贽笑,道:“我想说,我与七姑娘当真有缘,之前迟迟找不到机会还你绣鞋,如今皇上将你许配给我,那绣鞋就等你嫁过去再物归原主罢。”
男人字字正经,沈卿卿却听出了浓浓的得意,她就知道,李贽怎会诚心向她认错?
“你走!”沈卿卿恼火地瞪他,一手指向门口。
李贽看着她的眼睛,好奇道:“我若这般走了,你准备如何向令堂解释?”
他厚颜无耻,沈卿卿深吸一口气,盯着李贽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揭露你恶心的嘴脸?”
李贽:……
他知道小姑娘恨他,但再恨也不至于用“恶心”一词骂他吧?
不过,李贽早过了轻易动怒的年纪。
相反,李贽还体贴地提醒未婚妻:“婚事已定,你是孝女,定不会给二老徒添烦恼。”
软肋被人所捏,沈卿卿竟气到无言以对,再想到自己的下半生都要与李贽绑在一起,日夜面对那张虚伪的脸,甚至要屈服于男人的淫威之下,沈卿卿忽然悲从中来,泪水瞬间盈满眼,将落未落地在细密的睫毛间轻轻颤动。
小美人含泪,我见犹怜。
李贽轻叹,上前一步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既然摆脱不得,便该学会接受。你放心,我戏弄你是真的,想娶你也是真的,婚后我会好好待你,与你做一对儿恩爱……”
“呸,谁要与你恩爱?你做梦吧!”沈卿卿听到那个词就恶心,扭头朝那道挺拔的身影啐了一口,速度之快,李贽闪避不及。
看着衣摆上多出的一小圈湿润,李贽抬眸,盯着沈卿卿愤恨嫌弃的杏眼道:“原来沈家闺秀是这样的做派,李某今日算是领教了。”
沈卿卿不甘示弱:“听闻平西侯乃当世罕见的君子,我也算开了眼界!”
李贽是什么人,沈卿卿气得要哭,他依然心如止水,淡笑道:“我是伪君子,你是假闺秀,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沈卿卿:……
男人没脸没皮,沈卿卿连呸他都不想浪费口水,转身就往外走。
李贽倏然逼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荷包,荷包说不上重,但也有些份量。
沈卿卿下意识地就要扔。
李贽及时握住她的小手,倾身在她耳边道:“之前种种,是为夫之错,这是赔礼,望夫人笑纳。”
男人温热的呼吸如风落在她耳上,沈卿卿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全身发麻,她猛地退后,举起手就要将那荷包丢向李贽。放屁,谁是他的夫人!
可沈卿卿一抬头,却见李贽已经鬼魅般闪到了厅堂门外。
沈卿卿不由地抓紧了荷包,现在扔出去,肯定会引起母亲、兄长的注意。
李贽扫眼她的小手,笑了,随即朝陈氏母子走去。
沈卿卿听着他与家人寒暄,恨到了极点,也无奈到了极点,不得已地将荷包收进袖中。
院子里,李贽提出告辞,陈氏让儿子去送客,她快步来到厅堂,急切地问女儿:“卿卿,方才他与你说了什么?”
沈卿卿看着母亲温柔的眉眼,想到父亲对李贽的夸赞,便不忍心说出实情了。
她这辈子已经完了,与其连累父母愧疚一生,不如让他们相信女儿嫁了个好夫婿。
想到这里,沈卿卿低头,咬唇做出小女儿的扭捏样:“娘别问了,我嫁他就是。”
说完,沈卿卿害羞般跑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卿卿用同样的招数回应了祖母。
宋氏知道的比陈氏多,她看出其中另有隐情,可孙女死活不肯说,她只能叹息离去。
祖母走了,沈卿卿才疲惫地坐在了床上。
“姑娘,您没事吧?”玉蝉、玉蝶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都很担心她。
沈卿卿冷笑,取出袖子里的荷包,递给玉蝉道:“不用打开,哪天出门时顺手丢了。”
玉蝉:“啊?”
沈卿卿脸色一沉。
玉蝉慌忙接过了荷包。
沈卿卿很累,放下帐子,将自己关在了床上。
玉蝉、玉蝶悄悄退了出去。
“真扔了?”躲在堂屋,玉蝉捏了捏手里的荷包,为难地问。
玉蝶扫眼内室那边,小声说:“要不,先看看是什么?”
玉蝉本能地摇头。
然而越是不该知道荷包里的东西是何物,就越想知道,几番犹豫后,玉蝉还是偷偷打开了荷包。
白底绣牡丹的荷包内,是一对儿红玉雕刻成的绣鞋,鞋尖上分别还雕了一朵牡丹花。每只绣鞋都只有掌心大小,然处处雕工精湛,纹理清晰,尤其是那朵牡丹,连中间的花蕊都点点分明。
玉蝉、玉蝶都看呆了。
“这是侯爷送姑娘的吧?”
“这么贵重,真的要丢了?”
“现在姑娘不喜侯爷,所以不稀罕侯爷的礼物,等将来姑娘与侯爷心意相通了,会不会后悔?”
“那就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