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自内心的惋惜,燕修的命很难算,她只能旁敲侧击算他每天什么时候会碰到水。
这种不涉及自身的卦就要容易得多,十次总能准三次。
后来连算都不用了,因为他生活特别有规律,洗澡时间竟然也是固定的。
可惜不肯给她欣赏,难过ing。
“算了。”燕修不想继续和她讨论这种话题,“我送你回学校。”
“谢谢,我请你和奶茶。”
“我不喝奶茶。”
“哦,你可真难养。”
燕修默默接受了她的评价。
车开过一个红绿灯,柳木木终于想起了要问他的事了:“对了,你知道假癔吗?”
因为刚去学校,她并没有把爷爷留下的书册拿到学校里,又不方便现在回家去翻,正好可以问一下燕修。
“什么症状?”
“嗯……咳嗽,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停的咳嗽,非常严重,人叫不醒,身体温度很低。白天的时候也发生过,还咳出了血,身体检查没有一点问题。”
柳木木心里还是很赞同薛蓝家人和男朋友的应对措施的,至少应该先排除她本身的原因。
既然真的与身体和心理状况无关,那么再来考虑一下其他原因。
“只有这些症状?”
“暂时我就只知道这些。”
燕修想了想:“类似的症状有很多种可能,不过你说的假疫确实也在其中。”
“咦,说来听听?”柳木木感兴趣地转向他。
“古时候北方部分地区骗子横行,这些人会赶疫,然后装作神仙下凡,趁机敛财。”
“赶疫?你是说瘟疫的疫?”
“嗯,他们每到一个地区,那里就会出现瘟疫,具体表现为剧烈的咳嗽,吐血数日,但是并不会危及生命。”
柳木木听得直皱眉:“这是瘟疫吗?”
玄师这个行业,有好人自然也有败类。
虽然历史上玄师的存在痕迹大多被掩埋起来,但她所了解的历史中,有玄师曾经试图颠覆皇权,为此用狠毒的手法害了很多人。
瘟疫,也不是没人试图操纵过,通过炮制尸体炼制瘟疫,不过传说后来那些玄师被反噬,死的特别惨。
比起这些恨不得上天的玄师,最顶级的卦师最多是弄权,比他们有良心多了。
这是爷爷为了让她认识到玄师和卦师之间微妙的关系,特地讲给她听的。柳木木觉得,爷爷可能有点气玄师的手段比卦师丰富。
操控瘟疫这种造孽的手段,到了现代已经没有玄师会了。
“所以说他们是骗子,那并不算真正的瘟疫,只是用某种植物的花粉提炼的一些毒粉,相对温和。”
“你的意思是,我同学被人下毒了?”柳木木问。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同学生活在北方,可能在野外恰好碰到了那种植物,并吸了些花粉,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当然,不排除被人下毒。”
柳木木懂了,所谓假癔,原本该叫假疫,听燕修说完,感觉并不是多严重。
“那她不需要治疗,要等花粉自然排出体外吗?听说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年了。”
“如果能确定是假疫,可以选择不治疗,只要不持续吸入花粉,两年三时间就能恢复正常。至于治疗的方法也有,只不过是土方。”
“说来听听。”能快点好为什么还要等两三年,柳木木急切地问。
“五种颜色的豆子,泡在醋里五天,然后捞出来,每天捡出五个不同的豆子煮熟吃下。吃五天应该会有好转,连续三个疗程,就能将体内的花粉排干净。”
“听起来怎么不是很科学的样子?”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解毒办法?话说回来,这种方法到底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啊?
燕修无奈:“所以是民间土方。”
一个卦师和一个玄师讲科学,他们俩哪个比较科学?
“行吧……”虽然很嫌弃,但至少是个办法,“我回去让她先试试看。”
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薛蓝都肯去看大仙了,想必自己的舍友是个卦师什么的,她应该可以接受的吧?
……
“所以,你真的会算命?”薛蓝还没回来,柳木木决定先和寝室里的其他人交代一下。
然后她就被两名舍友堵在墙角。
“平时只能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柳木木举起一根手指。
卫雪抓住她的手指:“期末考试能不能过,能提前算吗?”
“可以是可以……你还是要自己努力的。”
钱晓萌抓住她另一只手:“告白之前能给我算算成功率吗?”
