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有良心,我有良心的。池矜献忍住笑,眼睛却忍不住微弯起来,道,晚饭也吃过了,你回宿舍吧,我去给你买药,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晚上的温度有点儿凉,戚随亦咳嗽了两声,摆手拒绝:别了,医务室去过了,没有用。反正每次它自己就能好,不管。
来的时候我爸和爷爷都说了让我们互相照顾,你生病我却不管回家会挨打的,而且病着多难受啊,池矜献推了一下戚随亦,让他先回去,既然医务室的药没用,我去学校对面的医院里给你拿。
看拗不过,戚随亦便松了口道:好吧。回来的时候带点儿水果。
说完冲人笑,显然不是刚才说人没良心的时候了。
池矜献道:好。
对面的大医院离学校大概五百米远,池矜献穿过一条红绿灯便到了。
入目之处全是五颜六色霓虹灯的世界昭示了晚上的来临,路上车水马龙,行人正多。
池矜献买了药装进风衣口袋里,开始往回走。
到了路边等绿灯的空挡,他抬脚刚要走的动作却忽而微顿了下。
身体里的血液伴随着此时的凉风突然加快了流动,不出几秒的时间好像便要沸腾起来。
异样不算重,但一股股针扎一般的疼还是不容忽视。
池矜献眉头蹙起,心道,怎么这时候犯病了。
他晚上是过来找的戚随亦吃饭,连去医院买药都是从他这边学院的大门出来的。
要回自己学院还有段距离,少说也得20分钟。
这几年他每隔两三个月会犯次病,每次的感觉都能忍受,但那些时候他都是一旦察觉到犯病就会打诱制剂。
可现在药在宿舍,他也不知道如果不立马打诱制剂,会不会疼得更厉害。
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跑回去
小现金?突然,旁边不远处响起了这么一道询问。
绿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池矜献正要走,闻言转头去看是谁喊他。
就见齐岳已经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学长?
竟然真的是你。
学长怎么在这儿?
我出去办了点儿事。齐岳问道,你呢?怎么过来这边了?
这离咱们学院还有点儿远呢。
噢我过来找我小叔吃饭,然后他不太舒服,我出来帮他买药。就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池矜献一抬头便发现绿灯已经接近尾声,走不过去了。
他轻抿着唇瓣,细细感受着身体里的异样,好像时间长了确实会更难受一些。
现金,不舒服的应该是你吧?齐岳的音色里带着担忧和疑惑。
池矜献不解:什么?
齐岳蹙眉:你脸色不太好看,嘴唇也有点白。
池矜献下意识轻咬了一下嘴巴,使其多点血色。
他摇头说:没事。
可齐岳却忽而问他:你犯病了?
什么?似是觉得听错了,池矜献有些发愣地看着齐岳,又问了一遍,什么?
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生病的事情,怎么
我看到过你打针剂。齐岳错眼不眨地盯着他,道,问过医生。
池矜献不自觉地朝旁边挪了一点步子。
如果说齐岳之前一直没有给过池矜献压力、以及让他产生过尴尬的情绪,可此时只因这一句话,便足够使池矜献心中警铃大作了。
他不喜欢别人关注自己的隐私,特别是有意的。
别对我那么警惕,我没想冒犯你只是忍不住,齐岳解释了一句,而后可能看池矜献脸色越发不好起来,便道,你带药了吗?是不是很难受?
很难受,池矜献一直盯着红绿灯变换器,他从没有感觉这几十秒的时间那么漫长。
可他摇头,对齐岳说:不难受。
你应该是信息素缺失紊乱症吧?齐岳担忧地看着他,开口问道,Alpha的信息素对你管用吗?
明明只是一句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话,池矜献整颗心脏却突然像被人握在手里,攥紧了。
陆执咬过他很多次,除了第一次他有点凶把自己咬哭了也是自己第一次被咬没经验,后面陆执每次都极其温柔,生怕把他咬疼了。
犹如察觉了即将要受到什么领地威胁,池矜献下意识抬手碰了下后颈,没说话。
绿灯终于如期而至,他放下手抬脚就要跑,一是为了远离齐岳,二是他真的难受。
可刚跑出去一步,他就被一股力气握住了手腕,前进不了一分。
齐岳蹙眉,眼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我没有其他意思,可你脸色真的太难看了,你这样跑回宿舍得多长时间?要疼死自己吗?我可以帮你。
我不要。池矜献拒绝,但他因为疼没多少力气,只好严肃地说,你这样拖着我才是让我更疼。我说了我不要你帮我,我要回去。
齐岳没松手,还用了力气将人拉得更近了些,池矜献反抗不了,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到他怀里。
齐岳!
