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头柜上层的抽屉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屏幕左上方裂了条细缝,不清楚是不是在打架的时候摔的。
手机关了机,他长按开机,幸好手机没坏,没一会就跳出了许多未接来电和短信,微信的未读消息弹出来时手机一顿乱振,APP标识右上角顶了个红色的圆,里面是个省略号。
仅仅是在看到任何一条消息或来电都浮着舒愿的名字时,黎诩就没有勇气再去细读消息的内容了。他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舒愿,谈好的约定在昏迷醒来后便作了废,他还有什么资格告诉舒愿永远都要护着他?
反正电量也没剩多少,黎诩自暴自弃,指腹挪向关机键准备重新屏蔽所有消息,手机这时却要了命地在他手心振动起来,他下意识地要挂掉来电,看清是谁后才松了口气。
黎诩按了接听,没好气道:“大晚上的吵什么?”
“操,你怎么回事啊,嗓子这么哑,”施成堇问,“你没去高考?”
备考那段时间黎诩都没怎么在沉迷群里说过话,哥们儿都默契地没打扰他,这会儿施成堇冷不丁抛出这个问题,黎诩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他哪来的消息:“舒愿找你了?”
“不然呢?到底出什么大事了?”施成堇打了个呵欠,临近歌手选秀的全国半决赛,他天天跟着导师排练,这才刚回酒店歇下来便看到舒愿的未接来电,深更半夜回拨过去把人吵醒了一通聊,转头就给黎诩打电话问原因,“你心上人哭得那叫一个惨,嗓音都哽了,你甩他了还是怎么着?不能吧?多大的劲儿追回来的啊这么狠心?”
“不是……”黎诩按按眉心,不用施成堇描述,他都能猜到舒愿焦急到哪种地步——舒愿有时候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对两人之间的感情紧张到不行,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己辜负了对方,要怎么开口让舒愿等他一年,这不是拿舒愿的前途开玩笑么。
“我出了点事,现在躺医院里,把考试给错过了。”黎诩一五一十把事情给施成堇说了,对方困意都气没了,在电话里直骂他蠢:“你管谁不好管那个小垃圾,由他被活活打死才高兴!”
黎诩心情差,没那心思去反驳施成堇。他沉默着让对方劈头盖脸地骂,等人骂累了问他想法,他才沉声说出自己的决定:“我想跟舒愿提分手。”
施成堇被他呛到:“你脑子被人砸坏了?说分就分?你有想过他感受吗?”
“就是想过了才决定要分,”黎诩揉着自己钝痛的后脑勺,“他要去上大学的,难道我还能让他等我么。”
“等一年怎么了?”施成堇百思不解,“就这么点时间他还等不起了?”
“等得起也不值得等,”黎诩靠在床头上,揪起被子一角缠在指间,“他要报A大,以后去国外当交流生,回来就要实习、找工作,我不能耽误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变得这么无私啊黎诩,”施成堇在那边被气笑了,“随你怎么想吧,我真替他感到难过。”
听筒里传出被挂线的嘟嘟声,黎诩将手机往床上一扔,痛苦地闭上眼,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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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的tag,不会虐太久啦?
第66章 我不同意
打过电话后舒愿便睡不着了,他想问问施成堇能不能找着黎诩,又怕太晚打扰到对方的休息,于是卷着薄被在床上辗转,实在睡不着就爬起来坐到书桌旁,开了台灯对着挂在墙上的马赛克剪画想东想西。
高考前一天学校后门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小道消息在别人嘴里传着传着就夸张化,谁都信不得,更何况校方封锁了消息。但舒愿能肯定黎诩是事件的参与者,不然班主任为何闭口不细谈?
他在书桌前坐了很久,没想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趴着睡了,再醒来时天光大亮,柳绵没喊他起来,估计是考完试了想让他多休息。
舒愿从枕头下找出手机,上面没有来电,占据屏幕的是各种APP发来的推送。他泄了气,把手机扔兜里。
洗漱,吃早餐,换衣服到外面逛逛。小区对面便利店的老太见他走近,笑眯眯地问他是不是要可乐。舒愿摇头,在冰柜里挑了个榛子巧克力雪糕杯。
广场上人很多,今天是端午,大部分人都得空出来闲逛。舒愿在有树荫的长椅下坐着,用木勺挑着雪糕送进嘴里,让甜味融化在舌尖上,似乎这样心里的苦就能淡一些。
他对黎诩的了解还是不够多,除了对方的住址,他想不到还能从哪些地方能找着人——或许“沉溺”可以?但是黎诩说那地方很杂,让他没事别单独上那去。
舒愿三两下解决完一个雪糕杯,他舔舔嘴角,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打定主意去“沉溺”瞧瞧。
“沉溺”不像其他酒吧那样白天清吧晚上开夜场,才上午十点不到,店里就塞满了人,卡座坐的人居多,看起来像趁着放假或高考完出来聚会的年轻人。
舒愿之前被黎诩带到这里都是吃果盘喝果汁,当有服务生过来问他要点什么东西时,他局促地说:“我想找个人。”
那服务生先是一愣,而后问道:“您是有朋友预定了包间吗?”
“不是,”舒愿说,“他之前在这里当过贝斯手,我想找找人在不在。”
“哦,”服务生懂了,抬臂指向吧台,“您问那个调酒师,他在这里干得久,应该知道您要找哪位。”
舒愿不爱跟人打交道,特别是陌生人。但如果龟缩在保护壳里的代价是永久地失去黎诩,他愿意打破这层壳。
调酒师很忙,两手不停地摆弄着调酒的器具,动作熟练地弄出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搁上托盘,再由服务生端了去。
“要什么?”调酒师眉眼一斜,问唯一坐在吧台边的客人。
舒愿坐得端正,神情紧张道:“打扰了,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您说。”调酒师擦净玻璃杯放下,手臂搭在台沿上。
“你认识黎诩吗,”舒愿比划着,“以前在这里当过乐队贝斯手的,长得很高很帅……”
不待他说完,调酒师就笑了:“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没料到对方问得这么直接,舒愿的脸倏地红了,倒是回答得坦诚:“他是我男朋友。”
“来这自称是黎诩男朋友的男孩儿多着呢,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只有我才是。”舒愿毫不迟疑地说。
调酒师打量着舒愿的脸,白白净净的,一副乖小孩的模样。
“黎诩最爱喝什么?”他问。
舒愿脱口而出:“可乐。”
调酒师又吊着嘴角笑,之前那些男孩儿答的都是五花八门的酒的名字,只有这一个说可乐。
“他好久没来过了,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