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减减,【那得再减去点时间......】
寇秋没听懂,也没管它。
他站直身体从厕所里出来,沙发上已经摆了大大小小的袋子,像是双十一收的快递。寇秋有点愣,还没明白这是干什么。
“这是......”
“你的衣服,”送东西上来的司机抹汗,“都是给你的。这边是上衣,那边是裤子,还有鞋啊,裤头啊什么的,你看看,喜欢哪套,今天就穿哪套。”
寇秋粗略地数了数袋子的数量,有点眩晕。
“这是买了多少?”
“不多,”司机说,“也就十七八套。”
“......”
是真“不多”。
“可买这么多干什么?”寇秋说,“今天做完鉴定,我还是要回去的。”
“你回去?”
阚峻从书房里走出来,眉头一下子锁死了,“你回去干什么?”
寇秋的确是得回去。他得搞清楚方爷爷摔跤的事,就必须得去看着查家人的动静;可面前的男人神色冷凝,显然是不愿意,他只好解释:“我还有点需要弄明白的,得回村里。”
阚峻不说话了。
“阚叔?”
“......”
“阚叔?”
男人又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脸色沉沉。寇秋冲担心的司机笑了笑,在门上敲了下,听见里头没动静,干脆拉开门,飞快地进了屋。
“阚叔......”
他蹲在椅子前,仰着脸望着男人。阚峻并不情愿,却控制不住自己低下头,正好对视上了少年的眼睛。清清亮亮,黑白分明,像是被泉水冲洗过的一双眼。
他吐出一口烟。
“说说。”
这个姿势多少有些怪异,甚至带了些莫名绮艳的味道。少年趴在他的膝盖上,眼巴巴望着他,他吐出来的烟圈也拂到了少年眼前,朦朦胧胧。
还没等寇秋闻到烟味儿,男人已经紧蹙着眉头,伸手把烟圈挥散了。
“也没什么,”寇秋说,“是我爷爷——”
他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把自己的怀疑和男人细细说了。说话时的呼吸都喷洒在阚峻身上,男人初时还在专心致志听,后头却不得不把人提溜起来,猛地把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冷声命令,“你站着说。”
可即使是站着也没用。
阚峻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喉结飞快地滑动了下。昨夜所见又像是蛊虫一样钻入了他混沌的脑子,白茫茫一片,云雾里头升起了两轮满月。他浑身的血液躁动着,忽然又打断了,“你先出去。”
寇秋:“?”
他被塞了一个手机,茫然地出了书房门。两分钟后,有了一个来电。
寇秋接通了。
“喂?”
正在用书房固话打电话的阚峻嗯了声。
“你就这么说。”
寇秋:“......???”
第149章 错位人生(六)
阚峻的呼吸很沉, 一下一下沿着话筒传出来,像是能隔着这扇门, 拍打到他的脸上。
“就这么说。”
他又重复了一次,不容置疑。
寇秋不知道他是抽的什么风,只好在椅子上坐下,慢慢把自己前些天的所见所闻讲述了遍。男人在那头沉默了半晌, “这很危险。”
“是,”寇秋说, “可阚叔出现了......就不会危险了。”
他的声音里有着毫不掩饰的依赖, 让阚峻的呼吸又是猛地一窒。
他开始庆幸自己方才赶走了少年。
不然此刻,顶在少年脸上的,应该就是另一样东西。
躁动的像是个毛头小子, 这样的经历,阚峻从没想过自己还会有。他低沉笑了声, 不知究竟含了怎样的心思, 缓缓说:“想借叔叔的名头?”
寇秋说:“是啊。”
他不打算跟几辈子的爱人客气,“难道阚叔不肯借?”
阚峻猛地吐出了一口烟。
“——肯。”
他的眼隔着烟雾沉沉望向前方, 心头的血液像是沸腾的岩浆,咕嘟咕嘟冒个不停。
“但你得知道, 有借,就得有还。”
说这句话时,他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猛地用手指把烟掐灭了。男人喉结微动, 眉头锁得更紧, “记住了。”
下午的笔迹鉴定,阚峻带着寇秋去做的。
寇秋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来考试片段,一口气把语文作文默写了个遍,基本上一字不差——这具身体也留下了原主本能,写下的字迹并没什么区别。几个领导冲着阚峻的面子亲自过来看着,等看见寇秋这一手字,心里多少就有了谱。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看过了卷子。一个人的下笔习惯、笔画顺序都很难改变,更别说这孩子还能把原文写的八九不离十。卷子的封条是来之前刚刚开的,如果不是亲笔写的,哪儿能把整篇文章背下来?
“事情十拿九稳了,”与阚峻相熟的处长对他说,赔着点小心,“这也是我们办事不利,竟然在今年出现了这种作弊现象......”
阚峻紧蹙着眉头,没接他这话茬。
处长又说:“看这位同学的情况,我们还需要再和上级反应一下,会把查恭同学也叫过来做一下鉴定。”
听见查恭两字,男人的目光总算动了动。
“嗯。”
“这事......”
“不能直接过去,”男人说,声音冷的人心中一抖,“该抓的抓,该整改的整改,我要看到最终结果。”
处长心猛地一沉,知道这事肯定是不能轻易解决了。
搞不好,整个部门都得跟着伤筋动骨。
他没敢再争取,就往旁边一站,心里不由得恨查恭和几个涉事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笔迹鉴定专家到来后,几天才能做出最终检验结果。寇秋跟着男人出去,先坐上了回家的车。
是司机把他送回去的,没想到阚峻也跟着上了车。
寇秋一愣,“阚叔?”
男人整了整袖口,望了他一眼。
“你也去?”
“嗯。”
寇秋惊讶道:“下午不是要开会吗?”
他听到男人打电话了。
“嗯,”阚峻坐的四平八晚,神色淡淡,“取消了。”
寇秋把头又转过来,有一点开心。
车走到半路,到了个路口,却被前方不知怎么聚集起来的人群堵了个严严实实。叫卖声,呼喊声,讨价谈价声......乱七八糟的三轮车和大自行车停的到处都是,连人过都困难,越野车这种大车更是半步也走不动。
阚峻没见过这阵仗,司机却是乡里长大的,一看就知道,“这是逢集了。”
两星期一回的大型集会,往往是乡里人最热闹的时候。几个
村的人都赶过来,又买又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