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
只是薛康氏却是不明事理的,听见了薛婉之的惩处以后,当即失了智一般,眼泪流了满面,竟想上前去在陛下脚边求情,“陛下。我们薛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更何况,这些事情,都是太后教唆她做的。她一个小姑娘家,又怎么做的出狠心的事情来?”
说到后头的时候,她的脸色却也微微泛白,捂着胸口道:“还望陛下宽宏大量。她一个小姑娘家,若是被贬为庶人,往后的日子还要怎么过啊……”
当初说的好好的,不是将婉之送进宫里头,是为的做娘娘么?为什么如今椒房殿的正宫娘娘成了一个落魄户的女儿,她们高门大户好端端的金枝玉叶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母亲,你还要糊涂么?”薛平衍虽也心痛,却更懂得识时务的道理,薄唇紧抿着,敛气屏道:“婉之虽没了,可你若再这么下去,我们薛府上下几百口人难道也要一同丢了性命。还望母亲三思。”
经长子会这么一提醒,薛康氏大抵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却还是禁不住心跳的厉害,声音微颤道:“你这逆子为何要这样说,婉之她是你亲妹妹啊……”
陛下没有出声,薛平衍便也不敢起身。只是他却也不会任由母亲在御前口不择言,给庶弟使了个眼神,让他将伤心欲绝的薛康氏先扶开。
薛康氏还未来得及起身,便先眼前一黑,软在了庶子怀中,脸庞只余下滚滚的眼泪。
容淮黑眸微垂,就这样静静看着他们,清俊矜贵的脸颊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良久以后,才扫过去一眼,薄唇微动,语调有些散漫:“都说完了么?”
薛平衍拧了眉心,眼睑低垂着,神情恭谨:“家母伤心过度,只求陛下不要同家母一般计较。陛下婉之做过什么,微臣都替她认罚。”
容淮唇角微抿住,眼底的寒意松动了些,道:“薛家便不必替薛婉之承担罪责了,朕也没打算牵连,你们都回去罢。”
薛平衍道:“是”。
此时薛氏满门携着幼子女眷已在宫廷内跪了足足三四个时辰,长安城内春露正重,不必说是幼子,即使是早已成年的女儿身,也是经受不住的。
方才薛府满门的磕头声还有哭喊声,都沿着宫墙的院落向外传去,恐怕在几里外也是有宫人听见。
容淮静默的立在那儿,眼睑微垂,只是漫不经心的扫过他们,便让薛府长子无端生出了些压迫感来。
他脊背一僵,不敢再有动作,嘱咐幼子幼女先起身,这才上前去亲自扶起父亲来。
只是正在他们即将退下时,在这个时候,却听闻那边的甬道上传来一阵少女的哭喊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急促的脚步的声音。
像是被什么人追着奔跑,拼命的想要挣脱。
薛平衍心下生出一阵熟悉感,随之向宫门口望去,竟是自家的幼妹。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长发早已散落下来,随意搭在肩上。娇美的小脸上全是泪痕,正拼命向自己的方向奔过来。
而紧在她身后追赶的,自然是看守内宫的一众内侍。
薛平衍一时看得怔住,“……小妹?”
“兄长,兄长救我!”薛婉之好不容易摆脱身后追赶的那些个内侍,却早已哭成了泪人,奔入了薛平衍的怀中时,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只是在见着陛下以后,却像是看见什么害怕的东西,当即往薛平衍的身后躲去,身子更是禁不住的发抖……
“婉之……”见到妹妹消瘦成这样,薛平衍喉咙发涩,竟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兄长……”她惊惧的扯了扯兄长的衣袖,含着眼泪道:“皇后娘娘的红花不是我下的。这次真的与我没有关系……我不想嫁给那个侍卫,更不像被贬为庶人……”
“兄长救我!”见到兄长的薛婉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仿佛喜极而泣,几乎哭得说不出声来,“我是被冤枉的,兄长救我!”
她纤细的手腕紧紧攥着薛平衍,将他攥得生疼,他自幼看着她长大,即便只是单单在这儿站着,便也明白此时幼妹心底又有多惊恐。
只是……薛平衍的心底一片激荡,薛府满门就在后边站着,还有这么多幼子、幼女,他却也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舍了整个薛府。
更何况,只有他现在对她越狠心,替陛下出了这口气,将来薛婉之的日子才有可能好过些……
薛平衍想到这儿,便缩回了手,这才淡淡的道:“照你这么说,皇后娘娘出事,难道是天降横祸不成?你平日与姑母这样行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怎么还有脸说自己冤枉?”
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周围的人脸色微变,便是薛府的庶子也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道:“兄长,妹好歹妹是我们薛家的骨肉。”
“今日若我护着她,才是害了她。”薛平衍无视薛婉之泪流满面的脸蛋,抬起眼,看了庶弟一眼,淡淡的道:“宫有宫规,国有国法,她该得什么,自有陛下定夺。从今日起,她便与我们薛府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么?”
“兄长……”薛婉之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