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这个字对艾堤来说过於遥远，遥远得像个玩。

    他本是森林中神只，坐在枯枝和白骨之间，掌心握着抹新绿。他并孤单，灵和死灵们是围绕着他，歌颂他、跟随他，这和“爱”样。

    艾堤没有把银磷话放在心上。他甚至懒得继续回应，凡人命短暂，心思善变，没有在意必要。

    比起这个，更重要是目前这个世界处境。

    他抬眼看遥远黑塔，没再理银磷，径直向前走。

    银磷盯着对方背影，握了握手心，里还残留对方面颊上温。

    他拉起斗篷，跟在艾堤身後。

    “艾堤，艾堤。”

    黑发神明略微顿，没有转头，哪怕是眼。

    ──和以前样呢。

    银磷唇角扬起，银蓝眼中没有意。在这瞬间，他看起来彷若金属制人偶，似个活人。

    对人类来说，这座峡谷并好走。艾堤以为银磷很快就会放弃，乎意料，银磷跟他走了个月。

    银磷直看着他，像看着失而复得珍宝。只要艾堤稍停，他就会如枝头歌唱小鸟般，轻而甜表达爱意，拉他手，或哼唱温柔调。

    艾堤之所以走这条路，只是因为这里没有村镇和关防，对没有人类身分他来说，可以避免必要麻烦。

    而这里之所以没有关防，是因为这里本就是天然屏障。百里赤，除了飞鸟，和需饮食神明，没有什麽能够穿越。

    这座峡谷被称为“神之路”。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是条河流，周遭都是青翠绿树和村镇。

    直到某日，位强大神明失去他爱侣，悲伤让他乎发狂，失去神智他终日徘徊在河谷间，两人曾相遇方。

    神明踏足之处，皆变成片焦黑，河流蒸发乾枯。他流血泪滴到土中，土变成片赤红，从此寸草。

    这里从繁荣方，夕间成为禁忌之，无人踏足荒凉峡谷。

    艾堤是神明，自然受影响。可是，银磷却能够紧慢跟在他身後。

    这些天，艾堤面动，心里已有了猜测。

    某天晚上，艾堤罕见坐，升起篝火。作为神明，他其实并需要这些东西。

    银磷跟着坐，艾堤拨弄火苗：“有什麽想说。”

    这是他第次主动对银磷开。

    银磷了，像第次得到糖果孩。他容非常美丽，双眼如宝石闪着光辉。

    “我想对艾堤说很多、很多话，多到千年都说完。除了爱，我知道该先说哪些。”

    这段话似乎有些熟悉，艾堤升起无端烦躁，他知道这是什麽。他克制着转身离开冲动，淡声道：“我先说了。主人是谁？”

    银磷偏着头，银发垂在脸上，像幅画。“艾堤，我没有主人。如果要有个主人，个人会是。”

    银磷声音太过甜，艾堤避开他眼神，告诉自己要被虚言误导。“……这些天来，我知道是人类。是什麽？”

    银磷温柔。他缓缓站起，脱斗篷。接着是外衣，背心，还有里衣。

    艾堤撇开眼神。“在做什麽。”

    银磷：“告诉我是什麽。”

    他低声说：“已经忘记我，这没关系。是，我希望看看我，艾堤。”

    最後两个字很轻，充满渴求。像受到蛊惑，艾堤抬头，火光，银磷身体览无遗。

    银磷身体和他面容样完美，他像古代塑像，肤白皙，肌线条流畅，美到近真实。有，让他和常人完全同：他左侧身体，从到肢，都是巧机械。左侧只有手足是人模样，可能也是模拟肤。

    他左侧身体主要是银蓝金属组成，在现世界被称为“真神之石”神秘合金，混合着银和陨石等物质，打磨齐整，组合成可思议造物。本应是心脏方，像美钟表样，规律运作着。

    银磷是半半死存在。

    眼前奇异景象，即使是艾堤，也忍住愣。

    “是谁制造了，心在哪里？”

    银磷俯身，指尖触上艾堤眼角。

    “是我制造了我自己，为了再次遇见。艾堤，知道吗？我心，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