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不能没脸没皮地霸着别人的房子,跟不能没道没理地跟人同居。
反正不是保镖也得在案子结束前护他周全,何况涂诚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会对他负责。汪司年想得挺远又挺美,他透过休息室的玻璃窗,一边畅想同居后的“性福”生活,一边痴癫癫地注视着玻璃窗后的涂诚。
对某些男人来说,制服上身比西服更帅。此刻的涂诚一身挺括警服,黑色皮带束着劲瘦的腰,肩章警徽都熠熠发光,愈发衬得他轮廓分明,比顶帅的电影明星还帅出了三分。
他站在张大春身前,微微低头,浅浅蹙眉,听对方说话时神情严肃,应该是在讨论复杂案情。
汪司年双手托腮,面上笑容自生,嘴里碎碎念叨着“我诚哥好帅啊”,只差没流下两滴大哈喇子。
殷海莉还没走,轻轻在一旁咳嗽一声。
“哎,姐姐还在呐?”汪司年总算意识到身边还有旁人,收了收自己花痴的目光,扭头问殷海莉,“你怎么还没走?”
这模样一点没有一个万人迷的自觉,殷海莉冷声呵斥他:“口水擦擦!”
汪司年笑嘻嘻地回她一句:“我诚哥就是帅,怎么啦?”
世无不透风的墙,殷海莉火眼金睛,上回就看出来这小子思了春,只不过隐忍不发。没想到他居然推掉了时装周第二天的活动,擅自回了剧组。殷海莉认为,事到如今已很有必要敲打一下汪司年。她对他说:“我已经跟涂诚的领导说过了。”
汪司年那迷迷瞪瞪的目光仍没收回来,跟死命黏在涂诚脸上似的:“说什么了?”
殷海莉说:“我说他违背了一名人民警察的职业道德,居然借保护证人之便,把这证人给睡了。”
“什么?!”汪司年急得一下清醒了。再看涂诚一眼,方才意识到,涂诚这么垂目低首的姿态,不是讨论案情是在挨训呢。他回头对殷海莉怒吼,“谁同意你去张副局面前胡说八道了,不是他借机睡我,是我死缠烂打非把他给睡了!”
“有区别么?”殷海莉秀目一瞪,也拔高了音量,“我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但你至少找个圈里人或者能帮助你事业的人,这个涂诚除了长得帅,还有什么?”
汪司年认真回答:“圈里人都太脏了,为了一点名利就舍尊严于不顾,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殷海莉冷笑一声:“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难道你不想回去唱歌吗?”
汪司年明显一怔,面色几多变幻,没再说话。
殷海莉看出汪司年有些动摇,因势利导,顺着这话说下去:“我以前不让你再唱歌,怕赔钱,更怕把你好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气一下又挥霍了,但你既然心心念念还想唱,我就不再拦你了。公司打算给你做一张专辑,这也将是你的个人首张专辑。”
汪司年早摸透了殷海莉的好恶脾性,对方的意思就是下了最后通牒,要他听话,以爱情换重回舞台的权利。
汪司年回头又看一眼涂诚,像是做了个极难取舍的决定。他鼻腔一酸,哽咽着说:“姐姐,对不住,我想唱歌,但我更喜欢诚哥……我……”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哗然而下:“不能重新唱歌,还得被封杀……你个臭鸡蛋、烂橙子,我真的为你牺牲大发了……”
汪司年全然不顾形象,放声大哭,哭得殷海莉一头雾水:“谁说要封杀你了?!”
汪司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抽一抽地回话:“我……我看你眼角眉梢透着杀气,肯定……肯定就是这个意思……”
“你拍个武打片拍魔障了吧,哪儿来的杀气?”殷海莉几乎对天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小子皮囊出众,她早削他了!都快气得维持不住自己的女王风范,殷海莉轻一跺脚,“你倒是把话听完整了再入戏!”
那些狗血偶像剧里明明都是这么演的,总有心怀不轨的配角在男女主感情升温时横插一杠,暗生波澜,行那棒打鸳鸯的龌龊事情。汪司年还没回过神来,眼巴巴地问:“不跟涂诚分手也能出专辑吗?”
殷海莉摇摇头,说:“我没打算棒打鸳鸯,就是想提醒你,现在你的身份还是柳粟的男朋友,平时人前注意点影响,明知道狗仔盯着你,就别给他们添素材了,我不是每次都能找借口替你把那些‘亲密’照片遮掩过去。还有,更不要头脑一热就公开出柜,咱国家还没那么开放,一旦公开你必然会失去很多机会,以后大荧幕就别想再上了。”
“你这意思是……”汪司年的演技侉得不行,琢磨过来对方的意思后立马雨收云散,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你这意思是,公司不禁止我跟涂诚谈恋爱?”
“不禁止,也不支持。”殷海莉轻轻叹口气,实是拿自己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弟弟”没法子,“Gino都跟我说了,他那么喜欢你,为你离得婚,却没想到你已经move on了……”
汪司年这会儿压根就听不见Gino这个名字,他豁然抬眸看见,他的诚哥结束与领导的谈话,正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两人目光交汇,涂诚冲忐忐忑忑的汪司年微微一笑。这一笑就驱散了汪司年心里最后那点担忧与惑,反正衬得周遭一切都黯淡无光,独他最为亮堂。
第二十九章 祸起(二)
以前回家,汪司年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毕竟天玺豪园出入都有警卫,偌大的地方看不见几个活人,只有假