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给你两个选择

    南七七听到皇上要叫他和陆如兰入宫, 心中也是有些慌乱的，此时赵成还是皇子，皇上也不知道陆子谦是皇子的事情，现在陆子谦又不在京城里, 难道皇上要为赵成做主？

    原本他心中就惊疑不定, 现在看到赵成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心里更是打鼓了。

    陆如兰拉着南七七的手，轻声在他耳边说：“你早上有没有打过赵成？”

    南七七犹豫了片刻, 在陆如兰耳边说：“娘，对不起，我确实打了他，一会在陛下面前，我一人承担, 娘你一定不要为我说话。”

    陆如兰听到这话脸都下白了，她死死的攥住南七七的手：“这件事你不准再提了, 皇上问起来, 就说是我打的，丝丝还小, 没了你这个阿爹可怎么办。”

    南七七红了眼眶, 这时林子易走到了他们的身旁，低声在他们耳边说：“一会不要乱说话，皇上问什么答什么。”

    原本害怕的两人看到林子易来了，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之前有很多次, 都是林子易帮忙才化解了危机, 这次他们相信林子易也会帮忙。

    他们入宫的时候, 钱燚也急吼吼的跑过来说要见皇上,“皇上要把七七怎么样？七七不可能打人，就算他打人了，也都是赵成的错。”

    丞相也来了，说陆子谦正在外头赈灾，在这种时候不能对他的家眷惩罚太严厉，不然会寒了陆子谦的心。

    但是皇上一个都没见，只见了赵成和陆如兰、南七七。

    他们到了大殿内，赵成赶忙先叫了一声父皇，皇上不满的皱眉，然后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问陆如兰：“听闻陆子谦是你收养的，你可还记得当年是在哪里找到的陆子谦？”

    赵成听到这话，立刻就慌了，想要制止，可是却被一旁的太监死死按住了，太监的这个举动加上皇上的问话，让他的心如坠冰窟。

    陆如兰不知道皇上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但是南七七却瞬间懂了怎么回事。

    陆如兰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这样问，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她回答完之后，南七七还补充了一句，说他们入京之前，去祭拜陆子谦的亲生母亲，却发现坟有被挖开的痕迹，陆子谦不放心，把坟挖开看了看，发现里面的尸骨丢失了。

    皇上听到尸骨丢失的话，一阵心虚，因为那尸骨是他挖出来的。

    皇上又问：“那座坟是你替她建造的？”

    陆如兰点头承认。

    皇上又问当初见到陆子谦亲娘的时候，她身上可带了玉佩。

    陆如兰说当年那女子身上没有任何珠宝首饰，就连行李也没有，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外衣都被人扒了去，只剩下里衣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刚刚断气。

    “刚刚断气！”皇上气的攥紧了拳头，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把赵成一家全都带上来！”

    赵成都吓的腿软了，还好刚刚在东厂尿过一回裤子，现在尿不出来了，不然他还能再尿一次。

    没过一会，赵成一家就被带上殿内，赵成的爹娘兄长们和姐姐们跪了一排。

    皇上问赵母，“赵成到底是你亲生的，还是你从山上捡回来的？说实话！”

    赵母哪里敢说实话，一口咬定就是捡来的。

    皇上冷眼看着她，“你确实在山上见到过瑾姚和他的孩子是不是？只是你看到他们母子二人时，瑾姚还未死！你不但见死不救，还把她的衣裳首饰盘缠全都偷走了，朕问你，是与不是？”

    赵母吓的瘫软在地，“不是！皇上！我没有，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

    “若是你当年将她救回去，她也不会死！你真是蛇蝎心肠！”皇上已经不想听她辩解，“来人，既然他们不愿意招认，那就将他们一家送去东厂审问。”

    林子易领命，看似无意的问皇上：“是否要到他们的家乡走访调查，询问一下赵成的身世？”

    皇上点头，“确实该好好查一查。”