等你不疼了再骂我。齐岳抬手碰到了池矜献风衣的后衣领。
池矜献没他高,因为难受微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表情,离远了看还像在静待人咬上他的后颈一般。
就像最普通的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恋人。
可齐岳的手终究是没碰上池矜献的衣领。
下一刻,两人耳边只觉同时刮起了一道劲凤,池矜献正在默默蓄力打算推开齐岳,还没成功他整个人就被另一股极其霸道的力气拽走了。
谁?嘶!齐岳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人狠踹了下膝盖,当场单膝跪在了地上。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池矜献已经不见了踪影。
事发突然,池矜献还不知道来人是谁,霎那间连自己犯病的事都忘了,那股难受和疼痛如数变成了惊吓。
他被前面直往前走的人牢牢拽着,连一步都停不下来,待反应过来后他忙去抓那人手腕,慌乱地说:你松开我。
那人充耳不闻,握人的力度还紧了一分。
下一刻,池矜献只觉得前面的人有些熟悉,喜欢的本能因子顿时出来作祟,他不可思议不敢置信地说:陆执?!
伴随着从自己嘴巴里出来的名字,池矜献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可前面的人依旧没应声。
一分钟后,耳边响起了咔哒,咣当的重响,池矜献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人掐住下巴狠按在了门上。
陆执和人面对着面,掐着人下巴迫使人抬头和他对视。
他眼白里全是戾气的血丝,一字一句问道:刚才你让哪个傻逼咬你腺.体?
池矜献懵了,他还没从眼前人竟然真的是陆执的真实里回过神来,就先被他吓到了。
陆执太凶了,问出的话似乎都带着股血性的狠戾,池矜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执。
哪怕是当年亲眼见他打陆湾的时候,陆执见了他也即刻就收了手,表情茫然,委屈地喊他小池。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和自己脑子里喜欢的好像不是一个人,他有点儿害怕。
剧烈的心跳慢慢凉却冷静了下来,池矜献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他抬手握住陆执掐他下巴的手腕,小声地说道:你先放开我。
陆执目光晦沉地盯着他,池矜献慌张地眨眼睛。
这种气氛只维持了几秒种,陆执垂下眼睫,如蛇一般的视线从对方鼻尖、喉结往下看去。
他点了下头,狠着声音字句清晰道:你说高中毕业以后就跟我做.爱,不能不算话吧。我还记着呢。
什么?一秒后,听懂了对方在说什么的池矜献瞪大了双眼,用力去扒陆执还掐着他下巴的手,我是Beta! B 又不能被标记陆执我反悔了!我道歉!是我那时候不懂事!你别这样,你放开唔。
陆执垂眸吻他嘴巴,吻他锁骨,沉声道:闭、嘴。
第54章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池矜献只觉得头昏脑胀, 要喘不过气了。
他犹如被一只野兽桎梏住,那股野性不容忽视地弥漫在周身将自己密不透风地包裹在其中,不让池矜献有一丝一毫退却的机会。
一旦有这个念头, 他就会被更凶狠地压制住。
陆执将他翻了个面,池矜献半边脸颊都几乎要贴在门上。
他一只手还被人紧紧握住别在身后,另一只手就下意识地扒住门板。
两个打架的人,本来是做好了要打到你死我活的准备,可此时一方却完全被另一方压制, 且毫无还手之力。
池矜献急得眼尾通红。
而他还说不了话。
他被陆执从身后蛮横地掰着下巴和其接.吻。
两个人谁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陆执此时像是失去了大半的理智,根本不会在意和注重技巧。
他只知道横冲直撞, 就这样从中寻到了对方的柔软,池矜献退无可退。
池矜献没有来过这里,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段。
进门处的玄关倒是能直接看清客厅,以及对面的墙壁全是透明玻璃。
