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污言秽语哪里是你这样清清白白的小郎君说得的?”
“哦?”叶凡一脸无辜,“我竟说不得吗?”
林生严肃地点头,“说不得!”
叶凡撇嘴,脸上带出明显的不满,“表哥,算是我看错你了!”
林生愣了愣,“这话从何说起?”
叶凡瞪着眼看他,一本正经道:“我向来信任表哥,愿意同你好,说到底是因着表哥知我的心、顺我的意,不像那些管家公似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竟不知,表哥何时也变成了那样的人!”
一席话夹枪带棒,正正反反,把林生说得张口结舌。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一丝疑心——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子,还是那个脑子蠢笨的小表弟吗?
叶凡堵气似的背过身,拆开钱串,一枚接一枚地往外扔。
亮闪闪的铜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丁丁当当地落到院子里。
叶凡仿佛上了瘾似的,更加欢快地扔了起来。
瞧见他这败家子的模样,林生终于安心了。
他今日过来原本有大计划,没成想,正事没说,反倒挨了一顿臭骂。
林生也没了心情,当即起身,道:“为兄今日就是过来看看你,看见你这精精神神的模样,为兄也就安心了。”
叶凡暗笑,老子当然精神,你要是想听,还能再骂上三百回合。
“这就走了?”微鼓的脸,似是不舍。
“走了。”林生觉得今日这窑洞格外憋气,迫切地想要离开,随即想到未竟的计划,又道,“为兄改日再来看你。”
叶凡灿然一笑,“成。”你敢来,老子就敢接着。
瞧见他依赖的模样,林生胸口的闷气终于顺了些——再耐着性子哄上两日,到时候……哼哼!
叶凡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外,恋恋不舍。
林生还没来得及得意,便听到他说——
“表哥,再给我一串钱罢,刚刚那串扔完了。”
林生捏着袖袋,在脑子里默念了十遍“酒坊”、“酒坊”、“酒坊”……这才露出一个近乎扭曲的笑,不情不愿地再次掏出一吊钱。
“好生收着,别再淘气。”
“知道啦!”叶凡拎着沉甸甸的钱串,毫不吝啬地冲他露出小虎牙。
林生走出一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下意识回过头,看向门边的小郎君。
叶凡扬起手,摇呀摇,“表哥,说好了,改天还来!”
林生瞬间安心了,笑着应承,“一定。”
等他背过身去,却是低声骂了句,“傻蛋就是傻蛋,怎么可能说好就好。”
胖团听到,气坏了,“凡凡,他骂你傻!”
叶凡不甚在意地撇撇嘴,“就他精,精得掉渣。”
诶?什么意思?
胖团扭了扭,虚心求教。
叶凡微微一笑,“自以为很精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被虐成渣,这就叫‘精得掉渣’。”
白光欢快地闪了闪,新的词汇!
要上交给主脑!
院子里,小锤子正忙不迭地捡着铜钱,一张小脸闪着兴奋的光——好多钱!
天上掉下来哒!
☆、送猪肉
【就知道你心里有老子】
林生走后,于家诸人明里暗里地看着叶凡,皆是欲言又止。
叶凡猜出其中的原因,又是摇头,又是好笑。
原身被骂傻子真是一点都不冤,连六岁的小锤子都能看出林生居心不良,偏他一次次上当。
他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们想劝我,放心,先前险些被他害死,我哪里还会上当?”
听他这么说,于家父子皆是愣了一瞬,脸上的表情惊不定。
于二郎忍不住开口,“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让他进屋?”
叶凡勾了勾唇,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你可听我说了一句好话?”
窑洞的门没关严,叶凡骂人时声音又大,于家父子自然听到了。
于二郎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故意在耍他?”
叶凡笑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我以为二郎哥是个通透的。”
于二郎面上一窘,我自然通透,这不是怕你傻么?
“如今骂了他一顿,我也算出了口气。他若就此收敛还好,若是不然,我必会新账旧账一起算。”说这话时,叶凡面上一片肃然,与他稚嫩的长相十分不符,让人既惊讶又信服。
于大郎实在,第一个放下心,憨憨一笑,“只要小郎不再上当就好。”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了,不会再傻傻地任人欺凌。”叶凡的视线在几人脸上扫了一圈,点到即止。
于叔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间想起已逝的叶老爹,又思量着叶凡近来的改变,心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