“也行……”
柳木木被抓着两只手,像是被绑架。
“以后你就是我们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
虽然舍友特别相信自己,但柳木木还是小小的给她们露了一手,比如:一会儿会有人来她们寝室送奶茶。
两个人站在口门等奶茶,二十多分钟后,隔壁寝室的女生拎着一杯奶茶走过来,看见卫雪后朝她走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刚才在楼下遇到一个男生,他说是你老乡,让我拿给你的。”
卫雪接过奶茶:“谢谢谢谢。”
然后一脸激动地跑回寝室,那女生看得一愣一愣,是喜欢的人送的吗,干嘛那么激动?
“我的天,竟然真的有人来送奶茶,你是怎么算出来的,也太准了吧!”钱晓萌一脸震惊绕着柳木木转,恨不能上手研究一下。
卫雪也只比她冷静一点点。
这种大师就是我舍友的神奇经历,竟然被她们遇到了。
当然,被人当成大师并不是主要目的,她主要是想和她们商量一下薛蓝的事。
既然这么巧薛蓝和她分到一个宿舍,而她也有能力帮对方,自然没道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柳木木没有透露出玄师的存在,只说自己知道一个土方可能对薛蓝有用。
钱晓萌她们也赞同柳木木的想法:“反正只是醋泡的豆子,这东西吃不坏人,可以试试,如果真的好了呢?”
“我觉得薛蓝应该会同意的,不过暂时还是不要对我们几个以外的人说,尤其是她男朋友。我看他对薛蓝感情挺深的,要是没成功,可别迁怒你。”卫雪补充道。
“行,等她明天回来再告诉她。”
第二天薛蓝被徐安泽送回来,柳木木趁着午休的时候私下里和她说了这件事,她果然答应了。
她们决定每隔五天泡一瓶豆子,这样只需要二十天就能搞定。
等待豆子的五天里,薛蓝只有一天晚上咳嗽不停,被柳木木她们叫醒后就没再咳过。
后来豆子可以吃了,她们每天避着舍管,用电热杯煮豆子吃,满屋子的醋味,十分上头。
同样的,薛蓝真的不再咳嗽了。
而且,大家担心三个疗程排毒不够彻底,干脆又泡了三瓶豆子,打算巩固一下。
“我觉得我已经被腌入味了。”钱晓萌边走边闻自己的迷彩服短袖。
“不只是你,还记得给我送奶茶的老乡吗,那天在食堂见了一面,他就再也不出现了。”卫雪幽幽地说。
她人生第一次被嫌弃成那样。
“只有大餐才能拯救我们。”柳木木补充。
“对。”三人异口同声,扭头看薛蓝。
“没问题!你们选地方,明天晚上我们出去吃。”薛蓝答应的相当爽快。
“不用选了,就学校隔壁的那家火锅店,我馋它好久了。”钱晓萌一锤定音,大家都表示赞同。
商量好了明天的晚餐,看时间差不多了,四个人匆匆赶往学校大礼堂。
她们学校军训半个月,今天是最后一天,晚上就是迎新晚会。
“不知道有没有大一的节目?”钱晓萌随口说。
站在礼堂门口,上面还挂着欢迎大一新生的横幅,门口有学长和学姐在发荧光棒。
“好像有,阿泽会弹钢琴,前几天还被他们系导员叫去,说有一个钢琴和小提琴合奏的节目,不过他拒绝了,最后变成了小提琴独奏。”薛蓝说。
“干嘛不答应,这么好的露脸机会。”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找自己班级的位置。
“他说自己水平一般,不肯上去丢人……前面两排,是那儿吧。”薛蓝指着第五排,她们班的位置不错,很靠前。
因为来的还算早,很容易占到了四个在一起的位置。
她们在位置上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大礼堂陆陆续续坐满了人,迎新晚会才终于开始。
主持人报幕,第一个节目就是大一新生的表演,和薛蓝说的一样,是小提琴独奏。
演奏者是历史系的大一新生,卓染。
卓染身着蓝色的鱼尾裙礼服,长卷发被盘在脑后,露出修长的天鹅颈,灯光打在她身上,台下顿时一片安静,随即响起了欢呼声。
舒缓的音乐声响起,观众台上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看向舞台中央,随着自己的音乐缓缓移动脚步,像是与自己手中的小提琴共舞的女生。
随着她每一步的移动,裙摆的钻石流苏都闪耀出一片耀眼光芒。
直至音乐停止,卓染放下小提琴,朝底下的观众行了一个优雅的谢幕礼。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伴随着尖叫声,口哨声。
表演结束,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停顿了一会儿。很快,从一旁的台阶上走上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手里拿着一捧白色玫瑰。
卓染眼中噙着笑,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花束,抱在怀里。
男生正想下去,却被她拉住,前排的摄影师正在拍照,两人便多留了一会儿,才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