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澄浑浑噩噩应了,皇帝便让他在边候着,又传人进来侍候更衣。林汲领着几个更衣太监上前,捧上件大红团龙盘领窄袖袍,又献上乌纱翼善冠。皇帝当所穿袍可以作为衬底使用,便无需更换内衫。林汲服侍着皇帝在袍外上盘领窄袖袍,又在网巾上戴冠。宋清澄站在旁无事可,也敢乱瞧,眼睛便望着自己的脚尖。
皇帝见他只顾发呆,叹了气,说:“清澄,学着些。”
宋清澄仍有些懵,林汲却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图。于是他边服侍皇帝更衣,边讲解盘领窄袖袍的穿法,又仔仔细细说了遍应当如何侍奉皇帝戴冠。只是因为是在皇帝身上实操,好过于放慢动作。宋清澄看了个大概,只觉眼缭乱,似懂非懂,到底敢细问。
幸而他到底学会没有,也无人考察。皇帝换好了衣服,便对宋清澄挥挥手,说:“先去候着吧。”
“是,陛。”宋清澄弓腰垂首,行礼告退。
宋清澄从纱橱退以后,自有太监将他领去乐志斋旁的挟屋。等了乐志斋的侧门,见到外头已经放晴的天空,宋清澄才舒了气,只觉得劫后余生。阵风来,他立刻打了个激灵,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被冷汗浸湿。身粘腻腻很舒坦,用看也知裆里定是片泥泞,惨遭贯穿的后庭更是疼痛已,像是生生进了把刀般。
宋清澄难受极了,进了挟屋便问当值的太监哪里可以打水清洗,又问他哪里有虎可以解手。太监看宋清澄副落魄狼藉的模样,身边也没个侍奉的人,脸便好,懒懒愿意答话。宋清澄正知该如何是好,却见韩贞吉带着众太监捧着水盆、虎、衣衫等过来,把将愿动的当值太监推开,满面风说:“宋公公大喜!陛已赐了七品,后便可着青衣了。”
众太监纷纷附和:“宋公公大喜。”
宋清澄被几个太监贺,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可以褪最卑贱的绿衣,从此用再服杂役,也用再被人以“阉漏”二字称呼。他的眉宇终于舒展,脸上显喜悦的神。
韩贞吉便趁机给众太监打眼,让他们赶紧给宋清澄赔罪。
原来方才林汲见皇帝叫水身,又让宋清澄留在旁学习服侍更衣,还给他赐了名字,便知宋清澄将来即便留在御前,也必定会时时被皇帝传幸。因此林汲有空隙,便提了自己位干儿韩贞吉,让他要怠慢了宋清澄。韩贞吉想到浴池里发生的幕,心中大感好,连忙领着众位师弟前来补救。
众太监边帮宋清澄梳洗,边对他好通捧,“宋公公,得了主万岁爷的青眼,平步青云,是指日可待!以后们几个,少得还要公公多多提携关照呢!”说着又赔罪:“们奴婢有眼无珠,都是混蛋,前头在浴池里,对公公多有冒犯。宋公公大人有大量,定会与们计较吧?”
宋清澄原本懵懵懂懂,听见太监们亲向他承认“冒犯”了他,才意识到之前在东阁的浴池里,太监们让他刷洗身,究竟意味着什么。瞬间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皇帝何以会忽然在张椅上临幸他,也终于确定了皇帝对他的事,的确就是所谓的“临幸”。
宋清澄想起皇帝句“毕竟也是朕的人了”,脸上蓦开始发烧。
众太监见宋清澄满面红霞,显然还沉浸在帝王的恩宠中,是要追究他们的模样,便都放心来。太监中的二师兄是见风使舵的典范,此时便主动拿了块帕,蹲在给宋清澄抹屁股,边抹边谄媚说:“宋公公,是夸张,老翘又白又,真是世间名器,人间极品!怪得陛给赐名‘倾城’呢。”
宋清澄愣,没想到些太监们完全误会了他姓名的义。
些御前伺候的太监虽然识字,毕竟的是端茶递水的差使,与司礼监些内书堂身、饱读诗书的太监们完全无法相比,对于朝中时事也没有么熟悉。是以他们虽然知国之蠹宋寒江其人,也知宋清澄身罪奴,却并知宋清澄就是宋寒江之,更知他名字中的“清澄”究竟是哪两个字。他们从传旨的人里听了个音,便想当然以为是“倾国倾城”的“倾城”二字了。
宋清澄还没来得及解释,太监们就据个名字,天乱坠又是通猛,“其实见到公公的第眼,便惊得心都要跳来了。宋公公般貌,是潘安再世,天仙化人!沈灵就算身披仙鹤羽衣,站在宋公公的身边,也立刻黯然失,简直就像是公公的奴婢样……”
宋清澄被夸得面红耳赤,就连韩贞吉也忍住咳嗽两声。
实在是太监胆大,捧得过于夸张,竟说品掌印的沈灵像是宋清澄个七品的奴婢,有以犯上、颠倒尊卑的嫌疑。太监被韩贞吉的咳嗽提醒,也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实在妥,于是抬手就了自己两个耳光,谄媚:“唉哟,张臭嘴,瞎说什么大实话!”
宋清澄沉浸在众太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