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涟被打蒙在地上坐着,仰头望着阮远乔,“父亲,难道女儿做的不做吗,您想想,这些年咱们二房被三房压成了什么模样,如今七妹妹得了侯府的姻缘,比大姐姐有气派多了,您——”
“你可给我闭嘴吧!”阮远乔即便在糊涂,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甚至你和你姨娘的不容易,即便你们有错,我也能多偏袒多偏袒,即便你们惹出塌天大祸,我也觉得是我这做父亲的怠慢了你,你居然,你居然——”
阮远乔看着阮安涟毫无悔过的意思,扬起手就要给她丢到脸上去。
阮安涟此刻也如同疯魔了一半,“您喜爱我,您喜爱我会让我去不顾廉耻给裴绝做妾,在您心中只不过是觉得我容貌好些,能够给您的仕途更上一层楼吧了,旁的父亲喜欢庶出的孩子,都是拼命给她找更好的姻缘,让她他嫡出的姑娘平起平坐,您呢,分明当时只要您坚持,我就能嫁给裴绝的!”
当时在跪着鹿鹤堂之中,裴绝一开始的确是被逼迫不能反抗,即便在阮双行说了裴家可以给出权势,阮远乔依旧是不被撼动。、
直到裴绝突然说,他想要娶阮安宁做正妻的时候,阮远乔瞬间就松动了。
“父亲,如今我变成这样,都是您的责任,我的姨娘为了给你生下儿子,在府邸受尽了摧残,还被夺走了儿子,您这些年在任上,也不管府邸的事情,我的姨娘,我的姨娘她都成什么模样了。”
阮远乔放下手,:“阮安涟,试问哪个庶出能有你这样的生活,你的吃喝住行都是比着安宁来的,裴绝不要你,转而要安宁,是这什么缘故,难道你不知道?”
他私心是真的想把阮安涟塞给裴绝的,偏偏裴绝另可去找阮安宁。
“你的嫡母从未想过把你的七妹妹高嫁给谁,知道她被裴绝看上了,还跪着求我把这婚事退了,说的害怕安宁的性子在侯府生活不下去。”
“阮安涟,为什么裴绝不要你,你难道不明白吗?”阮远乔看她,“果真是我太纵容你了,今日你闹出这样的事情,让阮家在京城出了如此大丑,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阮安涟看父亲,“把阮双行赶出去了,阮家就——”
“阮家就什么,现在京城做官的谁不看好阮双行的,倒是好,直接变成了安如风的儿子,安如风夫妇是没有孩子,阮双行就是安家的大少爷,若是安家知道你曾经是怎么为难双行的,你就等着死吧。”
阮远乔气得眼眸猩红起来,“现在你三叔也气得厉害,你祖母已说了,若是无解,只能分家,把三房分出去你是不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把三房分出去,他们就是单独的人!”
“阮安仙不会在管阮家所有人,阮安玉身份会更加显赫起来,你这辈子都压不过她,蠢东西,为什么怎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和我说!”
“你真当你祖母是蠢货吗,她怕是早就感觉出来双行不是阮家的子嗣,依旧没有动他是因为什么,就是觉得阮家是要他来支撑的,蠢货,蠢货!”
阮远乔此刻对着个庶女唯一的喜欢都荡然无存,直接跪在蒲团,“祖宗在上,今日我便了结了这个孽障!”
说着,阮安涟就见几个粗壮的婆子走了进来。
“父亲!”阮安涟直接被压在地上,紧跟着板子就落到身上。
“打,给我重重的打!”阮远乔只当是没有听到,“这种不孝子孙,我阮家要不起!”
阮安涟被打了几板子顿时哀嚎,“父亲,父亲您不能这样对我,我都是听您的话,我都是为了您着想啊,是,我是看六妹妹不顺眼,可是把事情捅出去的事四哥,给我传话的是姨娘身边的人。”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嘴硬,不是你去煽动双景,会有今日的事情?”阮远乔冷声,“都没吃饭,给我打,狠狠打,朝死打!”
阮远乔道:“我已告诉你祖母,将你从族谱落下,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阮家的子嗣。”
阮安涟吃痛的哀嚎不断,“父亲,父亲你好狠毒,你不要姨娘,也不要我了吗,您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护的我和姨娘安宁顺遂吗,女儿听你的押上清白,然后呢,您现在就要打死女儿吗!”
阮远乔跪着列祖列宗之前,捂脸哽咽,“我居然会为了阮家留你这样的孽障东西!”
二十大板后,阮老太太赶了进来,“做什么呢,都住手,老二,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她捏紧了手看打晕的人,“抬下去让人来看看,莫要死,传出去对二老爷官声不好。”
“母亲,这种人打死了便是!”
阮老太太冷哼,“这一切都是你宠妾灭妻埋下的祸患,若是你把尊卑落在岳浅眉的心中,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沉默了下,“岳浅眉不能留下,安涟好歹是阮家的子嗣,丢回河间府,我阮家养她一辈子还是养的起的。”
“她不能活。”
“养不教父之过,你觉得她死了,三房的怒火就能下来?”阮老太太看儿子,“双行不是蠢货,他不会把事情脑袋,以后安家、阮家都会给她行方便,再则,他看在安仙、安玉份上都竭尽所能将这件事的影响降低。”
“留着阮安涟,日后双行要如何收拾再说。”阮老太太沉着脸,“你还在这里跪着做什么,先去给你大哥三弟说说话,眼下正是家里最艰难的时候。”
阮远乔诶了一声,起身将阮老太太搀扶着。
“老二,你还有两个儿子,为了他们你以后都不能在行错一步了。”
“是,儿子明白了。”
阮安玉回到府邸,就听闻阮安涟被家法处置,眼下正是昏迷,她走过去时,阮安宁已经在哪里。
“六姐姐,哇,我的天啊,她,她是不是要死了?”阮安宁捂住唇瓣,眼带惊恐。
阮安涟被毫不留情的一顿好打,衣裳都打入了皮肉,婆子正在帮她清理上药,紧闭的双眼是不是狠狠一皱,阮安宁下意思开口,“轻点啊,你们轻点啊……”
阮安玉静静的看着,只是道:“祖母是怎么说的?”
阮安宁道:“说的把她下族谱,丢回老家去。”
阮安玉轻笑,“真是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