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害怕。”
“嗯。”邬羲和眼睛垂下弯弯的像峨眉月,散发着莹莹柔和的光,“是我害怕。”
幼椿看见他眼神,低下头了,“哦,那,那就勉为其难牵你一下吧。”
“嗯,师姐人真好。”
“谁..谁好了,我是坏蛋!”说完幼椿恨不得把舌头咬了,她好蠢啊。
邬羲和点了点头,“好,坏蛋。”
他怎么和幼儿园小朋友似的说话,幼椿握着的手,在意起自己手心的纹理,会感受到吗?他们交握的手并不紧,还留有缝隙。
幼椿猛地抬头瞧着邬羲和的脸庞,他……幼椿头埋的更低了,留有缝隙交握的手成了十指紧扣。
“师弟。”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师姐能喊我的名字。”
幼椿身体瑟缩了一下,想到了在在幻境里在被摁着做那些事情,逼迫她喊,喊了又不肯放过她。
“师姐能喊下吗?”
话连带着喷洒出的热气萦绕着耳边,刻意沉着的嗓音,好像冲进耳道朝着鼓膜去敲击。
邬羲和眼见她身上泛起了薄粉,脸蛋绯红的比在他身下吟哦时更加艳丽,蓄意喘息成了放纵。
他喘的好色情,身体起了反应,他没有给她穿小衣,本来衣服宽松她也没在意反正也看不出来。现在发现激凸的明显。幼椿握着的手想要松开,可十指紧扣代表的是她单方面松手,根本没用!幼椿眼神乱瞟做贼心虚的说道:“我手有点不舒服。”
邬羲和嘴角勾出一个稍纵即逝的弧度,清了清嗓子。
在阴云密布雾茫茫的荒芜之地,穿着一身黑的少年,牵着她的手,用清泉一样的嗓音絮絮耳语,“是抽筋了吗?”邬羲和把手拿到自己的面前,他抬起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面前。
他双手捧着她的手,两手轻轻揉捏着她的掌心与手背。
此时的环境既不是鸟语花香的郊外,也不是微风和煦的湖泊。面前是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腥场面,背后是吞噬人的镜心湖。在这样的环境下,仅仅是在他身边就莫名安心的感觉,明明他不止一次的把她丢下。
幼椿仰起头看着邬羲和,他因眉形,眉宇间常年带着微微的冷意,只是那无奈的表情像是一季的寒流被春日融化,就像穿过厚重的云层直射下的光,不是因为光照在了他身上。
而是,光即是他本身。
想要抽掉的手,就乖巧的待在他的手里。
邬羲和能明显感觉揉捏的手安分了下来,没有再继续挣扎,就像美丽的鸟落入掌心,鲜活的生命雀跃想要挣脱手,却发现手只是合拢没有打算伤害它,就停止了扑棱。她就像鸟飞翔在天空中,用翅膀记录着行程,飞到未知的领域。
最后选择围绕在太阳身边。
“……羲和?”
她没有抽掉手,只是遂了他愿喊了名字。
听到了名字,邬羲和如梦初醒般的直愣愣的保持着动作,尤其是他不受控制的吻了她的手背,不像幻想中那样肆虐横行的亲吻。
是蜻蜓点水。
“魔怔了。”
“时间似乎到了。”幼椿已经没心思去听邬羲和的解释,此时也不适合去探究他的行为,苦不堪言的皱着一张脸,想要再去找昶燮发现前路已经变了,谁能想到前面的路变回了他把她丢下的守诺树旁。
水流静而缓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水潭前的四角凉亭,背靠树林。只是心中不再觉得景色怡人,一颗巨大无比的古树,树根没有破土而出,树须挂满了枝头,独木成林的恢宏气势。
幼椿在想是那些树枝上向下生长的垂挂的树须落入土里最后成了根吗?
