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不出来的高仿。”尹白一翻白眼,辩解说,“不是那种会见诸媒体的大活动不定能这么快找到服装赞助,而且——”
汪司年接过他的话头,比他还理直气壮,振振有词:“而且钱得花在刀刃上,我又不是女明星,再贵的衣服也就是兜裆布,真的假的无所谓嘛。”
话很糙,充分暴露其不思进取、不学无术的个人特点,但归根结底,还是穷怕了。
派对开场在晚七点,算了算路上堵车的时间,汪司年决定以迟到四十分钟的方式隆重登场。
哪知道涂诚车技不错,抄了两回一般司机都未必开得进去的小道,居然准时准点到场了。
涂诚要停车,汪司年不让,吩咐他再开出去转两圈。
涂诚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他穿着山寨的大牌西装,打着令人不舒服的领带,还得带着载着个大明星满街晃悠四十分钟,纯属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谁让你开那么快了?”副驾驶座上的尹白在他耳边聒噪,“我们司年是角儿,角儿登场哪有不让人等的道理——”
涂诚被这声音扰得头疼,一脚踩下刹车,直接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我不下车,点还没到呢,我不能下车!”汪司年垂死挣扎。
但不抵用。
涂诚下了车,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地把他拽了出来。
派对设在泳池边上,汪司年一路都在骂涂诚这个土鳖不懂事,但又碍于两人武力值悬殊,不敢明着骂,只敢喋喋抱怨。他完全忽视了一路上别人朝他投去的异样目光,待到了现场才一下愣住——
他收到的请柬上dress code明明写着“奇装异服”,可这里的人个个穿得非黑即白异常庄重,就他一个一身耀目大红,活脱脱像只发情期的火烈鸟。
海莉姐手下艺人不止他一个,验证邀请函这么小的事情不会亲自过问,很显然,有人从中动了手脚,就为让他难堪。
泳池边的室外派对,有个人落座在主人桌,冲他微微颔首,笑得特别有风度。
汪司年定睛一看,是楚源。
那年《天空之声》最后的总冠军就是楚源。此后多年,汪司年无数次在深夜里悲哭出声,又无数次为自己感到庆幸。
楚家很有背景,横跨政商两届,一早就暗示过星煌要拿总冠军。汪司年想,还好当时自己宁死不屈,否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卖屁股给那姓徐的畜生。
至于楚源有没有跟徐森睡,汪司年判断,应该不至于。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不共戴天的梁子还是结下了。
华灯下,身着黑色礼服的楚源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但其实他脸长,双颊微凹,长相偏老,卸了妆就完全不能看。而且他嗓子一般,高不上去低不下来,所以徐森为了捧他绞尽脑汁,最后成功给他按了个“创作才子”的人设,背地里找枪手给他写了些歌,都说是他自己写的。
这套挺管用,还真有一票不明就里的粉丝为他又痴又狂。
这两年原创乐坛不景气,楚源火了之后,演艺事业的重点还是放在拍戏上。
派对大腕云集,满场非富即贵,演艺圈的只占少数,更多的是政商两届的名流。出了这么大的茬子,尹白有点慌张,悄悄拉了拉汪司年的衣角,说,司年,要不咱们这就走吧。
然而还没来得及把人劝出门,就被楚源高声喊住:“司年,你倒是难得不迟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怪异装扮上,有人皱眉,有人私语。
“打声招呼就找个借口走吧……”这些目光都不善意,汪司年的网红出身本来就容易招人诟病,尹白汗如雨下。
“我不。”汪司年拧巴劲儿上来了,一点不想示弱。他推了尹白一把,似笑非笑地望着楚源,“我不走。”
尹白怕他惹事,又拉他衣服:“别这样,司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要今晚闹了,明天就得上热搜。那些营销号的标题我都替他们想好了,《汪司年奇装异服博出位,用力过猛为翻红》……你还等着上周导的《倚天屠龙》呢,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丢这个脸……”
楚源这个时候站起身,拿小银匙敲响高脚杯,开腔说:“司年,你穿成这样,一定要受罚。”
旁边人跟着起哄:“没错没错,要受罚!”
“嗯,罚什么呢?”楚源以柔情绵绵的目光锁着汪司年,沉吟片刻后迷人一笑,“就罚你为大家唱首歌吧。”
旁边人又跟着起哄:“没错没错,要唱歌!”
如今他这嗓子根本唱不了歌,他们都把他当谐星。
就凭楚源比赛时候跟徐森那副热乎劲,一定知道他为什么退了赛。这是当众揭他伤疤,汪司年感到自己皮开肉绽,旧伤在这个夜晚复又鲜血淋漓。
他冲不远处的楚源眯了眯眼,然后嘴角弧度拉伸,露出一个分外娇俏的笑来:“好啊,我让你爽。”
第六章 刀剑如梦
尹白还想劝他,汪司年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用独特微哑的嗓音说,他们全都穿得跟出殡一样,可不得有个人哭丧么。
说罢,就大大方方走向了置着话筒的小舞台。
他一点不怵周围人打量他这身怪异服装的目光,顶着一张微微含笑的脸,冲周围人略一低头就算打了招呼。傲慢的姿态凌于众人,好像全场这么多腕儿谁也不配在他眼里。
“太胡闹,太胡闹。”尹白在汪司年身后捶胸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