    赵成听到这话已经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而比死更可怕的是进东厂受刑。

    若是他没去过东厂还好说，不知者无畏，可是刚才他进了东厂，看到了东厂里的那些刑具，听到了其他烦人的嚎叫声，他还看到了一个相熟的大人，那个官员平日里最要脸面，在外人面前总是端着架子，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可是在东厂里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时候，也会跪地求饶，像一只濒死的狗一般。

    连那种硬骨头都变成这样了，他又怎么能熬得过那种刑法。

    他害怕了，他连忙扯着他娘的袖子说：“娘，你就说实话吧，咱们根本无法撑得过东厂的刑罚。”

    赵母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在说什么，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可赵成已经吓的魂都没有了，他趴在地上不停地跟皇上磕头，“皇上，都怪她，是她非要我冒充皇子，我自己是不乐意的，要罚就罚她，跟我没有关系！”

    “成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娘！”赵父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知道他的儿子没担当，但是没想到在这种全家人生死存亡的关头会说出这种话。

    其他几个哥哥姐姐也慌了，可是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大世面，都吓得说不出话来，面色苍白的几乎要昏过去。

    赵母见事已至此，只好承认，“是我骗他的，成儿什么都不知道，他听了我的话以为他真的是皇子，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我做的，要罚就罚我一个吧。”

    皇上冷眼看着他们一家，“赵成，你想活命是不是？”

    赵成连忙点头，他太想活命了，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想活下去。

    皇上沉思片刻，“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们全家一起砍头……”

    “我选二！”赵成还不等皇上说完就连忙抢着说。

    皇上不悦的皱眉，“听朕说完，二是你可以继续住在王府，你娘说你也不知情，毕竟朕也真把你当亲生儿子养过一场，可以继续让你做朕的养子，只是……”

    赵成听到前头的话，心里一阵高兴，皇上还惦记着他们的父子之情，做皇上的养子那也比回到乡下强，他立刻高兴了起来，也不顾皇上后头那个只是和停顿了。

    南七七听到皇上的话，也很愤怒，上一世他就很讨厌皇上，这一世更讨厌皇上，明明知道被赵成骗了，竟然还要收赵成做养子；

    只有林子易观察到了皇上的表情不对劲，他知道皇上露出此刻的表情时，就是要死人了。

    皇上停顿了片刻，继续开口道：“若是你选择第二条，做了朕的养子，你便要替朕分忧，你旁边的这些人都是欺骗愚弄过朕的人，这些人该死，你要亲手替朕杀了他们。”

    赵成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呆愣愣的看着皇上，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

    皇上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凌迟，你亲自动刑。”

    赵家人都吓坏了，他们扯着赵成的胳膊、衣服说：“你不能选第二种，大不了咱们一家人一起死。”

    赵成听到死这个字，疯狂的摇头，“不，不不不，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活够！”

    “那就按照朕说的做。”皇上问他，“你不会不敢吧。”

    “我敢，我敢！”赵成不住的磕头，他完全乱了阵脚，皇上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只要他能活下去，他甚至都没有将皇上说的凌迟这个词过一遍脑子。

    砍头太疼了，整颗头都要从脖子上掉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鲜血从脖子里喷出来。

    他之前去瞧过一次砍头的热闹，看的时候只当做一件猎奇事看了，却从未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要被人围观着砍头，更不想挨那一刀。

    他的家人听到他这般的说，各个面如死灰。

    “你怎么可以这般无情！”

    “成儿，我是你爹，你也下得去手？”

    “你为了自己活命，怎么能不顾我们的死活？”

    “享福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凭什么跟着我一起享福？”赵成哭着哀嚎，他不要死，只要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就好！

    一旁的陆如兰见状，胆子颇大的她也被吓住了，久久无法回神。

    一旁的南七七冷眼旁观，上一世，他被这一家人折磨，不仅仅是赵成打他，其他人也都对他非打即骂，他恨不得他们死，现在听到他们真的要死了，而且还是由赵成亲自操刀，心中无比的痛快。