“师姐,别过去。”
幼椿卡住身体像是皮影戏的学徒第一次操作剪影一样僵硬到怪异,同样的笑容,眼神里时是瘆人的声音,“啊咧,好久不见啊。”
邬羲和面色不善,“你没死。”
前面越是没中幻境后面就越是程度更深,像前面中过反而会好些。
“是呀,是不是很失望。现在可是来到我的地盘了。”
“幼椿”的视线挪到了交握的手,正要回捏,邬羲和松手了,“场景换到这里也是你的手笔。”
“嗯哼。”
“你要做什么?”
“比起担心我要做什么,不关心关心她吗?她之前都没中过幻境,你懂我意思吧?”她巧笑倩兮的弯着眉眼,晃着身体步步生莲,扭动的幅度令人遐想。
“想要我的皮囊?”
“幼椿”冷哼了一下,“所以下凡渡劫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
云雾深处,耸立着一座气势磅礴巍峨的宫殿,远远看去清静与庄严,院落式的格局、殿堂式的雄伟壮观建筑。
往下望去是一条的山路,好似婉蜒于密林幽谷中的黄龙。
在山路里,一少女穿着天蓝色与绯色交织的云裳,拿着剑砍着数不清密密麻麻的马蜂,闭着眼泛起了密集恐惧症,嘴里是不服气的对着前面的衣袂飘飘的少年说道:“九师弟!我不过是让小师妹去打清泉罢了,也是为她好啊。”明艳的脸上是攻击性极强的美貌。
前面被唤作九师弟的少年,挥剑的动作干练沉稳,自带风光霁月,像是纵容又像是一起做错事不得不陪着小伙伴收拾捅出来的篓子,“师父派予师姐的任务,怎能让他人代办?”他盯着幼椿。
不知为何从几个月前,他总能听见二师姐口不对心的话。
比如他刚刚听见的密集恐惧症,那是何病?
少女见马蜂被他消灭的差不多,堪堪躲过了一击,下一刻满是愧疚的表情,看着邬羲和的背影咬着下唇,山坡的高度推下去应该死不掉人吧?对不起啦,九师弟,我只是想快点回家。心里想着动作已经故意装作手滑把邬羲和推下山坡。
“九师弟!我手滑了!”少女趴在坡上叫出了驴的气势,看着邬羲和错愕的表情,脸上分明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还带着坏事得逞的笑。内心却是:男主你快黑化吧,真的对不起!
少女名叫幼椿,虽是同名同姓,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更好代入,芯子已经不是当初的幼椿了。几个月前她坑了一本,本想快速完结,实在是写的痛不欲生,她就弃坑跑路了,结果晚上睡觉就来这了。
有个自称系统的人指责她不负责任,自己设定那么多正派角色,没一个反派,可不就写的痛不欲生,而且她设定的男主原剧情是置死地而后生,黑化之后灭了所有当初欺辱过他的人,是跌落神坛一飞冲天的故事。结果她在弃坑前都没写到男主黑化,还是一身正气,更别提欺辱过的反派们了。
她和所谓的系统讨价还价最后商定的结果让男主彻底黑化,推动剧情发展,就送她回现实世界。
简单来说,现在的幼椿,要成为恶毒女配专门为恶心男主存在,助他黑化!不过她到现在都没搞懂穿到了哪个路人甲身上,不过不重要。
她打算先让她的男主,名义上的九师弟感受一下“同门情深”。
“哞——”看见邬羲和滚下去的声音,才发觉马蜂是消失了,但是为什么会出现二阶的魔兽。
幼椿看着面前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形如牛,顶着鹿角的魔兽,在俯首蓄积力量冲撞过来。
山路上,美艳到像是魔修的少女一路被二阶魔兽撵着跑。
山坡下,邬羲和站着树顶上的叶片上,风吹动着他的发带,如果忽略他脸上的表情,的确是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二阶魔兽是他放的,幼椿自从高烧之后,便行为怪异,也是那时候起他能听见幼椿的心声。既然要把他推下去,为何不选山崖?选个根本滚不死人的山坡。
他嘴角勾出一个稍纵即逝的弧度,这样的魔兽好像追不死人。脚下轻点叶片,到二师姐面前。
幼椿见九师弟回来,拼命向他招手,她刚跑着脚还崴了,能隐约感受到肿涨的疼痛,“这丑东西一直追着我,太恶心了!”和和救我!
