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至于京城嘛,卫成整顿通政司的同时也在择选合适的接班人培养。卫彦还是踏踏实实读他的书,卫煊在宫里给太子伴读,见了些世面。
当初皇帝选上他,的确选对人了。
太子本来因为毁容破相外加背后无靠人已经非常浮躁,迎来这个懒洋洋从不着急的伴读之后,他脾气都改了很多。
遇上卫煊着急无用,凡事你得平心静气,有话慢慢说。
卫煊当上伴读的几个月里,他跟太子之间就正经聊过那么一回,那回还不怎么愉快。太子真就像欠骂似的,被骂舒服了后来看卫煊竟然觉得顺眼了许多,受对方影响气性都跟着好了一点。
皇帝觉得卫煊这伴读差事做得不错,看了两回赏。
东西拿回去家里人问他做了什么?宣宝就陷入沉思之中,想了半天说:“我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皇上龙心大悦还给你发了赏赐?”
他摇头,说真没做什么。
宣宝不喜欢太子,除了请安几乎没主动跟太子说过话,让他多留一会儿就留,让他陪写字陪读书就陪,别的没了。他愿意做这个伴读根本就是冲尚书房先生去的,觉得人家教得好,能帮他快快赶上大哥……
他笃定说啥也没干,家里人挺纳闷的,姜蜜说可能在皇上看来没过错就是功劳。
娘亲这么讲,卫煊也没反驳,他心里觉得不是这样。要他说,太子好像真的有病,病得不轻。
你好好跟他说话他瞧不上,骂过一顿人舒坦了。那之后说话都中听了很多,态度也真诚一点,没之前那么多算计。
☆、164
姜蜜最初的担心好像全是多余的, 宣宝在尚书房一待数月,没出过岔子, 她才觉得宫里也不是那么可怕,正想自嘲说先前紧张过了……这晚,姜蜜就做了梦。
这时候, 秋天已经过去, 京城又冷起来了,天上飘了两场薄雪, 入睡之前姜蜜还嘀咕着火炕该烧起来了,又在盘算做衣裳的事。还有张嬷嬷同她打了个商量, 讲姑娘这都两岁了,盼着大家早改口,私下的场合喊乳名还成,当外人面还是得喊大名,怕的是喊习惯了以后也改不了,二三岁叫福妞没啥,四五岁或许也没啥,再大一些就不合适。
姜蜜把这个同男人说了, 卫成听着有理, 说福妞她大名又不难听,雪溪不是挺好的?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困意上来,姜蜜靠在卫成怀中睡了。卫成摸黑看了看黑甜乡里的爱妻,晚些才睡着, 睡到半夜,让姜蜜推醒了。
刚从睡梦中醒来,卫成他脑子还太灵光,只不过习惯性的亲亲夫人额头,带着睡意问怎么了?
才问出口,他就意识到这是个傻问题。
夫人多数时候都能睡得安稳,会在夜里将他闹醒就一种情况:“做噩梦了?”
现如今还敢针对卫成的本来就少,哪怕有人搞点小动作,卫成一年比一年谨慎,早褪去初入官场的稚嫩,旁人哪怕处心积虑也很难算计成他。姜蜜好似回到成亲之前,十分难得才会梦一回。她上次做梦是什么时候?卫成记得不太清楚,感觉已经是很久之前,仿佛是刚怀上福妞那会儿。
那一次给夫人的打击就很大,她因为那个梦一度自责。
今儿个瞧着仿佛没比当日好,姜蜜有些抖,伸过来的手指是冰凉的。
卫成抱着她,替她捂着双手,问梦见什么,让别着急慢慢说。
姜蜜又朝他那边靠了靠,感觉到从男人身上传过来暖热的体温,她揪着的心松开一些,才把梦里的事情同卫成说了。
“我梦到太子拿宣宝出气,他故意做不好让尚书房先生罚我儿子,还嫌不够,在这个天里借口罚宣宝跪。那时候已经上完课,别人都走了,一时间竟然没人发现,宣宝他跪了很久,还撑着走出宫来,回家就病倒,我看他膝盖乌青,人都烧糊涂了还在梦里喊娘。”姜蜜说到一半差点就要掉眼泪,她强忍着才没哭出声来。
卫成听着心里也是一紧,好在男人这些年经的风浪多,他还稳得住,先安慰了夫人几句,又问她为什么?
凡事总有个因由,平白无故做这种事情,没道理的。
“是不是没看到这部分?”
“我看到了,是有原因,有原因我也不能原谅他,我是卫煊的娘。”
卫成拍拍姜蜜后背,让她说说。
姜蜜说:“先皇后娘家人结束丁忧回京城了,想谋职,仿佛不太顺利。当日那一家的遭遇,一定程度有相公你的手笔,他们恨你,也恨皇上无情,如今不得志就想起在宫里还有人,想方设法搭上线。太子因为毁容破相的事同皇后有隔阂,连带同母族不亲,他们想到当面说什么太子都不会听,就设了个套,让太子偷听到别人谈话,了解当年一些秘辛,让他觉得他破相是宫中妃嫔的手笔,妃嫔敢这么做仗的是皇上的势,皇上非但没为儿子出头,还在那之后疯狂打压妻族,而相公你就是皇上跟前第一心腹大臣,踩国丈上位……他们翻出来挺多旧事,太子好像信了,而后性情大改。”
“我还是不懂,他们捅这些出来的目的呢?”
“是听说皇上还看重太子,想让太子明面上维系父子亲情,暗地里心向母族,受他们摆布,为他们谋利。”
“……”
姜蜜说完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卫成有反应,又推推他。
卫成反问是哪一天?
“明天,我看到尚书房先生在检查功课,查的就是宣宝早先写的那些。这怎么办?挨先生责罚也罢,跪那一场不能,他受不了的。”宫里的事姜蜜本事再大也管不了,她心里着急,指望男人能有好办法。卫成的意思是,就只能掐着时辰带皇上过去救场,至于怎么才能跟着皇上走一趟尚书房,他还得琢磨一二。
哪怕卫成保证会好好的把儿子带回来,姜蜜还是心有怨气。
对当娘的人来说,子女是软肋,哪怕她本身气性再好,碰上有人要伤害家里几个小的也会无法忍耐。
姜蜜说:“就说皇子伴读不是人当的,哪怕尚书房先生教得再好,我也不愿意看宣宝去吃这苦头。我儿子是不如皇子金贵,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好不容易养大的,他还不满六岁就要代人受过,他对太子没半点不好,太子只听人几句话就能下得去手折腾他。是,我知道太子的遭遇,他从云端跌下来,亲娘没了靠山倒了疑神疑鬼也正常……这样就能伤害我儿子吗?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太子马上就满七岁了,还改得了什么?他这怨天尤人的做派时晴时雨的脾气咱伺候不了,相公咱不同情太子了行吗?他再差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的儿子用得着别人可怜?”
姜蜜本来靠在卫成怀里,因为控制不住情绪,她说到后面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