    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人，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比自己死还痛苦的折磨。

    可是南七七觉得赵成不会有这种想法，他清楚的了解，赵成就是怎么一个自私冷血又窝囊的废物。

    皇上也冷眼瞧着，连他都瞧不起赵成，他越发的恼火，当初怎么认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做儿子，亏他当年还觉得赵成跟他长得像，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那里跟他相似！

    皇上摆了摆手：“都带下去吧！”

    等赵成他们一家被带走之后，皇上又说了几句话安抚南七七和陆如兰，还说等陆子谦回来，他会亲自认回陆子谦。

    临走前，还让南七七有空就带着丝丝入宫来玩。

    丝丝跟十五皇子上一次玩的还不错，让他们多增进增进感情。

    还说以前陆曜管十五皇子叫哥哥，现在要叫十五皇子叔叔了，辈分都不同了。

    陆如兰听到这些话，这才懵懵懂懂的听明白了，原来她捡来的孩子竟然是皇子！

    回去的路上，她再三跟南七七确认，“陛下说咱们的子谦是皇子？子谦的亲娘是皇上的女人？”

    南七七点头，但是他也知道这个皇上不是好的，虽然陆子谦从未跟南七七说过他母亲在皇上那边经历过什么。

    但是陆子谦曾经说过要杀了皇上，想必皇上对陆子谦的生母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

    这让南七七联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被赵成一家折磨成那副样子。

    他也想过要逃走，可是却没有那个机会，好不容易逃回过娘家一次，还被自己的亲爹亲娘给送回去了。

    那种黑暗的恐惧，让南七七现在想起来就想打哆嗦，他时常会盯着陆子谦画的那些瑾姚仙子的画，想着这样一个有善心有能力有远见的女子，凭什么也要遭受那样的待遇？就算那个人是皇上，也是配不上瑾姚仙子的，更不要说去伤害她。

    陆如兰也想到了什么，他们坐上自己家的马车，没有外人，但是陆如兰依旧害怕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说：“这个皇上怕也不是个好的，当年子谦的娘抱着孩子离开，怕是被他伤透了心，也不知子谦愿不愿意认皇上这个爹。”

    “事已至此，等他回来再说。”南七七听陆子谦说想要杀了皇上，然后又看到陆子谦在漫画书里透露了他是瑾姚仙子的孩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他就是皇上的孩子。

    陆子谦应当是觉得做了皇子，能时常入宫，在皇上毫无防备之下下手。

    一想到陆子谦要行刺皇上，南七七的心脏就剧烈的跳动，他虽然是害怕的，但是陆子谦想做的事，他也会无条件的支持，就算是豁出命来也在所不惜。

    ……

    陆子谦已经到了受灾地，这边看起来一切正常，门口的守卫过来询问陆子谦他们的来意，听说陆子谦是钦差，恭敬的请他们进城，说城里的官员们都在等着他们到来。

    这一行人进了城，发现城里打扫的很干净，街上还有行人以及做小买卖的，看着很正常。

    陆子谦笑着摇头，“这种时候了，还做这种表面功夫，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吗？会相信？”

    张天材问他，“大哥，这都是假的？”

    “这些差不多都是演员，演给咱们看的，真正受灾的灾民们估计都被他们藏起来了。”陆子谦说着跟张天材说：“一会到了地方，直接拿人。”

    他们手里头有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命都是之前那山匪头子说给他们听的，几乎这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其中。

    这城里的官员也已经腐败的很严重了，不然不能有那么多灾民跑出去。

    “等抓了人之后，我挨个审问。”陆子谦这其中有好人，坏人不能放过，好人也不能冤枉。

    他们到达府衙的时候，出来了大大小小十几位官员，着脸色都不太好，穿着也打了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