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冬夜的冷风没把酒意吹散，倒是先把我人吹傻了。

    正常点。

    是床不够软还是觉不好睡？偏偏得杵在楼底干等着。

    没等着顾老三，等着了个屁点大的小孩。

    我低着头看他。他抬着头看我——

    看我手上价值十三块六毛的悠悠球。

    2

    买水的时候顺手拿的。

    真就顺手。

    3

    “住哪啊？你爸妈呢？”我蹲来问他。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东西，语气严肃得不行：“不是那玩的！”

    我压根不会玩这个。塑封袋都没拆。

    “你管我。”我乐了，把球收起来，“小屁孩。”

    他瘪着嘴才回答：“我住这边，妈妈去停车了……哥哥，以给我玩一会吗？”

    瞎叫。最烦小孩喊我哥了。

    “想都不要想。”我说。“一边去。”

    他就要哭！

    他竟然就要哭！

    4

    我冷笑：“你哭什，你要是拿走我的东西，我哭的比你更大声。”

    操。烦人。

    5

    正常点。

    是床不够软还是觉不好睡？偏偏得杵在楼底跟一小孩较劲。

    我把悠悠球扔给他，那小孩眼睛笑成一条缝。缺心眼似的。

    然后再三保证又许诺次教我玩。

    我站起身，直起腰，看那小不点没心没肺地跑走。

    视线跟着跑，然后上移。

    瞥见个模糊的人影，瘦高，看着不单薄，只觉得锋利。

    是顾起山。

    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

    6

    我说过他是那种很锋利的长相，啊不，我说的是——他是那种很欠揍的长相。

    不过也差不多。

    陈述之前说，我也忘了多久之前，反正他说顾起山挺招女孩子喜欢，又冷又酷，不怎搭理人，那张脸没什表情也帅，个子又高，摆来特镇场子。

    重点是什，没见人家谈过几个女朋友，听起来就是那种又神秘又深情的那挂。

    我当时听完就分析道：“就他，拽，仇家多，脸臭。以投资，回报率不高。”

    确实不高。

    我他妈都把他圈过来了，给人气是一件，他生病我憋着又是一件。换不来一个主动点的？

    就这一小段距离也得跟我僵着，到头来还是我走过去。

    我上赶着的啊。

    7

    没穿外套，就穿了件连帽的深色卫衣。牛逼，比我还耍帅。

    我目光落在他的垂在身侧的手上，额角突然不受控地抽跳了一。

    缠着拳击绑带。

    “你玩这个？”我问他。

    顾起山突然醒神似的，抿着唇。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