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的把握。
他刚这么想,面前的平西侯忽然朝他弯腰行礼,语气诚恳道:“大人,非李某落井下石,实乃帝后有决断在先,贵妃想从中劝阻,必须有合适的理由才可。时间紧迫,若大人看得起我应下婚事,我这便使人知会娘娘,若大人不想节外生枝,那就当今日我没来过户部,贵妃也绝不会在皇上面前多嘴半句。”
沈廷文下意识地先扶起李贽:“侯爷一番好意,下官不敢当,快快请起。”
李贽重新站直,目光询问地看向沈廷文。
沈廷文陷入了为难。不答应李贽的提亲,贵妃没理由劝阻皇上,那女儿就要入东宫。可答应了李贽,女儿会高兴吗?父亲会同意吗?毕竟沈家是皇后的娘家,李贽则是贵妃的亲哥哥,任谁都会觉得这两家当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李贽等了会儿,见沈廷文迟迟没有回应,他低声叹道:“我倾慕七姑娘,七姑娘未必看得上我,现在这般强求实非君子所为,奈何情势所逼,如果大人没有更稳妥的办法,那贵妃只有我这一个理由向皇上谏言。”
沈廷文明白,纯贵妃再得宠,她也不能随意干涉太子选秀。
思来想去,沈廷文惭愧道:“侯爷美意下官深表感激,只是兹事体大,侯爷可否容下官与家人商议?”
李贽想了想,沉声道:“皇上已宣太医为贵妃诊治,贵妃她,她应该不会昏迷太久,一旦醒了就必须给皇上合理的解释,大人出宫恐怕不行,与沈阁老商议或许还来得及。”
沈廷文已经猜到纯贵妃是装晕了,有太医在场,谁能演得长久?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父亲,无论结果如何,下官都欠侯爷一份人情。”沈廷文一边说,一边回了李贽一个大礼。
李贽让开了,自嘲道:“李某也是为了自己,只盼大人莫怪我乘人之危。”
沈廷文连连摇头,再次道谢后,沈廷文匆匆朝内阁去了。
沈渠听儿子说完原委,脸当即就拉了下来。
他这个皇后女儿从小就不喜宋氏,卿卿长得那么像宋氏,女儿挑卿卿当太子侧妃绝非是因为喜欢,趁机报复还差不多。再说太子那风流的德行,就算是他的亲外孙沈渠也看不上。
可不选太子,就得选李贽。
李贽,沈渠看不太透这个人。说李贽伪善,谁能伪善的天衣无缝?说李贽是真贤臣,商人出身的他,又不太可能。
“父亲,要不您去劝劝皇后?”沈廷文提议道,如果皇后改口,那女儿就谁都不用嫁。
沈渠冷哼一声,低斥道:“她若怕我,此事就不会这么干,更何况她选卿卿肯定与皇上打了招呼,就算我去劝,她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出尔反尔。”
沈廷文都快愁死了:“那咱们该怎么办?时间紧迫,咱们也无法去问卿卿的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问她作何?”沈渠瞪儿子道,父亲当成这样,怪不得小孙女敢顶撞他。
毫无预兆地挨了骂,沈廷文抿唇,对着地面委屈。他与女儿感情好,婚姻大事当然要考虑女儿的心意,老爷子倒是做惯了严父,可严父也不管用啊,皇后做事根本不顾及老爷子的态度。
“就平西侯罢。”沈渠肃容道。
女儿给太子做侧妃,这一世直接就可以看到头了,绝不轻松,嫁给有救命之恩的李贽,至少还有几分姻缘美满的可能。
非要二选一,沈廷文也更中意李贽,如今老爷子发了话,沈廷文立即去回李贽了。
中宫后殿,纯贵妃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黛眉轻锁,我见犹怜。
庆德帝坐在床边,神色不耐地看着太医替他心爱的女人把脉。
沈皇后站在庆德帝身后,一脸关切的模样。
太医足足把了两刻钟的脉,才小心翼翼地放好纯贵妃的手,弯腰对庆德帝道:“回皇上,臣有话要问娘娘身边的宫女。”
庆德帝立即看向白露。
白露紧张道:“大人您尽管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太医嗯了声,问她:“敢问娘娘可有月事在身?”
白露不假思索地摇头。
太医继续问:“那娘娘上次月事是何日?”
白露略加回忆,马上报了日子。
太医笑了,转身看向庆德帝:“回皇上,依娘娘目前的脉象来看,十有七八是喜脉,但想来日子浅,脉象不是特别明显,还需再等一段时日才能确定。”
庆德帝又惊又喜,激动地握住了纯贵妃的手:“此言当真?”
太医笑道:“皇上若不信,可再请几位太医来看看。”
庆德帝信,他当然要信了,他一直盼着纯贵妃能给他生个儿子,现在终于盼到了!
沈皇后看着庆德帝龙颜大悦的模样,心底既酸且涩,稳了稳情绪,沈皇后关切地问太医:“那贵妃为何会昏迷?”
太医道:“贵妃初孕,可能有些气血不足,但并无大碍,以后精心照料便可。”
庆德帝松了口气,正要问太医贵妃何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