这处房子有院子, 但院子外没有任何遮挡物阻挡,数百米之外的街道、车辆、行人全都可以被尽收眼底。
这样的设计本来应该放在高处,此时却放在这儿, 可又并不违和, 反而因为它反其道而行给了人一种新鲜感。
没有站在高处, 就离正在奔波忙碌的人群更近了些。
外面的霓虹灯透过玻璃墙壁落进来,将没有开灯的客厅一起擦亮, 使眼睛里的景象更清晰了些。
唔。
池矜献皱眉,轻微地挣扎了一下,果然得到了一股更大力的桎梏。
陆执竟然咬他,肯定把他嘴巴都咬破了。
但也是经此,池矜献的神智逐渐回笼清醒了大半。陆执的面容近在咫尺, 还正在和他唇齿厮磨,他稍微动一下,就要被这人欺负得更狠。
胸腔内的氧气快被用完了,进得远没有出得多,池矜献眼睛里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湿润,眼尾都红的更加引人。
可紧接着,他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委屈,凭什么呀,他想,凭什么他要被陆执这样欺负。
就因为自己控制不住地喜欢这个人吗?可是他也不想啊。
凭什么欺负他啊
当陆执在池矜献缺氧的最后一秒打算放开他时,也已经猝不及防地尝到了他的眼泪。
池矜献的眼泪落得很凶,一部分是因为生理性的原因,另一部分就只是因为他想哭。
陆执的脸退开了,和人保留着几公分的距离。一经分开,池矜献便下意识地大口呼吸,可他正在哭,一口气当场呛住喉咙使他忍不住地咳嗽。
伴随着这些咳嗽声,由于哭得太猛太烈,他还打了几个小哭嗝,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陆执再也不敢随心所欲,他放开还别着池矜献手腕的手,在身后压制着人的力度也收起了大半,只慌得下意识去擦他眼泪。
别哭,别哭,他嗓音极其喑哑,表情无措,简直让人以为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我错了,是我错了不哭了。
可突然没了压制,池矜献也没了可以支撑的力度,他只觉双腿一软,顺着门板就往下滑去。
陆执急忙捞住他和他一起跪在地上,依旧在擦池矜献还流得汹涌的眼泪。
池矜献抓住他的手腕,躲开他,哽咽道:你别碰我。
陆执指尖轻蜷,真的没敢再下一步动作。
只道:你别哭。
委屈的人在委屈的时候最听不得哭这个字,池矜献本来还以为自己即将就能忍住,这下可好,更委屈了。
你亲我,咬我。他手还扒着门板,往后看,几乎是在凶巴巴地瞪人,你欺负我干嘛,凭什么啊
我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陆执的辩解,在寂静的空间里那声音是如此刺耳。
池矜献的风衣口袋里有屏幕的亮光亮起,显示着一则新的来电通话。
池矜献的哭音一顿,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学校,不仅不是,他还被陆执拽进了一处房子。他带着又气又慌又委屈等复杂的情绪先和人停战,伸手打算去接电话。
但被制止了。
陆执重新抓住他手腕,虽没有别到身后,但也足够不让他动弹。
池矜献眨了下湿润的睫毛,声调还带着哭腔:你干嘛?
谁的?陆执问他,刚才那个男的?
池矜献动唇还没回答,就觉得他的后衣领被往下扒开了。
你干什么?如此惊问出声后,池矜献又突然想起他在哭之前陆执都说了什么话,巨大的慌乱眨眼间卷土重来。他剧烈地挣扎,大声说:陆执,你别这样对我。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做.爱,那时候只是我不懂事
他又开始哭了,心里还很害怕,哪怕在他刚哭的时候陆执手忙脚乱地去哄他,那股让人下意识觉得的安全感在此时也已经全然不管用了。
手机铃声的音效那么响,却吸引不了任何的目光。
陆执瞳孔深处全是池矜献这个人。
我只会跟只会跟喜欢我、我喜欢的人做.爱,池矜献被重新压制了起来,他只能哭着扭头看人,拒绝,我不要跟你做,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不要跟你做,你放开我。
后面扒他衣领的人的动作诡异地顿住,陆执极轻的呼吸洒了一点在池矜献后颈上,池矜献忍不住轻微地颤栗。
不喜欢我了。身后的人这样低喃出声,声音低的如果不是周围安静,一定会教人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