硬无比的诃银瞬间融化,所以那一刻它能直接穿透发烫的胸甲,把核心掏出来——
“再快一秒它就刺不穿那具机甲,但是再晚一秒,角斗场就会嘭——的一声炸成废墟。”
路易斯的手指捏拳又松开,模拟了一个烟花爆炸的动作,他实在是忍不住,连连鼓掌,最后干脆招来侍从,“快,把那位小姐请上来!”
“路易斯。”青年抬眸看他,紧锁的眉宇中透露着淡淡的无奈。
“看在我输给她整整二十个亿的份上!还有那颗审判之心现在也是她的了!相信我,她绝对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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