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自透出一股不动神色的杀意。
陈昭久久没有说话。只能拱手应是。
马车很快就赶过来了,朱明炽亲自把人抱上了车,让陈昭送赵长宁离开。
冬天长夜漫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冰春晓。
陈昭知道朱明炽接管京中全部兵权的用意,若论行军打仗,也只有一个孟之州能与他比肩罢了。他接管兵权,就是随时应对突变。无论周承礼再怎么诡计多端,也得跟朱明炽战场上过招。
赵府很快就到了,陈昭本来是要进去叫醒她的。
只见琉璃灯罩的蜡烛下,她睡得正沉,肤色胜雪,睫毛细长秀气,嘴唇红润,当真是海棠春睡,动人至极。
如此才华横溢,冷淡秀雅,竟然是个女子!
难怪他每次见到她,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陈昭喉结微动,然后伸手想抱她起来,心想不用吵醒她,可以抱着她进去。但是一路沉睡的赵长宁,偏偏这时候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自己在马车里,还看到旁边站着的陈昭,她立刻坐了起来:“陈大人?”
“不用担心,是皇上让我送你回来的。”陈昭收回手淡淡道,“皇上让我护着你肚中的胎,我会在赵府住几个月。”
赵长宁很快就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那当真是为难陈大人了。”
她率先下了马车。
赵长宁很敏感地察觉到这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开始朱明炽想让陈蛮守着她,因为陈蛮对她言听计从,绝对会以她的意思为主。但陈昭就不一样了,陈昭对朱明炽忠心耿耿,但是对她却不怎么友好。
看似保护,实则监视,她脑中转过许多念头。
陈昭则慢悠悠的,跟在她背后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2章
第102章
夜寒如水,长宁让人给陈昭安排了住处。
燕云山则有些担忧:“大人, 他在这里住着是不是不大方便?毕竟是锦衣卫指挥使……”
赵长宁何尝想陈昭在她这里住, 这个人一贯就看她不顺眼, 而今又知道了她是女人,恐怕是更想除之而后快了。
但她更在意的是朱明炽为什么让陈昭在身边保护她。
微叹了口气, 赵长宁道:“叫人多送几床褥子过去吧, 安顿下来再说。”
虽然已经不下雪了,但是天气还是冷的。
有外人住在竹山居始终是不便, 长宁早上起来就看到陈昭在晨练。只穿了件单衣,她看了一眼就想回避, 陈昭站定了淡淡地说:“赵大人是见不得我吗?”
长宁只是道:“陈大人一贯视我如蛇蝎,如今又被指派来保护我。我避及一二也是为了陈大人着想。”
陈昭嘴角微微一扯, 也不言语, 赵长宁说的的确没错。
知道她是女子后,他就知道自己以前的猜测可笑了。她一贯冷淡,莫不就是帝王强迫她在一起。既不是男子,玩弄权术来做什么,真的想要荣华富贵,还是进宫做嫔妃更方便,凭朱明炽对她的时候如昏君一般,应该是她要什么给什么的。
他见赵长宁在家中穿得简单, 纱罗中单,月白直裰,倒是显得更加清稚秀雅, 不太像一个正四品的朝廷命官,而只是个少年郎。
“不打扰陈大人练武了。”长宁说着往庑廊退了几步,然后她又站定了。
只见她又回眸,定定地看着他:“陈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了?”
陈昭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是一笑:“大人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只知道皇上的命令是保护您和您肚中的皇嗣。”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大人自己想必更清楚自己的事吧。”
赵长宁也是笑了笑就不再问他了,既然什么也问不出来,那问了也没意思。
她第二天想进宫去见朱明炽,但是在殿外站了会儿,才等到刘胡出来跟她说:“……大人您请回吧,皇上这会儿正在召见兵部尚书,有要事相商,恐怕没时间见您。”他又接着招了招手,“给您准备了软轿,您坐轿子回去吧。”
“不必了。”长宁沉默了一下,说,“告诉皇上下官来过吧,这就先告辞了。”
刘胡仍然笑眯眯的:“您可一定得坐这轿子,有什么闪失奴婢担待不起。”
“当真不必。”赵长宁几步就退下了。
陈昭在外面等她,正和守殿门的副指挥使说话,副指挥使语气很客气。长宁眼皮也没撩一下,径直就走过去了。
陈昭看着,竟然轻轻地叹了一声。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叹气,此人分明就与□□有勾结,何必要同情。
他跟副指挥使低声告辞,跟了上去,贴身保护。
晚上赵长宁继续看大理寺的文书,赵长淮来了一次,跟她商量家族中的事。他们兄弟二人并不算亲密,但赵长淮却在最后问:“哥哥最近怎么了,是不是瘦了些?”
长宁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看自己一脸淡然的弟弟。
因为有孕,她的确休息得不太好,这货倒是观察入微。
“多谢二弟。”长宁把他要的书给他,又道,“我听母亲说,祖父已经请媒人向孙大人之女提亲了,不日你就可以迎娶孙小姐过门了吧。到时候给你包个红包。”
孙大人是他的上司,等户部尚书退下了,极有可能升任户部尚书。赵长淮偶然一次去了孙府,叫孙大人之女孙乔看到了,便恋慕赵长淮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孙大人也赏识他的才华,来了赵家几次与赵老太爷谈此事,两人一拍即合,赵老太爷就请了媒人上门提亲,把婚事定在了开年三月。
赵长淮明白这门亲事对自己有利,也没有拒绝,如此一来就是要成亲的人了。
赵长宁起身要走,赵长淮按住她的手,然后抬头:“哥哥,你与皇上究竟是什么关系?”
看到陈昭带着不少人进了竹山居,赵长淮就知道绝不简单。原来他也有这个猜测,只是这时候更坐实了。他继续平静地说:“即便你与皇上关系不简单,但锦衣卫指挥使绝非一般人,不可能说调到赵家来就来。哥哥,我现在还叫你哥哥,是因为你想当这个哥哥,我们都知道真相是什么,只是心照不宣地不讲罢了。但是现在你必须要告诉我。”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按着赵长宁的手不松开,“如今二叔远在任地不能回来,七叔根本就靠不住,赵家只有我能管你。”
赵长宁直直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什么叫只有你能管我?”
赵长淮就轻轻叹气:“不要任性了,哥哥,你知道我不会害你的。”
“这么多年,你当真没害我?”赵长宁的语气有一丝冷淡,“如今我回头想想,除了你害我最多,恐怕还找不出第二个来。”
“赵长宁!”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