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乌泱泱的军队跟在后边,闻琉骑高头大马走在前边,手上提着个布袋子,上面还有淋漓血迹。他嘴唇苍白,面容虽是倦意,眼中却从未见半分疲惫,到了驻扎地后便将布袋往前一扔,车特尔的头颅滚了出来。
当天下午,陛下万岁的高呼声响彻了岩城驻地的天空,燥|热被这呼声加重了几分,闻琉却抬手压下声音,让各队守卫不要掉以轻心。
这位蒙古国大汗能即位,确实厉害,但人心不和,也是大忌。他身边的人个个都不是黄口小儿,根本不用施计便能离间。
他并未进临闾谷,中途便和人换了身份,出去与别人汇合,暗中挑拨蒙古国亲王与大汗的关系,又设下陷阱,密切关注。这些人内斗得厉害,只要伺机埋伏,等他们松懈之时,再给致命一击,便可省去许多麻烦。
进谷的士兵每人皆多带了份粮草,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他也不能再拖。
闻琉下马回营帐,叫王诀跟上,说有事情要谈。
王诀发觉不对,连忙跟上。
而闻琉进了营帐之后,全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脸色煞白,膝盖重重跪到了地上,王诀惊得叫了声陛下,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闻琉穿着不合身的盔甲,背脊有一条大伤疤,里面的衣服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浸染,他眸色淡淡,道:“瞒下去,不要让朕姐姐知道。”
第93章 第 93 章
沉闷的天气热得让人心烦意乱, 车特尔之死让蒙古国乱了好几天, 但随即不久, 另一个亲王以他的死激愤士气。
他虽未登上大位,但离上面那位置也不远了,盯着他的人不少, 他嘴上说得好听, 却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闻琉在驻城营帐内养伤, 为定军心,没有回城。他背后被车特尔砍了一刀, 伤重流血, 跟王诀说完那句话后就晕了过去。当天就发了一趟大烧, 要不是命大,可能救不回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旁边围了一圈将士, 他药还没喝,便沉声问战场上的战况如何。
闻琉取敌军首级比那亲王所做之事要振奋得多,于晖朝将士而言,有位不顾生死的英勇帝王镇场, 心中再无半分惧意。皇帝来此要做的是振奋士气, 倒不料他还会亲自出征, 也难怪是宴将军教出来的。
他身受重伤,在营帐内躺了一两天, 余下旁事由王诀与岩城将领一同商议。
闻琉从被蒙古国拦截, 到回到岩城, 在边境疆域外整整呆了快要一个月,守城将领知他辛苦,在他养伤时不会特意过来打扰。
营帐床头旁有一个装信的木盒,雕刻精致,与营帐内别的东西格格不入。京城来的消息不能径直传到他那里,直到现在闻琉才有时间开始拆里面的信件。
为了不影响伤口,他只能趴在床上。闻琉的面孔有些苍白,眉目间满是漠然,不像平时在宴卿卿面前的温润。
他拿着手中的信件,一目十行,见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时,又停在那里顿许久,心想义姐果然还是走了。
事情照着他设想的发展,只不过还是掺杂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声音。京城中的各种谣言是他派人传的,但皇帝急躁导致出兵失利这种,就与他无关了。
手上不干净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留下了蛛丝马迹。只要线放得够长,总会有鱼儿上钩。
暗中的尖刺最熬人,必须拔除。
可他越往下看,却越觉得不对劲。闻琉的眉毛紧紧皱起,他将手上的信看了好几遍,又接着拆开下一封。
一封又一封,都在说宴卿卿离京去扬州后,安心在扬州养胎,似乎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杨捕时与宴卿卿相处不多,他只能这样说。
闻琉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义姐怎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他的人?
不可能,她还没那么迟钝。
闻琉脑中想法一闪而过,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背上的伤被牵扯,鲜血开始从包扎好的伤口渗出,他却像没感受到疼意样。
不好,出事了。
“来人!”
……
闻琉平安归来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又掀起一阵波涛。
某些大臣本就猜这事悬,现在更是夹着尾巴做人,御林军统领暗中盯着几个可疑的,也不打草惊蛇。
民间言论被紧紧压着,但私下的言论传得火热朝天,竟不知道怎么烧到了宴卿卿身上。
皇帝旁边极少女子,只有这个不同姓的义姐。听说他极其宠□□家这位小姐,宴家小姐出身高贵,又是已逝功臣之后,没有外戚,如果说皇帝要立她为后,倒也意料之中。
但礼部尚书亲信所说的皇帝早已成婚,又让人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家的家风正派,宴卿卿虽被人暗中说过有狐媚之气,但平日进退有度,是心性正直之人,言行举止挑不出任何错误,倒没有人乱想她。
据说是皇帝爱慕宴家小姐,宴家小姐百般拒绝,最后在天子山时救了宴小姐一命,她被皇帝的深情感动,答应了他。
这种事闻所未闻,却也着实新奇荒谬。大多数人心思都放在了皇帝身上,上位者的事总是比别的要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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