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西瓜?你让裴绝去给你拿西瓜?你让侯府的公子给你拿西瓜?”
阮安玉直接怔然在了原地。
阮安宁觉得她反应太大,“不就是拿个西瓜,我还是伯爵府世子夫人的妹妹呢,我又没有逼迫他去,是他自己问我要不要吃,他都问了,我干嘛说不要?”
阮安玉目光散去,“裴七哥是从那边离开的?”
“你在此处呆着,不要乱跑。”阮双行直接开口,“我去办就是。”
阮安玉见撂下话就离开的阮二哥,心口都忍不住捏紧了起来。
这若是阮安涟孤注一掷闹出个一二,逼得裴家将她认下,那么,阮家所有的姑娘都要被她牵连了。
她看捏着宫羽箭望着她的阮安宁,想了想,问说:“安宁,你可知你母亲会如何处置岳姨娘?”
“处置?”阮安宁嗤之以鼻。
她冷哼了一声,“真的处置了,我母亲会不来又哥儿满月宴?指不定现在父亲被岳姨娘那狐媚子迷惑的飘飘然了,我父亲多宠妾灭妻你又不是不晓得,现在那小崽子是否活着都是问题呢。”
听着这样一说,阮安玉便知,很有可能母子平安了。
只要儿子留在身边,岳浅眉就有时间去把所有嚼舌根的人弄死的弄死,丢出去丢出去。
赵长竹在二房只有个空头的主母名号,若非有个阮双星给她保驾护航,恐怕都被个妾室骑到头顶上了。
眼下二房估计混乱的厉害,阮安宁估计一时半会都不用回去了。
阮安宁见她许久不说话,“安玉,我是不是犯错了,那我一会儿给裴小七认错好不好,你别生气啊。”
“我没有生气,没事的。”阮安玉安抚妹妹,“我陪着你继续玩,对了,章世子呢?”
阮安宁就说:“不知道,他看着凶巴巴的,我不喜欢他。”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摘月就跑了过来,站在不远处给阮安玉招手。
阮安玉过去,“如何了?”
“兰家姑娘被发现和一个公子私会呢,二人独处一室,小厮丫鬟都不在,被世子夫人抓了个正着,好在那公子很喜欢兰家姑娘,当即就认下这事,说的不日就让人去提亲。”
说的轻描淡写,但可想而知当时的场景多么恢弘。
“兰家姑娘只说是同姑娘玩捉迷藏,可是那处僻静的厉害,又没什么人烟,其实她这样也算说得通,奈何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兰家姑娘估计就两条路,要么嫁过去,要么出嫁做姑子。”
阮安玉点点头,“那家公子如何?”
“不清楚,反正长得挺周正的。”摘月小声问,“姑娘,可是你安排的?”
她伺候阮安玉时日不多,但也知道这人内里聪慧着呢。
正说着,橘白也跟着过来了。
“我的天爷啊,六姑娘,六姑娘,五姑娘真的疯了,居然直接朝着裴绝身上扑。”橘白吃惊极了,“裴绝拿着西瓜过来,五姑娘就给撞了去……”
阮安玉就道:“说重点。”
“奴婢去追二少,过去就见裴绝拿着西瓜,说的五姑娘突然出来抢她西瓜,二少爷那表情,您真的不知道多精彩。”
阮安玉:……
“抢、抢西瓜?”
橘白狠狠点头。
果然是裴绝能做出来的事情,他即便今日把伯爵府点了,估计不少宾客都觉得正常。
“那五姐姐如何了?”
“裴绝把她一通骂,骂的都是您不能学的那些话,二少爷就在旁边站在,一句话都没说,任凭裴绝骂,奴婢就回来了。”
阮安玉心中大石头放下,可算是平平安安了。
阮双行无碍,裴绝也无碍。
“六姐姐,来玩啊!”
见阮安宁给她招手,阮安玉忙扬声:“来了!”
主仆三人过去,暗处之中,章嘉轩望着离开的人,目光慢慢露出几分赞许的目光。
这个小丫头,看着傻兮兮只晓得吃东西,想不到阴起来人,如此的血腥。
看来以后京城会非常有趣了。
“派人去河间府阮府看看,若是有什么有趣的,就来告诉我。”章嘉轩吩咐。
等着晚宴结束,阮安玉接着送安落春在府门口垫着脚望。
终于见着安意霜的从马车下来。
“我外祖母你一个劲朝上面献殷勤做什么?”章嘉轩跟着出来,“今日那么多公子哥不看,一个劲盯着我外祖母,我可告诉你,你敢对我外祖母起什么心思,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阮安玉着实想骂他,见着安意霜与她挥手,眉眼弯弯望着她。
夜深,阮双行回到院子,先问了阮安玉在做什么,而后才把今日安排去望着阮安玉的小厮叫来。
小厮事无巨细将今日阮安玉的一举一动告知。
阮双行靠着椅子,手随意耷在扶手上,摁着鼻梁的手慢慢动着,“好了,出去吧。”
阮安玉这小妮子对着安意霜如此殷勤,今日又和章嘉轩单独说了那么多话。
难不成真的是喜欢章嘉轩。
想到这里,阮双行目光沉沉,背脊靠着椅背上。
阮安玉是他生命中的唯一的光亮,他很想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可她长大的太快了。
章嘉轩,即便是世子身份,也是摇摇欲坠,章舒弘是要栓着安家给他办事才将这世子位给出去的,更别说,眼下侯府的老太太都在有意在给章舒弘选妻子了。
阮双行望着门外。
马上阮安玉就要十二了,离着及笄出嫁,就只有三年了。
他握住茶杯抿了小口。
阮广突然冲了进来,“二少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阮双行蹙眉,“大呼小叫做什么?”把那丫头吵醒了可怎么好。
阮广压低声音,“大内传来消息,说的今年的科举取消了!说的查到什么舞弊漏题,还有什么内定一甲!”
阮双行如今就指望这秋闱入仕|途呢!
阮双行拧眉,起身朝着外面去。
张元瑾已经过来了,“你什么都不要问,我也什么都不清楚,我们现在马上去安家,估计不少族学的人都过去了。”
三年一度的科举不是小事,新的官员进来,旧的官员凭着政绩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