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收了钱,笑道,
“清水茶杯这就送来,不过馒头刚刚蒸上,怕得等一会儿。”
“不妨事。等会儿就是了。”大汉伸手接过茶壶和杯子,也不在铺里坐,转身回到茶肆外的马车上。将茶壶递给坐在马车上的女人。
铺子里坐着的几个闲客本来见那女人的侧脸颇有几分姿色,还想多望几眼,谁知见了她转过来的左脸,顿时呕心的连嘴里的茶也要吐了出来。纷纷转回头去不再理会,又聊起刚才的话题。
“现在京城这么乱,小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一个客商模样的中年人好心地对坐在对桌的年轻小商贩说。
那个小商贩苦着脸道,“也许只是传言罢了,现在也没听见朝廷有什么动静啊。”
“等有了动静,只怕也是明贞帝驾崩的诰文啦!”坐在客商身边的莽汉,见商人和书生说了半天,书生却还不信似的磨磨唧唧,早已不耐烦了,嚷嚷了起来,“皇帝遇刺重伤昏迷了十几天,听说到现在也没醒,你当是开玩笑么。我家老爷离开京城的时候,京城都快炸了窝啦。告诉你去了也是白去,谁有心情和你做生意,别再把你当了奸细抓起来。”
“老四,说话注意点。”客商皱了下眉,提醒莽汉。
铺外马车上的大汉和青斑脸女人,听了那个莽汉的话,心下暗惊。女人装作不经意似的撩起车帘,向里望了一眼,见车内昏迷的人并没有醒来,略略放心,冲大汉使了个眼色。
大汉拿起茶壶茶杯回到铺里还给老板,正好听到客商提醒莽汉的话,故作奇怪地上前道,
“皇上遇刺?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那个客商看了他一眼,只当他是一个普通车夫,
“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京城的?”
“四月二十九。”
“皇上是五月初三那天遇刺的,到今天正好半个月了。”
是他们离开后第四天的事。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行刺皇上?”
“还不是炎国那些家伙。”旁边的莽汉又嚷嚷起来,根本不把刚才客商的提点放在心上。“炎国跟咱们也算世仇了,被咱们打了那么多年败仗,又割了那么多地,岂能善罢甘休。听说这回是因为有奸细,还是潜入皇宫的奸细,这不是让皇上防不胜防么。当年明德帝就是让他们给刺死的,现在又轮到明贞帝了。不过德帝还强点,没过两天就一命呜呼了,还有贞帝继承皇位。可贞帝却连儿子都没有,现在要死不活的,要生也来不及了,这皇位将来都不知道传给谁去。”
“老四,这种话别乱说。跟你说了多少遍……”
此时茶肆老板已经包好馒头送了过来。大汉听着客商开始絮絮叨叨地教训莽汉,也没什么要打听的了,便抱个拳离开了。
回到马车上,还听见那个莽汉扯着大嗓门不服地道:
“你劝我有什么用?我这又算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事早已经传开了,谁不知道。老六昨儿从锦州回来时不是还得了消息,说皇上昏迷这么多天都没醒,怕是撑不住了,皇上没有子嗣,锦州的荣亲王云环连夜赶往京城,说是去看望皇上,谁知道是不是为了到时争皇位……”
大汉扬起马鞭,马车飞快地驶了起来,渐渐将身后莽汉的话抛得远了,再也听不清。
车上二人神情严肃。青斑女人和大汉说了几句话后,起身钻进马车。
此时距离青州已经很近,谁知马车行了片刻,竟然一调头,离了官道驶进旁边树林里的小路上,看样子是打算绕过青州而行。
在密林中寻了一个隐蔽之地,将马车稳稳地停下。大汉跳下来,对探出头来的女人轻声说,
“我这就进城去,最慢两个时辰后回来。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放心吧。你赶快去把我要的东西买回来,顺便打听打听消息,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大汉点了点头,转身施展轻功,以急快的速度掠出密林。
女人见大汉的身影消失后,合上帘子,回到车里。
马车的外表看起来极为普通,可车内却意外的宽敞、舒适。厚厚柔软的榻椅上,一个人裹着薄毯,卧在上面昏睡。女人盯着那人薄毯下隆起的肚腹半晌,眉头深锁。
突然,那人面色潮红,全身轻颤,额上冒出细汗,难受地扭转起身体来。
女人见了,连忙上去为他把脉。发现他体内气息乱窜,经脉微弱,胎息躁动。暗吃了一惊,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银白色的药丸,喂他服下。又取出金针,掀开毯子,隔着衣物,摸到他肚腹附近的穴位,缓缓地扎了下去。
可是过了半晌,那人却不见好转,呼吸反而越发急促起来。
女人再一把脉,发现金针虽然止住了胎息,丹药却不能被吸收。微一思索,已明白他是因为
身体虚弱,内力受损,无法蕴化药效。
轻轻将他扶起,掌心贴上他后背,将内力缓缓输了进去,助他运行功力,将药效慢慢吸收了。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已是满头大汗,那人却渐渐平息了下来。
女人见他好转,将他轻轻放回榻上,取下金针。心下不仅疑惑。连日来,自己已喂他服用了十几粒九露凝华丹和虎胎丸,并时时以己身内力助他行功。即便他施过九转金针,这会儿也应该大有好转。至少不该仍然如此虚弱。
可是这时却也不及多想。见自己和那人都是出了一头大汗,想起刚才经过的小溪就在左近。她这人极是洁癖,最受不得出汗,想去小溪边清洗一下,但又有些犹豫。平日助那人运功时大汉都在,没想到今日他突然发作,只有自己一人,若留下他一个人在马车里……
确认那人已再度昏睡了过去,终于耐不住洁癖的习惯,从包袱里取出一条布巾,起身下了马车,寻着小溪去了。
小溪很近,转出密林二十步左右便到了。
女人仔细清洗一番,拧干布巾,低头看见水中的容颜,忍不住自己都厌恶起来。不想再看,正要起身,却突然全身僵住。
寂静的树林里,只有轻风吹动树叶带出的微响,及小溪孱弱的流水声。
女人僵在溪边,脸色有些苍白。颈边冷冷的冰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流云剑有如钢铁铸成一般,正稳稳地架在她的脖颈上。透过清澈溪水的映照,可以看见身后握着剑柄的人,神色冰冷,眸若寒星,周身一股萧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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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树林里,只有轻风吹动树叶带出的微响,及小溪孱弱的流水声。
女人僵在溪边,脸色有些苍白。颈边冷冷的冰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流云剑有如钢铁铸成一般,正稳稳地架在她的脖颈上。透过清澈溪水的映照,可以看见身后握着剑柄的人,神色冰冷,眸若寒星,周身一股萧杀之气。
没有时间惊疑流云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