听见她内心声音,邬羲和差点难以维持住一贯的温和,深呼吸才问道:“师父教你的剑法呢?”
它也没做错什么,滥杀无辜总不好吧,心里这样想着。幼椿却脚下生风,左躲右闪,她的表情本是带着一丝怜悯,像是反应过来硬生生凹成厌恶的神情,“它的血会脏了本小姐的剑!”
“师姐真是宅心仁厚。”邬羲和带着笑说道,即使是刚刚滚下去山坡,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仿佛怎么样他都不会生气。
邬羲和说完口中念着诀,几道符打在魔兽身上,幼椿见到邬羲和出手,拍着自己胸脯顺着气,师弟出手就好,她快吓死了。虽然名义上她是他的师姐,但其实是进门时间而非能力,她根本就是武力值几乎为0的渣渣。
剑眉星目,隐隐透着沉稳是莫名给人安心的感觉,就在幼椿快走到邬羲和身边,魔兽突然把幼椿顶下了山崖。
她慌张的想要抓住什么,伸着手向邬羲和,可他没有伸手去拉住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邬羲和那张堪称神祇般祥和的脸上,透露出的分明是冷清与危险。
“师姐,我好像念错诀了。”仿佛刚刚是幼椿的恍惚,那神态分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幼椿总觉得此刻的邬羲和就像一把温柔刀,刀刀要人命。
她的身体坠入,高空下幼椿瞪大了双眼,这要不是她写出来的男主,她都以为男主是天然黑了!不,不可能,她设定就是浓眉大眼的男主一直光明磊落,公子世无双。她怎么能误会她笔下的人物?
幼椿直挺挺的起来喘着气,瞳孔真大,像经历了一场噩梦。
邬羲和帕子才擦了两下,见她醒来,把掉在地上的帕子捡了起来掸了掸,迭得四四方方,“醒了就好。”
幼椿盯着邬羲和的脸,为什么她做的梦似曾相识,不是都经历过吗?但为什么又不一样?这不是别人写的,好像她是作者一样。
幼椿心里疯狂喊着系统。
此时的邬羲和眼睑下垂,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是失效了还是她真的什么都没想?
——落笔的那刻每个人物就被赋予了灵魂。
‘你这算什么解释啊!我是问你刚刚什么情况?’
——因为规定,我只能回答我可以回答的问题。
‘那你倒是说你知道的情况啊!这不是普通的幻境吧?’
——我已经把我能说的都告诉宿主了。
‘你和我打哑谜是吧?信不信我不刷黑化值?’
系统沉默了,只有微弱滋滋滋的电流声。
——已知,落笔那刻每个人物就被赋予灵魂了。灵魂不同于傀儡,不会由你所想而摆弄,在无框架无束缚情况下自由生长。即所有角色都会脱离剧本。
——已知,宿主只有被本文男主杀害,这是宿主唯一一种死亡情况。宿主也已得知,刚才看见的不是幻境,也就是真实发生的。即宿主被男主杀死,导致故事线倒退原点,所有角色重置。
幼椿脑子乱糟糟的,她是不是能理解为,刚才的情况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事件一样但是行为选择不同,造成的情况也不同。
‘但是昶燮为什么会杀我啊?就目前而看昶燮没有杀我的理由啊。’
——不在权限内无法回答。
幼椿攥紧着手,看着邬羲和的脸,内心继续问着系统。
‘我每一次都会经历,我是说我每一次都会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吗?’
——宿主每一次的选择并不一定一样。
所以不是每次都能知道自己死掉就会重置世界,一切重新开始。
‘我想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
——我并不知道宿主之前的人生。
邬羲和见幼椿神经紧张想要安慰,发现以前信口拈来的话,现在都跟船锚深入海底一句都说不出口,“如果你认为你生活在幻境里,你将永远无法醒来。”
说完话的邬羲和眼神默默瞥开了,这句根本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陷入思考是什么起开始对她词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