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只觉得她愚蠢又可怜。
也懒得再理她,转身就往殿外走。
钮祜禄氏看着他的背影,绝望嘶喊着:“皇上,您看看,姐姐的灵位就在那里,您看看啊,您这样做,姐姐的在天之灵也难安啊!”
女人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更加凄厉刺耳,仿若啼血。
康熙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淡淡道。
“你们钮祜禄氏出了一个你这样的女儿,你姐姐才真是在天之灵难以安息了。”
从坤宁宫出来,已经快亥时了。
夜凉如水,康熙静静的行在幽暗的宫道上,梁九功跟在他身边,脚步放的极轻,尽可能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连皇上接下来要去哪也没敢问。
他跟随康熙多年,对皇上的情绪变化,不说了如指掌,也大概能感知出一二。
别看皇上现在表面上跟没事儿人似的,可这心里指不定憋着多大的火儿呢!
刚刚在坤宁宫算是撒出去一拨,他可不想成了第二拨皇上泄火的对象。
走着走着,眼瞅着,就到了永寿宫外。
第116章 戏耍
亥时未至, 永寿宫已熄了灯火。
玥滢现在为了能让自己这破烂体格子多撑两年,现在作息规律的不行, 早睡早起, 锻炼身体, 按时吃药,简直是模范病号。
虽然这会儿还没到九点,不过淳贵妃娘娘已经早早躺在床上了。
康熙也是知道她的作息时间的, 这会儿看里面漆黑一片倒也没意外。
永寿宫守门的小太监也早就习惯了皇上大晚上的突然造访,熟门熟路的开了门,小声的请了安就退了下去。
康熙进了殿内, 梁九功等人都留在了殿门外守夜。
暖阁里面燃着炭盆, 很是温暖舒适, 角落里留了一盏小烛灯,方便主子起夜用的,室内光线昏暗。
浅藕色的纱帐里,隐约可见一个有些单薄纤弱的女子身影。
康熙刚想过去,想了想又停了下来, 也没唤人,自个儿将身上的外袍都脱下来, 又到边上的水盆里净了手。
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多少有些寒气, 这么折腾了一会儿, 倒是散的差不多了。
也许是听到了些响动, 塌上的人影动了动, 眯着眼睛坐起身来。
“水。”
这会还早,玥滢也是刚刚躺下不久,还在迷糊着的状态,睡的也不踏实。
屋子里因为燃了炭火有些干燥,她嗓子有些沙哑,下意识的就舔了舔唇。
康熙侧首望去,见她似是渴了,便用干帕子拭干净了手给她倒了碗水。
玥滢这会儿也没全醒过来,眼睛还半闭着,有些迷糊,也是真渴了,就着康熙的手就喝了起来。
月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垂下,神情还带着茫然,白嫩的脸上一道不知被什么东西膈出来的红印子,认真喝水的样子天真的令人怜惜。
可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不过是表象而已。
多年前,他曾真的一位眼前的女子纯稚可爱,有着水晶般剔透的心,同这后宫里所有追逐名位和家族利益的女子不同。
不过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就是将这个女子看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龙儿罢了,开心喜欢时便逗弄一番。
可到了现在,他一步步的看见了她另一面。
她聪慧,谨慎,隐忍,又坚韧。
胆子小的时候,恨不得在自己面前装孙子,半点骨气都没。
胆子大起来,却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了心中那点莫名其妙的坚持和想法,与自己争吵对峙,寸步不让。
其实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看不透,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
还真是应了那个蠢货的话,被眼前这姑娘耍了一遭又一遭。
到最后,连自己为数不多的一点真心都给骗了去,而且这小骗子还拿自己的真心不当回事,简直欺人太甚。
康熙越想越觉得憋气,只觉今天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明儿怕是真要被踩到头上去了。
他这么想着,手上一动,就把那青花瓷的盖碗往外拿了拿。
玥滢只觉清凉的水源离自己而去,还未清醒的大脑还分辨不出来为什么水碗会动,脑袋跟着就往那边移。
康熙瞧着有趣,不动声色的又把盖碗往边上移了移,玥滢的小那袋又跟着移动。
晃了半天也没喝着水,她迷糊着也意识到不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揉着眼睛看了过去。
“皇上?”
她眨了眨眼,清醒了些,他怎么过来了?
康熙见她这算是行了,敛下神情,淡淡“嗯”了声,随手将盖碗搁在床边小几上。
他神色有些冷淡,道:“今日是孝昭皇后的忌辰,朕去了趟坤宁宫。”
玥滢心里“咯噔”一下,今儿是孝昭皇后的忌辰这事她倒是记得的,白天的时候还特意抄了两本金刚经供在了佛堂。
当年钮祜禄皇后对她也算不薄,她能活到今日多少也还是要感激下这位皇后的辛苦筹划。
只是皇上去了就去了,怎么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看,也不像是怀念钮祜禄皇后的样子啊。
她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事情不好多问,只能附和着道,
“孝昭皇后宽厚仁善,臣妾也时常怀念她,今日是她的忌日,皇上去坤宁宫看看也好。”
康熙瞥了她一眼,声音冷了下来。
“朕正巧见到钮祜禄氏为她姐姐祭拜,还带着一个叫纤云的宫女,朕想着你当年也是孝昭身边的人,应该是认得的。”
玥滢听到纤云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
之前她就知道了钮祜禄氏将纤云从内务府领走的消息,她当时就猜到了钮祜禄氏的目的。
只是这事儿防是没用的,也防不住,除非她派人将纤云灭口了,可那样的话钮祜禄氏怕是就更有话说。
这事情到了如今,所有的症结都只在康熙那,这要他不将这事当回事,那就屁事儿没有。
可是他要是当回事了,就算纤云死了,只要钮祜禄氏到康熙面前一说,这颗刺依旧能埋下。
是以她什么也没做,也许在她心里,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件事还真就没有那么令她担心了。
她想着,也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神色坦然。
康熙看着心里气得直咬牙,好啊,你这是临危不惧,有恃无恐,恃龙生娇了啊。
“你可知钮祜禄氏和那纤云与朕说了什么?”
康熙的声音越发冷厉。
玥滢脸色都没变,点了点头。
“臣妾大概能猜到,她们定是说我如何与孝昭皇后合谋,对皇上您欲擒故纵,说我心机深沉,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
她还没等说完,就见康熙脸色气的铁青,厉声质问。
“你还与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